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千金小姐
郊外的莊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宋娘子每次路過主院都好奇的想進去看看這位天仙一般的小姐究竟在做什麼,但是她始終沒那個膽子。
「姑娘,已經做好了。」
白芍放走鴿子,轉身回頭跟在窗邊的江陶說道:「姑娘,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殃及無辜?」
江陶將目光從白杏上移開:「傷到了又怎樣?沒有任何人能查到我們,怕什麼。」
這番話說得可謂是冷酷無情,白芍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姑娘會變成如今的模樣,雖然她還會關心自己,還會做其他很多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白芍總覺得她變了很多,變得讓她有時候都有些恍惚,這究竟是不是當初那個江陶。
江桃迷迷糊糊間,彷彿聽見有人說話,斷斷續續的:「……鼠疫……瘟疫……」
她心底一驚,迷糊的感覺終於慢慢散去,一點一點清醒,睜開眼睛,入眼處就是檀紅色的房梁,莊重且嚴肅。
雲離一下子看到了蘇醒的江桃,終於放鬆的笑了笑,隨後就視線模糊,暈了過去。
而站在旁邊的一個老和尚則伸手扶住了雲離,將人放到一旁的矮榻上后,站定:「施主,你醒了,雲施主已經照顧了你兩天兩夜,現在多有勞累,既然施主已經醒了,那貧僧便告辭了。」
江桃還沒反應過來,這位老和尚便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眨了眨眼睛,想來這就是慧靈寺了,她看向旁邊的雲離,心底泛起漣漪,第一次有人這樣在乎自己,但這份感動來的也快去得也快。
江桃雖然醒了,但是總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彷彿被人抽幹了血一樣,她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理智已經回籠,自然反應過來,並非雲離給她下毒,只是不是被下毒,那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耳邊彷彿突然想起了剛剛迷迷糊糊間聽到的「瘟疫」,不可能,她好端端的怎麼會患瘟疫!
一定是剛剛他們在討論瘟疫的事情,一定是的!
江桃在榻上躺了半晌,終於感覺舒服許多,便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蔚藍的天空,新鮮的泥土氣息,無不令江桃深深為之著迷。
她看向外面,她所住的院落不過是慧靈寺眾多廂房中的一個,待她看清,這才發現,院落里的和尚都躲著她!
怎麼回事?
和尚們遠遠的看見了江桃,便紛紛地低下了頭,繞道而行。
她想叫住一個小沙彌,但是小沙彌遠遠的朝她施禮:「施主,您有什麼問題?不必靠的太近。」
江桃合掌:「小沙彌,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避開我?」
聽她問話,小沙彌有一瞬間不解,隨後便道:「施主難道不知?您身患疫症,方丈收留您是好心,還望施主莫要徒惹事端。」
「不!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得瘟疫呢!這一定是在騙我!」
江桃不可置信,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竟會得此絕症,傳聞但凡患有瘟疫者,活下來的十者不及一二。
「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好自為之。」
說罷,小沙彌轉身離去。
江桃則像是丟了魂一樣,順著門框滑落下來。
她怎麼會患瘟疫呢?怎麼可能!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外面的和尚們都搖頭嘆息:這麼好看的姑娘怎麼就得鼠疫了呢?
而且究竟是哪裡傳來的鼠疫?
這件事已經不完全是江桃的事情了,更是京城裡那群頭戴烏紗帽的責任,在京城附近,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發現了鼠疫,這是何等大事!
二皇子深受器重,元帝便派他前來調查與救濟賑災,二皇子也毫無頭緒,這鼠疫來的莫名其妙,且目前來說只有江桃一人患有,暫且不知她與多少人有過接觸,其他辦法只能另想。
江慎也很焦急,剛找回的女兒如今身患瘟疫,他如何能不焦心,他還沒敢把此事告訴江母,生怕江母受不住刺激。
他只好讓江皓前去了解情況。
江皓領命,得了批准后才正式進入慧靈寺,整個慧靈寺已經戒嚴,他到時,只見江桃榻前蹲坐著一名男子,這男子憂心且焦急的模樣不似作假。
這怕不是江桃的愛慕者吧?
江皓皺眉:不行,江桃已經許給二皇子了,怎麼能另尋他人呢?這置二皇子於何地,置整個江家於何地?!
他上前,搭上雲離的肩膀:「你出來下。」
雲離一愣,倒也立馬反應過來,跟著走出去,這應當就是江姑娘的哥哥了。
還不等江皓說話,雲離先發制人:「這位想必便是江姑娘的哥哥吧?江姑娘前兩日遭遇歹徒,草民略盡些綿薄之力,誰知我們在前往慧靈寺的時候,江姑娘便病倒了,隨後才知道江姑娘是得了……疫症。」
江皓有些奇怪,但總覺得奇怪,仔細想想,又找不出哪裡奇怪了。
便道:「既然如此,我們自當感激不盡,有什麼需要相府一定全力滿足,只是此時此刻,江某不明白為什麼你還要留在此處呢?」
江皓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道:「還是說,你所求不止如此?」
雲離心底一咯噔,但是面上卻是一片風清明凈:「公子說笑了,雲某無所求,只是初見江家姑娘,欣喜不已,雲某自知此番於理不合,但是如今江姑娘危在旦夕,雲某實在放心不下,公子放心,待江姑娘病好,雲某自當離開。」
江皓最後看了一眼雲離,抿唇道:「最好如此。」
白芍來報時,江陶其實是心底並無多大把握,只是沒想到,計劃竟如此順利,只是哥哥怎麼來了,這下怕是要連累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