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境
一座巍峨的山峰,山巔白雪層疊,山腰綠樹成蔭,雲霧繚繞,山禽嗷嗷,山巒彼伏,紅日東升,波光粼粼,如畫仙境。
鏡頭由遠至近,由高漸低,穿雲撥霧,畫面中出現一處開闊石崖。石壁高百丈,貼壁矗立著左右兩尊百米高巨人石像。石像面目猙獰,袒胸露背,俯視下方,手持巨斧,腳踏高腳履,時刻威嚴守護下方中間的一副十來米高石門。石門緊閉,雕有精細花紋,顯得尊貴高深。
隨著畫面繼續移動,石門「吱呀」緩緩打開,進入內部。裡面還有一道石門,一樣高大巍峨,一樣精雕細琢,一樣緩緩打開。
第二道石門打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富麗堂皇的殿堂,殿堂寬敞華麗,滿地鋪著一米見方的白玉石地板。殿堂中央搭一個兩米高台,四面均有石階可登高台。高台立九尊方鼎,各不相同,呈大圓擺開,九鼎古銅色,高約一米有餘,估計每個都有數千斤。
繞過高台,視線繼續往後,那又是一扇石門,石門丈余,門楣盤兩條青龍,甚是威嚴,令生畏懼。門上兩鋪首,兩眼如炬,獠牙橫生,口中各咬一銅環。銅環各自向內旋轉,發出「咯咯咯」聲響,隨後石門緩緩打開。
這裡面又是一方殿堂,不過比外面要小了數倍,大約十丈見方。殿堂進氣,石壁上數十個油燈逐個自燃,瞬間殿堂由黑變亮,燈火通明。殿堂中間兩側幾十根兩人才能合抱的石柱整齊排列延伸至殿後,殿後橫一石案,石案上有一個黃金盒子。石案兩側各立兩條巨大的石雕巨獸,巨獸背生蝙蝠雙翼,全身魚鱗,巨獸前肢似鷹爪,後腿似麒麟,脖頸如莽,前臉似龍頭,四角似羊角,雙眼瞪大如魑魅,生的兇猛恐怖。
鏡頭逼近,黃金盒子中間閃亮分割打開,現出一枚石頭樣巨蛋,巨蛋如橄欖球,在盒子開啟的霎那間發出瑩瑩藍光,透過藍光,蛋中的毛細血管依稀可見,似呼吸一樣閃爍。
一雙手想要觸及巨蛋,巨蛋彷彿感應到,藍光閃爍的越是頻繁,還發出「嗡嗡」聲響。當那手就要觸及到巨蛋時……
突然,「吼,吼……」
兩聲巨獸咆哮,嚇得那手又縮了回來。平靜后,那雙手又要去觸及巨蛋,螢光一閃,巨蛋消失。兩頭巨獸兩眼通明,仰天咆哮,雙翼舒展,脖頸紅光乍現,兩鼻冒青煙,張開血盆大口,紅光從口中吐出,兩團火焰朝那雙手而來……
「啊!……」
惡夢驚醒,冷汗如注,臉上驚恐之色久久未散。他調勻了呼吸,撓了撓頭皮,順手摸到床頭柜上的鬧鐘,按了燈光,時間是凌晨三點多。
呼吸順暢后,他昏昏沉沉,躺倒床上,蒙頭繼續睡去。
「陽陽,陽陽,快起床了,要遲到了。」
睡夢中,他被叫醒,支棱坐起,眼都睜不開,呼出一口氣,倒下又睡。
「陽陽,陽陽,起來了。」
他蜷縮著身體,翻身背向另一邊,似夢囈語地說:「爺爺,今天星期天,別那麼早叫我,讓我多睡一會……」
「起來了,是你說今天要考試,叫我早點叫你的嗎?」
一骨碌坐起,睡眼惺忪,望向窗外,艷陽高照,轉頭便問:「現在幾點?」
「七點四十五了。」
「爺爺,您不早點叫我,要遲到了。」
起床,穿衣,穿褲,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又迅速奔向衛生間。
「怎麼還怪我了?我都叫你三回了,是你睡得沉。」
只聽見衛生間里丁零噹啷,接著傳來一陣沖水聲,不過一分鐘,門開了,「咚咚咚」直奔樓下。
挎上背包,一溜煙奔到大門后,穿襪穿鞋,動作流利,開門出門,跨上自行車。
「陽陽,你早餐不吃了?」爺爺從廚房裡攆出來。
「不吃了,要遲到了……」一陣自行車鈴聲劃過街道,人影消失在轉角處。
他叫林子陽,是東南大學林墨笙教授的孫子,今年剛滿二十,就讀東南大學中文系大二。
長得白白凈凈,濃眉大眼,有個完美的臉龐,再加上今天白衣黑褲,大長腿,更顯得他秀麗俊美。
他自幼父母雙亡,是林教授一手拉扯大,自小到大沒少操心,還好學習沒讓林教授擔憂,一路順利地考進了東南大學。
今天是他中文演講考試,為此他備戰一夜,半夜才入睡,不曾想竟睡過頭了。
還好家離學校近,騎車也就十來分鐘時間,在八點之前趕到了學校。在校門口遇到了一樣匆匆趕到的劉景軒。
劉景軒是他的發小,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中學,一路跟隨進了大學,還是同班。
此人為人直爽,留著一頭朋克,除了皮膚黑點,五官還是帥哥的標準。他和林子陽住對街,是海港市有名的富人區,家有一棟三層別墅。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家裡就他一人,哦,還有一個保姆管著他的飲食起居,可以說是個富二代。他自己也是個樂天派,父母忙著做生意對他各方面基本不過問,他也落得個逍遙自在,無論在學習或生活他都是沒煩惱的人,儘管他的學習成績像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他也不在乎,因為他就是來混個文憑。父母在這方面和他不約而同的一致,他們只希望兒子快樂地生活著,混個大學文憑將來繼承他們的生意即可。
說也奇怪,這個富二代這樣的性格應該廣交好友才對,至少在學校是個熱門人物,然而他卻是那麼低調,除過林子陽是他好友外,其他朋友他基本不交,就連女同學他都沒正眼看過幾個。也許這就是有錢人的傲慢生活吧!
「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劉景軒首先問。
「經過昨夜的奮戰,考試對我已經十拿九穩了。」林子陽傲嬌地給了劉景軒一個勝利的手勢。
劉景軒「吱吱」兩聲,故作不屑地說:「喲喲!這回變成學霸了。」
林子陽翹嘴一笑,蹬起自行車,朝後面說:「我一直都是。」
兩人你追我趕進了校門。
入夜,窗前的鳴蟲聲吵得林子陽心緒不寧。他蹬著椅子,把頭後仰,雙手后抱頭,咬著筆頭,眺望窗外的繁星點點,想起了凌晨做的那個夢,然而他怎麼也想不起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夢?
「陽陽,還沒睡呢?明天該早起了。」門外傳來爺爺的叮嚀聲。
「哦!馬上就睡。」林子陽回頭回復道。
他呼了一口氣,順手拉滅檯燈,上床睡去。
許久,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直至夜深,他才迷迷糊糊起來,腦子好像一下子被放空了。
畫面又回到了那座山峰,一樣的美景,一樣的山崖,還有那巨人石像依然威嚴矗立,奉公值守。石門為他打開了,一道,兩道,他又進入殿堂,重新繞過高台轉到後面,鋪首上的銅環轉動,門開了。
油燈亮了,照亮整個殿堂,那金色盒子依然靜靜躺在石案上,兩旁巨獸靜靜地守護著。
金色盒子又打開了,巨蛋煥著藍光,閃爍著,呼吸著。
當他將要觸碰到巨蛋,兩頭巨獸又動了,雙眼發亮,脖頸紅光,鼻子冒煙,一抬頭,一張嘴,兩團火焰向他噴來……
他又嚇得坐起,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直冒冷汗,那麼真實!
「什麼鬼?咋又是這個夢?」
他無奈地仰躺,望著天花板發著呆,直至眼睛自然而然地閉起。
第三晚,他又做了同樣的夢,同樣還是被嚇醒,醒來驚慌失措,冷汗淋漓。
第四晚,還是一樣,搞得他眼圈都黑了。
「喲!我們學霸怎麼變國寶了?」劉景軒看著坐在課桌上頂著下巴發獃的林子陽調侃道。
「去去去,別來煩我。」林子陽不耐煩地歪向一邊。
「怎麼啦這是?」
「我連續做四天同樣的夢,每次都把我嚇個半死,搞得我這幾天都沒睡好。」林子陽委屈地說。
劉景軒「呵呵」兩聲,說:「你,該不會中邪了吧?」
「你才中邪呢!滾,一邊涼快去。」林子陽對劉景軒的猜測厭煩地破口大罵。
晚上,林子陽很早就上床睡覺了,想想大概是這些天為了備戰考試累的,只要睡眠足夠,就應該不會做夢了吧!
果然,夜裡他沉沉睡下,到第二天醒來,再也沒做夢,精神也飽滿了許多,彷彿這一切都曾經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