031-當真是輕而易舉

031-當真是輕而易舉

更新時間:2013-03-15

趁著夜色不深便一路驅向杭州。

上了國道,在滬昆高速公路風馳電掣,爾後轉入杭甬高速公路。抵達杭州也就三個小時不到的事,更別提牧人圖飈車的駕車方式。所以僅在十點半就入了杭州,輾轉找了個加油站加油後進入西湖區。本打算就近找個五星級酒店住下,可陳慶之卻說青年旅館住的挺舒服,小而安逸。牧人圖對住本就沒要求,無非容身的事,在天目山路463青年旅館租了兩個單人間。

房間里,牧人圖開窗靠在窗沿上,徑自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由於竹沐白起了不好的頭,牧人圖抽的也是蘇煙,只是前者抽的是五百一條的軟金沙,後者抽的是四百八一條的硬殼。默默抽完一根煙,轉過身見陳慶之坐在床沿上翻看旅館樓下拿上來的錢江晚報,一副入神模樣,津津有味。

牧人圖開口道:「陳哥,今晚挺好下手,我剛問了泥鰍,說齊二牛和孫白虎現在在百麗沙西城酒店裡,那邊就東信大廈和米蘭際洲酒店適合狙擊。要不我先去探個路,確認位置了再回來告訴你。」

「一塊去吧。」陳慶之將錢江晚報微微摺疊擺放在床尾,起身道。

牧人圖沒拒絕,他是怕給陳慶之添麻煩,其實到了現場就很容易曉得那狙擊手的位置了,畢竟有個泥鰍在。竹沐白手下有個殺人不眨眼的圖,也有個藏頭藏尾追蹤旁人甚是無敵的泥鰍。本名叫漁翁,年紀不大,比起牧人圖還小兩年,卻是在牧人圖被竹沐白收養前便同竹沐白認識。據竹沐白的原話說是陳谷生故人的小徒弟,這輩子沒什麼本事,逃跑的輕功本事天底下能排上前三,當然,是把那些不出世的老不死劃分在外的。而小時候,那陳谷生的故人就喜歡時常帶著漁翁來找陳谷生下棋喝茶,百戰百輸。長輩在那瞎折騰,兩個小輩自然也就湊一塊,竹沐白喜靜,不喜歡多動症一樣的漁翁,可這廝仗著自己比竹沐白小不少,成天纏著這個小姐姐,東一句我渴了想喝奶,西一句姐姐你的胸部怎麼和我不一樣啊。要知道,那時竹沐白也就十歲左右的年紀,漁翁五歲,可見這孩子的頑劣程度。也是這個緣故,竹沐白很討厭那個叫白展堂的老頭。什麼樣的徒兒什麼樣的師傅不是?當然,這個白展堂和武林外傳里的那廝是截然兩個人。

只是久而久之,竹沐白雖然討厭這叫漁翁的頑固小屁孩,可感情多少還是有的。這屁孩子話多且色,卻不是行動派,況且真敢行動,也是被竹沐白一巴掌拍成豬頭的下場。早在陳谷生離開之後,那叫白展堂的也覺得自己的小徒弟大抵繼承了自己的衣缽,雖無十之所有,十之七八還是有的,便決定省去一張吃飯的嘴巴,讓這孩子自己在外漂泊,那時十一歲的他哪裡知道怎麼個漂泊法,還是找到了竹沐白。甘願當個跑狗腿的,一當便是將近二十年,無怨無悔。

出了463青年旅館,牧人圖便打了個電話,不出十分鐘,就開來一輛黑色大眾。車窗打開,一張俊俏臉蛋露出來,張口笑道:「圖圖哥,我偶像來了沒?」

「滾犢子。」牧人圖恨極這個昵稱,總容易想起某次漁翁放碟給他看的《大耳朵圖圖》,那裡面會動耳神功的屁孩子哪裡跟他有半點氣質相符?而這破逼泥鰍盡喜歡這麼喊他,一聽便來氣,可漁翁正面的本事許是不及他十分之一,可逃跑的本事卻甩他幾十條馬路不止。所以,打是一定打不到的,也就只能罵一句罷了。

漁翁見牧人圖直截了當坐上副駕駛座,沒半分搭理他的意思,只得自己把目光放長放遠,看見正走近車子的陳慶之。神色之中的驚訝顯露無遺,心中更是感慨萬千,你-媽-的,老子長的也算能看,這貨塞西施的臉也太打擊人了吧。

陳慶之坐上後座,看了眼後視鏡里的漁翁,輕笑道:「姐和我聊過你小時候的事,我也見過白叔一回,我腿上的功夫也是他教的呢。」

由於這句話的信息量太過龐大,讓漁翁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方才只是在電話里聽牧人圖提及陳慶之單挑在四十回合擊垮了竹沐白,卻沒想到陳慶之和他還有這麼複雜的淵源,況且他口中的姐無疑就是竹沐白,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聽得有些頭暈目眩了。稍稍理了理思緒,猛然醒悟,道:「偶像,你師傅是陳爺爺?」

「那是我爹。」陳慶之回道,隨後望向窗外,微微走神。

漁翁則處於震驚中,卻不忘踩下油門,一路往文三路駛去。

一路漁翁都在敘述百麗沙周遭的建築狀況和環境,也和牧人圖提及了米蘭際洲酒店藏於狙擊的可能性更大些,主要是角度更好,有效射程也較短,恰好守著齊二牛的那間套房,幾乎可以保證萬無一失。只是不乏那狙擊手有些變態心理,在東信大廈某層樓架著狙擊槍欣賞風景。

「圖圖,一會在米蘭底樓大堂看看他在不在東信。我直接摸上天台找他。」已經駛入文三路,再有五分鐘車程便要抵達東信大廈,漁翁靠邊停了車,對牧人圖說道,說完便熄火下車,看了眼陳慶之,又道,「偶像,我們先走一步,再往前開車就容易引起注意了,晚點回來給你報告。」說完就一溜煙往馬路對面跑去,顯然要和牧人圖先後去米蘭際洲酒店。

牧人圖早已習慣陳慶之的處變不驚,看了眼他沒啥情緒波動的臉龐,不去湊話,直接漫步往前走,步伐晃悠,跟個酒鬼一般。

陳慶之看在眼裡,心下覺得有趣,想著這假象製造的還挺逼真,感情是要混淆別人的視覺吶。有趣歸有趣,心中還是有些佩服這致於細節的謹慎。

漁翁先行一步進了米蘭際洲酒店,二話不說便往電梯處走,按下電梯,直上頂樓。

出了電梯,並無人煙,本就是vip房的樓層,這個點大多在和美人在床鋪上翻雲覆雨抑或呼呼大睡,哪裡還有人會出來。徑自往整層樓的中央走去,發現天頂門蓋被縫了絨布並且上鎖,知曉齊二牛手下那叫鷹眼的狙擊手若是在上頭就必定是從窗外爬上樓的。

靠牆給牧人圖打了個電話,那邊過了幾秒后便接通,交流兩句,牧人圖說是沒能在東信大廈找到貓膩,基本是在頂樓,讓漁翁自行確認一番。

掛了手機,漁翁打開靠北的窗戶,翻出半個身子抬頭看了看頂樓布置,發現借力的地方挺多,是個輕鬆活,身子當真如泥鰍一般從窗沿滑溜出去,脫離前單腳一點,整個身軀由腹部發力,丹田取氣,弓背再是一彈,便在五六十米高空中憑空向上提了一米有餘,繼而雙手成爪,抵在天頂石灰牆頭,神不知鬼不覺微微探出腦袋,看到一個提著加長版不知名狙擊槍的漢子坐在天頂圍牆上,藏於米蘭際洲酒店招牌燈后,尤其隱蔽,卻能將下方的一切一覽無遺。只一眼,漁翁便鬆手,身軀自然下垂,還不等達到下垂極致,便又攀住頂樓窗戶的邊沿,十指用力,微微帶氣一震便魚躍回頂樓走道。

約莫二十分鐘,陳慶之也耐不住車裡不好的空氣,打開車門在外透氣,遠遠看見快步奔回來的漁翁,倒是絲毫不曾喘氣,陳慶之並不訝異,那白展堂的吐納功夫練的極其講究,朝九晚五一吐一納,養氣的本事與陳谷生雖不在一脈上,卻也在伯仲之間,無非前者重朝露重晚夕,後者則重更為實際的「強身健體后練氣」的一套。

「偶像,那犢子在米蘭頂樓,還挺兢兢業業,估計要抱著把狙擊槍熬夜了。」漁翁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路,大抵是一路直走就能看見米蘭際洲酒店的意思。

陳慶之聽聞后就緩步往米蘭際洲酒店走,漁翁又好心提及一句:「直接坐電梯上頂樓,然後從窗邊爬上天台就能看見他了。」

陳慶之已經走了約莫五六米遠,晚上的暑風又大,說輕了怕漁翁聽不見,便稍稍提氣回了句知道了。聲音並不很響,卻是沿著風聲輕鬆傳到漁翁的耳朵里。

「乖乖,這他媽的也太延綿不絕了。」漁翁自然知曉陳慶之這不經意露出一手的深度,決計是深藏功與名的級別。心下只一比較,便深知及不上陳慶之的內息磅礴。

米蘭際洲酒店大堂,牧人圖悠哉點了杯咖啡喝著,看著看不上心的雜誌,見陳慶之漫步入酒店,直至進了電梯再也看不見。

頂樓,先前漁翁打開的窗戶還未合併,陳慶之腹部微熱,提氣後腳尖輕點,單手撐過窗沿,一個小翻騰便消失在樓層之中,米蘭際洲酒店外,一個身影猶如壁虎沿壁攀行,直至天台頂部鑽入消失。一氣呵成,吐氣再是吸氣,陳慶之趁著順風之際闖步而行,說是闖步,卻是半分聲音不曾有,連身形帶動風聲的細微痕迹都未傳出便眨眼出現在鷹眼身後。默默站立半分鐘,鷹眼仍是沒有絲毫察覺。陳慶之右手作標指,直襲鷹眼後背第五胸椎棘突旁的心俞穴。帶著八極拳的震拳寸勁,一指碎骨震內臟,心肺皆破,一擊斃命。

悄無聲息殺一人?當真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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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卻是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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