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月色
陳慶之坐著等待了一會,並計劃著等會怎麼把戴斯弄上樓,開門的聲音打斷了陳慶之的思緒,納瑞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站在了門口,手上帶著一隻碧藍錶盤的手錶,腳上穿的皮鞋也是有這淺藍的漆面,花哨且低調。
「晚好,陳先生。」
納瑞弓了個腰,屈身對陳慶之行了個禮,但陳慶之只感到他的譏諷。
「別在那站著了,過來幫忙。」
陳慶之沒有理會納瑞的動作,兩人一人架著戴斯的一邊身子,把他迅速的搬上了樓。
「可真費勁啊,他睡得和個死豬一樣。」
納瑞嘴角裂開一股笑意看著戴斯,轉頭對著陳慶之。
「你今晚要留在這裡過夜?夫人的房門會為你敞開的,她最近可很寂寞。」
「你過來。」
陳慶之對著納瑞招了招手,在他靠近的瞬間,一個巴掌出現在他的臉上,發出一聲極其清脆的聲響。
「在別的地方我或許不會管,但在這你那張嘴還是管管好。」
納瑞好像被這一巴掌弄的有些暈,搖了搖頭之後冷眼看著陳慶之,雙手下垂,一抹冷光從納瑞的袖口滑落,那是一柄雙開刃的小刀,納瑞看也不看便捏住刀柄,一揮手,小刀飛向陳慶之的腦袋。
陳慶之側著腦袋,看著從自己臉頰劃過的小刀狠狠的扎在牆壁里,納瑞慢慢走過去,拔除小刀收回了袖管里。
「我沒聽清,你考慮考慮再說一次?」
「我說」
陳慶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納瑞的肩膀,往下一滑,扣住他的肘部,隨後狠狠的向後一帶,他整個人便被迫的弓著身子被陳慶之鉗制住了。
「你要是不好好說,連你的手都可以不要了。」
「明白,陳先生,我明白。」
納瑞額頭上出了一層思汗,笑著說道,陳慶之放開了納瑞的手,讓他在那邊活動著,陳慶之走到戴斯身邊看了看他後腦的傷口,便打算找個透氣的繃帶包紮一下,以防感染。
「你打他了?!」
納瑞看見陳慶之翻開戴斯的頭髮,緊張的邁步上前。
「沒有,他自己摔的,能不能找點紗布,透氣點的就可以。」
「這裡就有。」
納瑞很明顯知道這件屋子裡的每件東西,在床頭櫃邊上的格子里很快便找了。
「感謝,你可以出去了,有什麼事情我在叫你。」
納瑞沒說什麼話,他只是幫著戴斯脫掉了外套還有鞋子,然後消失在了門外。
在陳慶之簡單的給戴斯的腦袋上繞了幾圈繃帶的時候,戴斯的眼皮子動了動,發出一陣呢喃細語,抬手摸索了一下什麼,眼睛也睜開了一條縫隙。
戴斯看見站在床旁邊的陳慶之,發出一聲輕笑。
「陳慶之?你怎麼在這。」
「你打了個電話給我,說你撐不住了,我就來了。」
「呵呵,有個隨時恭候的朋友,挺好的。」
戴斯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往自己的腦袋上摸索了一下,碰到哪個傷口時他倒吸一口涼氣,看起來很疼的樣子。
「我這是?」
「你摔倒了,喝的爛醉。」
「唉~」戴斯吐出了綿長的一口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依娜呢?她怎麼樣。」
「你沒動她,只是一個人走到花園,然後在哪裡躺了半宿。」
「那就行,那就好。」
放鬆下來的戴斯眼睛又閉上了,在迷糊之間,他又嘟囔了什麼,這讓陳慶之低頭側耳去聽。
「我在書桌上寫了點東西,我不想讓依娜看見,你幫我燒了吧。」
「可以,你休息吧。」
陳慶之往屋外走著,關掉了沿路上走廊的燈,他靠在依娜的房間外聽了一會,沒有什麼動靜,如果依娜想照顧她的丈夫她自然會起來的,陳慶之搖了搖頭,順便關掉了一樓客廳的燈。
書房內的燈是關著的,只有一盞小檯燈依舊工作著,陳慶之坐在那張單人床旁邊的沙發上,觀察著屋內的一切,他想知道戴斯是怎麼摔倒的。
陳慶之看著那張椅子,如果他喝多了,那麼往後仰倒時,他都頭就會碰見桌角,陳慶之拿手摸了摸桌角,沒有血跡,非常乾淨,桌子上什麼都有,鋼筆,稿紙,以及隨意擺放的書籍。
陳慶之撫摸過桌面,沒有什麼抓痕,想來也不應該有人襲擊他,陳慶之站起來,餘光瞥見了倒在地上的垃圾桶,它翻到在地上,四周的稿紙散落成一堆。
陳慶之看著那側翻的垃圾桶,很簡單,垃圾桶是不會自己動的,有人踢翻它了,戴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想尋找什麼東西?往側邊走被垃圾桶絆倒,,陳慶之摸了摸它的邊緣,有淡淡的血漬,戴斯的腦袋磕到這上面了,隨後他搖了搖頭捂著腦袋站了起來。
那時候的他已經忘了終端還在亮著,他走到桌子邊拿了瓶酒喝下,然後轉身準備下樓,隨後就到外面去了,陳慶之雙手撐在下巴上,看著眼前的場景。
目前為止還說得通,但依娜呢,他的妻子,她或許聽見聲音了,過來看他,但戴斯喝醉了,依娜不敢上前,只能任由他下樓,然後走到外面,倒地不起,她肯定去看過,然後打電話給了某個人,讓他來幫忙,這個人是陳慶之嗎?陳慶之想不通,但陳慶之也不想繼續深究下去了。
桌上的鋼筆下還壓著一張稿紙,那是戴斯準備讓陳慶之銷毀的東西,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和檯燈呼應這,一時間糅雜起來的兩團光線讓這張稿紙越發神聖了。
陳慶之走過去,抽出稿紙看了起來,入目的文字讓陳慶之皺起眉頭,他從桌上拿了一瓶還剩下一半的波爾多紅酒,準備一邊喝一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