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洞口的結界
「啊?哦哦,好。」
季秋銘臉都嚇白了,他忙不迭地就往旁邊跑,慌不擇路地跑到了江言的身後。
我的天吶。
這怎麼一出神都,就遇到鬼了啊?
外面的世界果然兇險異常。
季秋銘一閃開,隱匿於他身後的那隻鬼瞬間就暴露在了空氣中,無所遁形。
左衡一掌劈向那隻鬼,掌心處一道鮮艷的紅光直直地劈進了鬼物的體內,那隻鬼面目猙獰地慘叫了一聲,便立馬化作了一道白煙,在風中散去。
相比於季秋銘的慌亂,江言倒是顯得沉穩平靜的多,他凝神看著左衡的動作,對他們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他們竟然會法術?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見那道鮮艷的紅光散去,左衡又恢復了平日里那副冷靜沉穩的表情,季秋銘小心翼翼地問道,「左衡哥,那隻鬼被你打跑了嗎?」
左衡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季秋銘一眼,言簡意賅地吐出了兩個字,「死了。」
季秋銘的腦海中又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剛才那個詭異的場景,仍舊覺得有些心有餘悸,「左衡哥,話說,為什麼我看不見那隻鬼啊?」
「是因為我靈力有限,還是修為太低?」
左衡自顧自地俯下身,從地上堆的厚厚的枯木叢里撿了兩根細細的枯木樹枝,將其中的一根頭也不回地扔給了身後一頭霧水的季秋銘,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叫你平時多讀書,你非要去餵豬。」
季秋銘連忙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接住了那根枯木枝,愣了愣,還沒明白左衡話里的意思,感覺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獃獃地回答道,「啥意思?」
「難道老師上課的時候沒講嗎?還是說你壓根就沒認真聽啊?」
左衡十分無奈地看了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的季秋銘一眼,「像我們這種沒有成神的人,僅憑肉眼是看不到鬼的,只有藉助岺粉才能夠看到。」
話音剛落,左衡又把手裡拿著的另一根枯木枝遞給了江言,「拿著。這林子里毒蛇多,用來驅蛇。」
岺粉?
江言連忙伸手接了過來,目光卻是直直地落在左衡手裡拿著的那個小巧精緻的紫砂壺上,若有所思。
這麼說……
看來他們兩個人是真的看不見那隻鬼?
可為什麼他卻能夠看見?
與此同時,左衡似乎是和江言有心靈感應一般,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轉過頭看了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江言,為什麼你能看見鬼啊?」
江言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愣了神,眼神有些茫然,他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也不知道。」
「江言,你居然憑肉眼就能看到鬼哎。」
季秋銘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了神來,一臉驚訝地看著面前年僅十二歲的少年,由衷地誇讚道,「好厲害啊。」
江言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便十分機智地轉移了話題,「兩位哥哥,你們都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敢問兩位哥哥尊姓大名?」
江言的目光落在左衡的身上,只見男子估摸著年齡應該與秦山差不了太多,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劍眉星目,眼神敏銳而犀利,似乎能看透一切。
江言轉過頭,又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季秋銘。
同樣穿著一席白袍,季秋銘卻完全沒有左衡那樣沉穩的氣勢,臉龐白皙青澀,看上去頂多比他大五六歲,最多也就是十八歲。
看上去,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
經江言這麼一提醒,季秋銘一拍腦門,急急忙忙地說道,「我叫季秋銘,是滄瀾學院六年級的學生。旁邊的這位是左衡,他是煙雨生校長的得意門生。」
左衡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從季秋銘的話里找到了錯誤,耐心地糾正道,「我不是煙校長的得意門生,以我這靈力水平,還不配。
緊接著,江言又追問,「那左衡哥,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我們又要去哪裡?」
左衡的目光落在眼前少年稚嫩青澀的臉龐上,薄唇翕動,「東土神州,也就是神都。」
這次回答的是季秋銘,「我們要去滄瀾學院。江言,你今年應該也十二歲了,也該上學了。」
江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衣服口袋,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秋銘哥,我也想上學,可是……我一分錢也沒有。」
「不知道臨走時,我爸給你錢沒有?」
「你爸?」
左衡眼裡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在心裡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覺得應該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總不能讓這孩子一直蒙在鼓裡吧。
「江言,秦山其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左衡抬眸,對上少年那雙清澈澄明的眸子,「你的生父是江沉,他是神都最年輕的神,我們自幼便一起長大,這麼算起來的話,你還該叫我一聲叔。」
江沉?
原來他的親生父親叫江沉?
在聽到那個名字時,江言感覺自己的心跳彷彿忽的漏掉了半拍。
在夢裡,他似乎聽過這個名字。
「要不是因為那次……」
想到十二年前的那一場曠世大戰,左衡眼裡的光倏地黯淡了下來,欲言又止,「算了,還是先不說這個了。」
左衡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江言的肩膀,勉強地擠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江言,不要擔心學費的事,你可以免費上學,一分錢都不用出。」
「放心吧,孩子。」
……
江言跟在左衡和季秋銘的身後,沿著樹林里的一條小路一直走,大約走了有半個小時,眼前的樹林開始變得越來越稀疏,樹林的盡頭有一個看上去十分破敗的山洞。
如蛇一般的藤蔓雜亂無章地纏繞在山洞的洞口處,一眼望去,洞口裡面漆黑一片,透不進一絲的光亮,似一個兇惡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在悄無聲息地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江言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洞口,又轉過頭看向左衡,問,「叔,我們現在是要從這山洞裡穿過去嗎?」
左衡沒有立即回答江言的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江言,你知道為什麼說秦家村是人界最安全的地方嗎?」
江言愣了幾秒鐘,眼神裡帶著些許茫然,「不知道。」
江言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回答道,「難道是因為太偏僻了,基本上沒有人找得到?」
左衡搖了搖頭,「不全是。你伸出手去摸一摸,自然就知道了。」
江言順從地伸出手,試探性地在空氣中摸了摸,有些疑惑,「這……什麼也沒有呀。」
江言以為左衡是在跟他開玩笑,也沒多想,便直接毫無顧忌地往前走。
結果「砰」的一聲,他覺得自己彷彿撞上了一睹肉牆,一個沒站穩,就要因為慣性往後倒,還好季秋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肩膀,這才穩穩地站住了腳。
季秋銘的聲音在耳邊忽的響了起來,「小心點兒,江言。這洞口處有結界,硬闖是過不去的。」
「啊?那怎麼辦?」
這時,左衡的聲音再度響起,「江言,秋銘,你們兩個抓住我的袖子。」
「哦,好。」
江言聽話地走到左衡的旁邊,伸出手拽住了白袍的絲質袖子,季秋銘也照做。
「抓穩了,一會兒可不要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