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故友重逢

現場一片寂靜，沒人敢表示質疑，裕父高聲喊冤：「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是我造成這場事故？」

常寧攔下他激動的手勢，安撫道：「您先別急，現在只是初步推論，大家仔細查看現場，集思廣益，也許能發現其他線索！」

「是啊，是啊，這麼大的事故，怎麼可能是一個人的責任！」眾人之中，有人為裕父打抱不平。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九生注意到四處散落的礦石，數量看起來，格外醒目。她聯想到：「復興號版車，裝卸過程中，搬運車隊往返次數，經常超出預計。」

於是找來登記資料，果不其然，和她猜測一樣。

九生把資料遞給常寧，指著其中一欄，記載運輸礦石數量的地方，提醒道：「版車超載是慣常操作，事故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裕父沒想到，他當初看不起的小孩，如今卻成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趕緊附和道：「對對對，這列版車超載30％，為了完成採礦任務，這是慣常操作。」

火天有點點頭，表示認可這個說法：「超載也是造成事故的原因，我會記錄下來。」

「這裡有結冰的痕迹……」有人檢查過車身後，發現前進號版車的異樣。

時值寒冬，軌道深藏地下，機械結冰是自然現象。

常寧調出操作記錄，上面顯示：前進號版車，在高速行駛過程中，突然莫名減速……

裕父依照安全操作手冊，讓前進號版車後退，再加速往前，增加動力，使版車速度，恢復正常。

「前進號版車速度異常，也可能是車身結冰，阻礙行駛，裕父的操作，符合程序。」常寧這番結論，終於讓裕父鬆了口氣。

「最終結論，要等實驗室模擬現場，根據數據，倒推事故原因，現在暫停使用軌道，整改超載問題！」常寧宣布。

「你不是很討厭裕父嗎？為什麼幫他說話？」夢醒不解地詢問。

「他都一把年紀，看著挺可憐，我是討厭他這個人，對事不對人，我可是公私分明！」九生振振有詞。

「我真搞不懂你！」夢醒無奈地搖搖頭。

事故過後，一地狼藉，軌道停止運行，許多珍貴礦石在衝擊中，碾得粉碎。

晶晶苦笑著感慨：「先是永動機，現在又是版車，隔三差五，我們就得收拾殘局！」

負責人秦鹿臉色鐵青，還沒聽完常寧的彙報，大發脾氣：「誰讓他提速，永動機的能源，源源不斷供應版車，怎麼會動力不足！」

「工程師檢測過數據，前進號版車動力不足，莫名減速，如果不提速，很快就會從軌道上傾覆。」常寧拿著一疊數據資料，據理力爭。

九生收拾著礦石碎片，聽到他們的對話，想起偷聽到那句話：「按照慣例，全部供給地下區域！」

她心想：「同一個人口中，為何出現兩種說法，永動機的能源，明明全部供給地下區域，為什麼秦鹿現在卻說『版車能源充足』？」

九生推推夢醒，貼著耳朵悄悄地問：「軌道上的能源，是哪裡來的？」

「永動機啊！你不是親眼看過嗎！為什麼問這個？快點幫忙收拾啦！」夢醒忙著幹活，無暇理會。

「實驗室的人來了，九生，你過來一下，幫忙調取操作記錄！」

「好的，我馬上就來！」

九生放下疑惑，準備應付眼前的事，她來到操作間，調取記錄，整理出厚厚的資料，準備交接給實驗室的人。

「這裡，第五行，需要重點關注……」九生只顧著埋頭做事。

「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你仔細看看，我是誰！」那人冷不防打斷她的話。

「葦如，你怎麼會在這裡！」九生看清眼前人，驚喜萬分。

兩個斯梅爾系統相識的人，在莫比烏斯湖戲劇性地重逢，她們交接完工作后，來到名為桃花醉的小飯館。

葦如一如往昔般熱情，兩個人嬉笑著，像孩童般互相玩鬧。

九生詢問葦如：「許久不見，你去哪裡了？」

「我向斯梅爾系統許願，想要一段美好的姻緣……」

葦如悻悻地說：「誰知它叫我『自強自立』，把我安排到『巴甫洛夫實驗室』。」

九生遇到故友，難以抑制情緒，向她哭訴起來：「我因為夬礦石失竊，被眾人懷疑，後來突然發現岡布茨礦石……」

葦如向來站在九生這邊，在任何事情上都很維護她。

「你有著大好前程，不要懊惱往事，那個發現岡布茨礦石的人——竟然是你！」葦如羨慕不已。

「這件事在我們實驗室快變成傳奇，大家都很羨慕，到底是哪個幸運星發現岡布茨礦石！」她講話言語真誠。

九生連忙解釋：「這是湊巧，岡布茨礦石其實是前人留下的東西，我只是偶然發現。」

「我們馬上回去，挖遍龍場的每所房子，肯定能再找到一塊岡布茨礦石！」九生一本正經地提議。

葦如被她的耿直逗笑：「誰稀罕岡布茨礦石，老天給你，它就是你的，無緣無故幹嘛去『挖牆角』！」

「咱們能在龍場重逢，已經是意外驚喜啦！」

「以後我們一起逛街，一起玩耍，友誼長青，永不分離！」

她夾起一條魚給九生：「你嘗嘗這個小銀魚，這種魚沒有刺，炸得裡外酥脆，吃起來可香啦！」

九生咬了一口，沒有魚肉的腥味，蔥花點綴起來，香味更加誘人。

葦如接著給她倒了一杯果酒：「這是桃花醉，這家店有名的果酒，小銀魚配桃花醉，千杯不醉！」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到高興處哼起歌，九生記不清歌詞，亂唱一通：「朋友啊……啦啦啦……」

葦如的小窩，布置得溫馨舒適，顯然經過主人的精心打理。

九生躺在她家沙發上，兩個人悠閑地談天說地。

兩個女生聚在一起，總喜歡聊起感情故事，葦如也說起自己的經歷。

「現在有個所謂的成功人士，一直在追求我，送來各種昂貴的禮物，甚至還送我價值1萬星幣的羽絨服！」

葦如拿出那件羽絨服，顏色漆黑，樣式普通，九生東摸摸西看看：「恕我眼拙，實在看不出來，這件丑衣服哪裡值1萬星幣！」

「可是我父母很看好這個人，覺得他有經濟實力，在事業上前途無量！」

葦如講起那個成功人士總是一臉陶醉。

「那你呢？你喜歡他嗎？」

「不討厭吧，他對我有求必應，物質上從來不會虧待我！」

「我是問你的感覺，感情不能光憑物質吧？」

葦如歪著頭，一臉疑惑：「我們不是生活在真空中！衣食住行，哪樣離得開星幣？」

九生立馬反駁：「你別忘了斯梅爾系統，它說過『人的本質是正弦波』，那裡就不需要星幣！」

葦如似乎被她這句話說服，雙手托著腦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