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153章
終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
隨著兩任幕後主使的自殺身亡,紅門這個建立多年的反動組織徹底歸於湮滅。
"他……他給我們留下了一份名單,上面有所有在逃人員的信息,這些人很快就能全部落網,你……節哀。」
周建林一瞬間眼淚縱橫。
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精氣神,什麼都散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動不動。
蘇梅都沒敢跟他說話,只指揮著周珍珍去看他,裡面傳來她的驚呼聲。
"爸爸,你的頭髮怎麼白了"
蘇葵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拿著筆的手忽然頓住,久久沒有說話。
很久以後,紙上留下了一部書的名字。
————《深淵》
一個從小不幸的家庭,一個高智商犯罪分子,一個自以為社會清道夫的人,一個……從光明走向毀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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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的案件影響十分巨大,首當其衝就是周安的事情。
他曾經指使手下兩人製造了蘇全福一家人的意外事件,原本沒有證據,那兩人躲起來了,只要他咬死不說,就沒辦法判刑,之後大哥會救他出去的。
可誰能告訴他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說我大哥死了」他瘋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說過要來救他的,他以後還要跟他學更多東西,他在他心中是無所不能的,他怎麼可能死了,怎麼可能自殺
而周平的死訊帶給他的不僅是精神上的打擊,還有他犯案的證據。
按照那份名單,所有有關人員相繼落網,包括犯案的兩個人。
被抓以後他們再也沒有抵抗的心思,從周平派他們過來教導順便保護周安,到周安讓他們製造意外將蘇梅一家全部解決,大事小事全部都交代了。
周平已經死了,周安再也沒有辦法逃脫懲罰。
他參與謀划殺人,拐賣等惡□□件,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後果,后又拒不交代,性質惡劣,本應判處死刑。但因年紀過小,殺人未遂且被害人一家願意諒解(周建林親自懇求蘇家諒解),最終在周安的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中,他被判二十年勞改,不得減刑。
這起轟動全國的未成年犯罪案件終於落下了帷幕。
周建林去見了他最後一面,回來后看著家裡兩間空蕩蕩的房間,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周安被關起來了,最大的威脅周平也死了,周寶丫已經遭到了厭棄,此後周建林就只有周珍珍一個乖女兒了,本來蘇梅應該高興的,可她現在不僅沒有高興,反而只覺得恐慌。
因為周建林並沒有升職。
五年的時間已經過去,按照時間線來說,周建林會在今年升職,將她帶去隨軍才對,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建林,這到底怎麼回事」
周建林未來的成就是蘇梅最大的底氣,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別人取得多麼大的成就,她都會在心裡安慰自己,將來周建林也會有的,他會取得更高的成就。
只要跟緊他,這輩子她什麼都會有的。
可現在事實並沒有按照她記憶中的來發展!
此時她也顧不得周建林是不是沉浸在哀痛中了,連聲追問他∶「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沒有升職,都五年了,五年了,你為什麼還沒有升職?」
相比她的驚慌失措,周建林很平靜∶「部隊的名額有限,別的同志立的功勞更大,資歷更深,自然名額就是他們的。」
"你立的功勞不夠大嗎"蘇梅急了,"你不是還參加了什麼特殊任務嗎,那麼大的功勞還不夠讓你升職嗎」
「因為我中途回來了,任務不算完成。也因為我家裡的事情,政治審查難以過關。」
他平靜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哪怕調查部已經查明周平的事情與他無關,可接連兩個孩子違法犯罪,還是這樣的重罪,他這個當父親的也無法置身事外。
別人都是因為受到父母的連累,只有他是被自己兒子牽連,他曾經最驕傲的孩子,給了他最大的打擊。他沒有犯錯誤,部隊不會叫他離開,卻很難再更進一步了。
可蘇梅怎麼能接受這個結果,她如遭雷擊∶「是他們害了你,是這兩個害人精!害了我還不夠,現在還要連累你,早知道當初就————」
「就把他們早點解決嗎」周建林忽然問,他慢慢抬眼看向蘇梅,「你也害過他們,蘇梅。」
「我、我沒有……」對上他的眼神,蘇梅一下子慌了,「我怎麼可能害他們,每次不都是他們要害我嗎」
「你曾經向調查部舉報過大娃,說他和反動勢力勾結,曾經去蔣家那裡宣傳二娃母親被判刑的事情,挑撥他和別人打架……你想他們三個都不在,想要這個家裡只有你獨佔利益。」
隨著周建林平靜的聲音,一句一句說著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對他們三兄妹起過的惡意,蘇梅只覺得越來越驚慌。
她是做過這些事情,是想解決那三個前妻生的孩子,卻沒想過周建林會知道這件事情!
「建林,你從哪兒聽來的謠言,我沒有……」
"你做過什麼,總是會有人知道的。"周建林看也不看她,只道,"你在撒謊。"
蘇梅委屈的神色霎時一頓。
明明他之前什麼也不知道的,周平,是周平!他都死了還不放過她!
「我做錯什麼了嗎」蘇梅索性道,「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犯錯,誰舉報又有什麼作用,現在沒有我出手,他們還不是一樣被抓,分明就是罪有應得,根本不關我的事!」
周建林沉默很久。
"……我明白他們是罪有應得,他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對蘇梅說,"但我也無法接受你曾經對他們做過的事情。」
「無法接受,什麼……意思」
蘇梅為他這樣平靜而冷漠的態度而感到恐慌,立刻後悔起剛才說的話了,連忙解釋道∶「不,建林,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
「就這樣吧,蘇梅。」周建林站起身來。
他們倆有對不起你蘇梅的地方,蘇梅也做了傷害他們的事情。人如燈滅,誰是誰非也不用再辨了。
「建林,你是說……你不要我了」蘇梅聲音有些顫抖,還有些恐慌。
"不,我們還是夫妻。"也只是夫妻。
只是他的脊背好像再也無法挺直,滄桑疲憊的臉上永遠不會再有笑容,只等待哪一天痛苦將他吞沒。
「建林———」任憑蘇梅怎樣喊,他也不曾回頭,看到這樣決絕離開的背影,蘇梅只覺得什麼東西也離她遠去了。
對未來的先知失效會讓她覺得惶恐,可此刻周建林對她真面目的看穿和失望才是讓她更加惶恐的地方。
她的榮辱,她的後半輩子全部都系在周建林身上,假如周建林真的厭煩了她,對她失去了所有感情,她以後要依靠誰?
沖
蘇葵的長篇小說《深淵》才發表一半,「高智商犯罪」這個名詞就迅速在文學界掀起了一陣狂潮,也在作協內部引起了很大的討論。
宋萬章就對她感嘆道「每次都變一個風格,一看就知道是你寫的,別人是沒你這個嘗新的勁頭的。」
作協時常舉行文學交流會,大家聚在一起討論交流作品和觀念,這次討論的重點就放在了蘇葵新寫的作品上。
因為她一來又是一個悖於現在主流的題材。
"這應當屬於國外所說的偵探小說,這次為什麼要寫這個題材?"
徐奚年現在並不會像以前一樣批評她,反而很願意聽聽她的看法。
國內的偵探小說或者應該叫懸疑小說能夠追溯到古代,多以斷案為主體現世情,是通俗文學的一種。然而在近現代,這種題材幾乎銷聲匿跡,不被主流文學界接納,只聽說西方那邊比較喜歡。
徐奚年以為蘇葵是受到了國外文化的影響,蘇葵卻說「應該是有感而發吧。」
寫的時候落筆就成,沒有想過此時的國內外文化創作環境。
不過既然大家問起,蘇葵正好有話可以說∶「其實偵探懸疑題材的作品在國外已經盛行許多年,在西方國家形成了一套獨有的文化體系。而最近這些年,這種文化也被很多國家引進發揚,假如要更多地考慮與國際文化交流,我想在文學創作上我們也應該做到一定的了解,互相學習。」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在華國題材單一斷代的時候,國外卻正是發展的黃金時代。
她今天過來也不只是為了參加交流會,也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作品創作雖是偶然,卻剛好能借它來與大家交流這個問題。
作協的人知道蘇葵現在是在外交部工作,接觸國際上的事情比較多,也負責對外文化交際的事情,所以她的話說出來就不是隨便說說了。
宋萬章問「那現在的國家方面的意思是什麼」
"目前我們和文化.部商議過,在引進國外優秀文學作品的同時要學習創新,豐富我們的文學創作種類。讓傳統文化也能以新的方式煥發生機,增強華國的文化影響力。」
本來應該文化,部向作協講明,但這個政策也是蘇葵在任上提出來的,既然今天來了蘇葵就一起提出來。
"你的意思是,上面要讓文學作品百花齊放?"大家聽了蘇葵的話都是一陣心潮漬湃。
說實在,作為文學創作者,沒有人不想看到作品百花齊放,更沒有人不盼望著華國文化能走向全世界。
"可新的文學題材成長起來並不是一件小事。"蘇葵的話已經不僅是在談論文學了,現在是宋萬章作為作協領導在和蘇葵討論政策,「至於向國外傳播,恐怕難以兼顧兩方文化。」
"所以我們才要發揚本土特色,使新的創作方式與我們的文化相結合,形成具有華國特色的文學作品。這樣既有創新,也能更好地宣揚華國文化。」
華國也不是沒有懸疑類型的生存空間,民間就擁有一批創作反特小說的人,以公安民兵等人和敵特分子鬥智斗勇為藍本。只是由於題材問題不容易被主流接受,當然宣傳也不足,因此得不到重視。
所有他們想到的想不到的蘇葵都已經考慮過了"我們還會出一筆專門的款項,專門扶持鼓勵文學作品的創新,也會積極與國外進行版權溝通,將更多文學作品翻譯出海。」
她不僅考慮到了,還拿出了初步的計劃書請大家發表意見。
然而這初步已經詳細到他們提不出任何意見,簡直是屬於走一步看百步,把後續所有的領域配合都已經安排上了。
不過他們關注的還不是這個,而是——
"《深淵》已經被國外的出版社買下了版權準備引進,還是好幾個國家的出版社?"
她不是還在報紙上連載嗎,怎麼就已經被國外注意到了?
對此,蘇葵的回答是∶「我寫的時候正好部門在商議文化輸出的事情,我就將我的文章翻譯了前半部分給國外的出版社,這樣的題材正符合他們的主流文化,所以基本都給了我回應。」
這部小說有別於民間反特小說多用來紀實的故事創作,而是更偏向西方偵探小說中的強大的解密鋪墊和人性的深入思考。
何況她還用了「高智商犯罪」這種簡單精鍊的名詞作為概括,最能激起人的興趣和挑戰。又用了人性的生存和毀滅作為思考點,不得不說,完美契合此時西方的文化正確。
並且她還不是名不見經傳的作家,在國內是知名人物,在國外引進過作品,改編過電影。知名作者的高質量作品,他們怎麼會拒絕?到時候再宣傳一波東西方作家推理作品的比較對決,關注不就來了嗎
作協的人算是聽明白了「這麼說來,你的這部作品就是先行,可以視它後續的發展來驗證政策是否能夠取得良好的效果。"
說起來,蘇葵算是作協里作品最少的一個成員,但沒有一部作品沒造成轟動的。
第一部《小草青青》引起了國內外大規模的討論,又是翻譯又是改編電影出國,第二部《清河鄉之變》促成了解散公共食堂大政策的實施,改編連環畫還獲得了金獎出國展覽,第三部更好,還沒寫完國外就要走了,是文學作品創新推廣政策的先行軍。
每一部作品都伴隨大事件大政策發生,所以奠定了她在文學上面的成就。
「這個政策是好事啊,蘇葵同志這書也出得好。等影響力擴大,也讓國外知道,我們本土的創作從來不輸給他們。」
在座都是蘇葵的老師長輩,他們不為她年紀輕輕得大榮譽而不平,只為她高興,更為這個政策而高興。
蘇葵今天來的目的也達到了。
作協是作家群體的領航者,風向標,只要從這裡轉變,再配合政策宣傳,各處文學作品就會跟隨風向標一起百花齊放。
就是結束的時候宋萬章問她∶「蘇葵同志,我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將這部小說的收益全部捐出"
要知道她現在的影響力不同以往,稿費是最高的一檔,更別說這部作品還被國外引進,各種版權費也是很大一筆,之後假如要改編電影,後續加印出版,收入更是不少。這麼多錢都捐出去,實在讓人不解。
蘇葵只是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把這筆錢捐給學校,讓更多孩子能夠上學不好嗎」
上學知事明理,不要走上歧途。
宋萬章作為《六月》的主編,拿到了下面一卷的文稿,他問蘇葵∶「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你寫的這樣智商高的人,能夠進行完美犯罪嗎?"
不怪他好奇這個,實在是裡面很多犯罪手法都是聞所未聞。
「有。」蘇葵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不是在跟他說話,「完美來自於殘缺,好似空中樓閣,崖邊行步,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就像她結局寫的那樣,凝視深淵,墜入深淵。
六五年的元旦到來的時候,蘇葵落下了《深淵》的最後一筆。
明年,就是六六年了。
她的桌面上還放著一封未曾署名的信,那是她給調查部的最後一份禮物。數次給神秘人立下無所不知的印象,數次送去最準確最震撼最需要的消息,都是為以後未雨綢繆。
經過上一次的事情,他們心中應該已經有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猜測。現在,她要為「神秘人」這個身份劃下最後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句號。
這天,對調查部來說註定是不一樣的一天。
調查員以最鄭重的態度,最快的速度將一封突兀出現,沒有任何署名的信件交到部長手中。不僅是因為這個人是他們內部第一機密,更是因為「他」傳的消息從來都是絕密大事,他們再怎麼重視也不為過。
紀部長敏銳地感覺到,這一次的傳信不同於以往。
裡面不再是報紙剪裁,不再是密碼翻譯,反而是手寫的字體,公正整齊,彷彿印刷出來的一般。
紀部長心中一沉,這樣的轉變不是意味著"他"想要換方式,就是意味著"他"可能要消失了。看信件的厚度,只怕是后一種答案,這一次的內容一定是比從前都還要重要的消息。
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信件開頭的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地瞳孔緊縮。
——一份來自六十年後的答案
彷彿一道雷直擊頭腦,他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壓下快速跳動的心臟。
他細細看下去,越看越是控制不住內心的震驚,這上面寫的比從前收到的所有信息都要讓他驚駭。
待到看完所有信息,紀部長沒注意放下信紙的手都有些顫抖,他重重靠在椅背上,只有這樣才能平復此時震驚澎湃的思緒。
六十年的答案————
從前懷疑過的一切都有了解釋,從前不知道的事情原來是這樣的來源,這就是「他」給的最後一次回答嗎
他忽然站起身來往外走。
「部長,您去哪裡?」
「去見幾位首長。」
他拿好所有東西以平生最鄭重的姿態往中央走去,他清楚地知道,這薄薄的幾張紙也許承載著改變歷史的力量。
今年的春節蘇葵是在京城過的,因為趙芝蘭和秦曉蘭商議兩家人一起團個年,兩個孩子都確定了關係,秦曉蘭沒有不同意的。
聽說小妹有了對象,蘇愛國李桂珍帶著孩子也過來了。
蘇葵家地方比較大,年夜飯就擺在這裡,陸家也沒有什麼意見,老兩口現在是把蘇葵當成了比親閨女還親的人,蘇家就是他們最親的親家,早和一家人沒什麼兩樣了。
這是兩家人最齊,也過得最熱鬧的一個除夕。
年夜飯擺在大廳里,一張大圓桌上有雞有鴨有魚,人人都不讓蘇葵幹活,她好不容易做了兩個菜就被掌勺的兩位請出去了。
大人們忙著端菜擺桌,還開了一瓶酒,蘇愛國家的女兒秀芬正一邊歡呼一邊從院子里跌跌撞地跑進來,就撞在陸成明的腿上。
他還沒說話,李桂珍的大嗓門就吆喝起來了∶"你這孩子,幹啥撞你小姑父身上!"
小姑父一出,陸成明的臉有些紅,下意識去看蘇葵,卻見她在笑,被她的笑晃花了眼,他有些移不開眼。
陸家老兩口一聽也怔住,隨後就笑起來。
「成明,回神了。」陸子光看他那樣子就是搖頭笑。
趙芝蘭也說「我看這人是傻了,還沒到時候喊他呢。」
「成明是個好孩子,」秦曉蘭看了看兩人,露出和善的笑,「早晚都是一樣的,」
兩人雖然是確定了關係,可到底沒結婚,還沒到改口的時候,現下見蘇家這個態度,陸家人怎麼能不高興
這說明他們的事情大有希望了
年夜飯結束,兩人還想找陸成明叮囑兩句,叫他記得多說點好話,卻發現根本不用他們操心了。
蘇葵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就挨著那棵棗樹。
見陸成明就站著,她輕笑∶「站著幹什麼,坐下。」
她拉著他的手,叫他坐自己旁邊。
天色暗下來,有煙花升空,遠處有鞭炮響起的聲音,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傳得很遠。
「蘇葵同志。」在這樣靜謐的溫柔中,他俊美的臉龐也更加溫柔,「從前我在基地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新年,我很思念你,沒有辦法見面,只好讓信紙寄託我的思念情意。"
每當他想念的時候,就會將心中的思念化作紙上的情意,所以給蘇葵留下了許多情真意切的信。
「寫信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在想這是我喜歡的姑娘,我想讓她永遠都幸福快樂。會不會有一天我可以帶給你這樣的幸福……」
他的目光深邃又溫柔,看著蘇葵,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話∶「所以,我們可以一起組建一個革命家庭嗎"
說完,他又疑心自己是太過著急了,薄唇微抿∶「我只是……」
「好啊。」蘇葵說。
陸成明有些怔住"你說什麼"
「我說好啊。」蘇葵對他笑,「看最近哪天有時間,我們去把證領了。」
陸成明幾乎已經不會說話了,只是看著她。
那是藏在心裡最深切的渴望,在此刻終於得到圓滿。他的眼眶有些紅,滿腔的情意似要決堤,只讓他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她的笑容明媚「陸成明同志,結婚以後還給我寫信嗎」
「要寫。」他抱她在懷裡,好似有淚,「要寫一輩子。」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