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駙馬是個敗家子
「老爺，這是徐駙馬送來的請柬。」
襄城伯李國禎拿過管家遞來的請柬一看，是邀請在京城周圍有礦場的人家，或是有意加入煤炭商會的勛貴，於三日後參見什麼大明煤炭商會成立見面會。
李國禎把請柬一扔，「不知所謂，這個徐駙馬以為扳倒了成國公，勛貴們就會聽他的，還多虧了他，本伯爺現在成了京營總督，哈哈哈，別理他。」擺了擺手讓管家退下，『徐駙馬你是做美夢，想吞併我家礦場，好大的胃口，我現在就多聯繫幾家礦主，誰也別去參加。』
徐明輝也知道成立商會沒那麼容易，肯定會遇到阻力，說不定還會有很大的反彈，不過把範圍控制在京城周邊，勛貴和文官之間本來就有很深的隔閡，趁著成國公這件事，此時是絕佳的收回煤炭開採權的機會。
果然請柬送出去之後，沒有一家勛貴前來。
「大人，現在怎麼辦。」楊千戶說道。
「是誰帶頭反對本駙馬，有消息嗎？」
「襄城伯最近頻繁往來各家勛貴。」
「哦？」徐明輝笑了笑，又跳出來一個，他為什麼那麼恨成國公，因為那廝是個賣主求榮的敗類，世代享受大明給予的富貴榮華，卻向李自成開門獻城，找到機會當然要弄死他，這個李國禎也同樣不是好東西，身為京營總督，不會帶兵，連城都不會守，逼的崇禎派太監上城作戰，「他現在剛被皇上點為京營總督，很受信任，那就查查他兒子，犯過事就拿進詔獄。」
「屬下明白。」楊千戶覺得襄城伯怕是要倒霉。
徐明輝接手成國公的煤礦之後，發現現在的運煤效率實在太低，只好在工具上想辦法，首先是軌道車，在內務府定做用木頭做的軌道，這是因為鐵實在太貴，成本太高不划算，上面用四輪車運輸，由畜力拉動。另外再加上吊車，利用槓桿原理，方便又省力。
「邢管事，礦上的吊車和軌道車安裝好了嗎？」邢管事是徐明輝新提拔上來的煤礦管事。
「東家，吊車已經裝好，實在太好用了，裝車效率提高了好幾倍，只是軌道沒有鋪設完，還需兩日。」
「你回去之後，督促軌道車加緊建好，過兩日有用。」
打發了邢管事之後，徐明輝在考慮煤炭商會的事，加入煤炭商會等於就是入股，重新分配利益，採煤從原來各家單幹，變成由商會統一組織開採，勛貴們怕自己的利益受損，不願加入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徐明輝相信通過自己的技術改進，開採效率不是以前可以比的，勛貴的利益不會受到太大的損失，而且還能幫崇禎和自己也賺點銀子。
只用了半天時間，楊千戶就通知徐明輝，人已經抓到了，徐明輝趕到北鎮撫司時，看到一個年輕公子被錦衣衛押著。
「他是誰，可是真的犯了罪，查到了證據？」徐明輝可不是愣頭青，雖然是錦衣衛，但也不能隨便抓人的。
「大人放心，他是襄城伯最寵愛的庶子，名叫李寶玉，因強買店鋪逼死過人，事是順天府通判給平的，又把賭坊一個賭徒的女兒搶回家，那女子最後投了井。」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客氣了。」徐明輝說著就往刑房走。
「哎，這位大人，你們搞錯了，本公子是襄城伯的兒子。」李寶玉趕緊自報身份，今天他正如往常一樣在賭坊樂呵，沒想到被錦衣衛給拿了，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沒搞錯，抓的就是你，綁在木床上。」徐明輝一邊說一邊指揮，成腿高頭低的姿勢，「給他臉上蓋上布，然後淋水，這叫水刑，能讓犯人生不如死。」
李寶玉嚇的哇哇大叫，然後臉上被蓋上布淋了一桶水，他無法呼吸，感覺自己要被活活憋死，四肢死命掙扎，哪裡掙脫的開，馬上要一命嗚呼了？下身頓時嚇得失禁。
行刑的錦衣衛嫌棄地後退了幾步，徐明輝示意停止，「李寶玉，是自己招供還是繼續？」
李寶玉哪敢逞強，拚命點頭表示願意交代。
「給他放下來錄口供，如果他不老實，接著給他用刑。」
「不敢，嗚嗚...我交代，我交代。」
李寶玉錄口供交代什麼，徐明輝其實沒興趣，他在等李國禎，果然沒有二刻鐘，李國禎就匆匆忙忙趕到，「駙馬！你們還有沒有王法，錦衣衛就可以隨便抓人？」
「襄城伯，你可不要污衊錦衣衛，證據確鑿的事怎麼是隨便抓人？」
李寶玉看見他爹來了，猛撲到李國禎腳下，「爹，快救救孩兒，孩兒不想死啊爹。」還是怕的要命，趕緊又躲到李國禎身後去。
李國禎看見心愛的兒子成這樣了，怒聲道：「這就是證據確鑿？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徐明輝不緊不慢的說道：「襄城伯不會以為把事情平了，錦衣衛就查不到了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本伯告訴你，咱們累世的勛貴之家，不會怕你個區區駙馬。咱們回家，看誰敢攔。」李國禎說著就帶著李寶玉和手下往外走。
周圍的錦衣衛都看著徐明輝，等著他的命令，徐明輝卻什麼表示也沒有，故意讓他把人從錦衣衛帶走，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此事傳到崇禎耳朵里，皇帝自然會有想法。
李國禎也不傻，出了詔獄就直接帶著兒子進了宮，到崇禎面前先告徐明輝的狀，不提自己兒子的事，只說徐明輝如何胡亂抓人，濫用私刑。
崇禎見他兒子並沒有受傷，就說事情知道了，會找駙馬問清楚，打發李國禎回去。
徐明輝又不得不入宮解釋，提到李國禎攛掇勛貴反對煤炭商會，他兒子犯得事是事實，自己不過嚇了嚇他。崇禎也沒說什麼，襄城伯一家出了幾任京營總督，他也很看重李國禎，委以重任，這種小事就不要計較了。
李國禎回府後卻被自己的寶貝兒子，煩得不行，非要他去錦衣衛求情，求錦衣衛放他一馬，這個傻兒子，人家不過是找個借口，逼你爹妥協，參股那個什麼煤炭商會。
晚上到寵妾房裡歇息，寵妾也纏著他要給兒子李寶玉脫罪，李國禎被煩的沒辦法，「行了，老爺我答應他，去看看那什麼會就是了。」
第三日，煤炭商會成立見面會在徐明輝的礦上召開，襄城伯都答應了，其他人也只能跟著來參加，當他們看到從礦洞口到堆煤場的木軌車，載著一車煤從高處瞬間衝到下面去的時候，頓時驚嘆連連，還可以這麼運煤，這比人背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又看到吊車輕而易舉將一車煤吊到運輸馬車上，馬車很快就拉走了，整個礦場高效運轉。
徐明輝當眾宣布，這些新工具都會在商會的礦場里使用，並且蜂窩煤的銷售代理權，在大明兩京十三省只給商會成員，只要二萬兩代理費。二日後，將召開商會成立大會。
勛貴們聽到這個消息議論紛紛，都知道蜂窩煤是皇家內務府的事業，現在京城已經供不應求，日進斗金，如果能拿到外省的代理權，就只算北方，都是一個下金蛋的生意，二萬兩實在太便宜了，這駙馬就是個敗家子。
崇禎皇帝知道之後，把徐明輝叫到跟前，「內務府就不能把蜂窩煤賣到京城以外嗎，二萬兩就賣給人家，和白送有什麼區別，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這不是敗家嗎，朕不同意。」
徐明輝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皇上，蜂窩煤極易仿造，雖然是內務府掌管，但時間長了，外地肯定會仿造出來，不如現在把代理權賣出去，還能換點銀子。」擺事實講道理說了一通，總算讓崇禎勉強同意。
勛貴們見徐明輝確實有法子提高採煤效率，賺到更多錢，煤炭商會成立大會得以順利召開，總股本二百萬兩，徐明輝以礦場、技術加現銀二十萬兩，佔百分之五十，其餘十二家股東佔百分之五十，徐明輝的份子里還有崇禎的百分之四十，等於崇禎白得了八十萬兩。
煤炭商會成立之後，所有的煤礦統一管理，都裝上木軌車和吊車，大大提高了採煤的效率，徐明輝還打算把木軌直接鋪到山外，形成一條運煤專線。
之後的一件事，讓徐明輝的敗家子名聲，傳遍了整個京城。
徐明輝成立了大明第一家報社，取名『大明日報』，和邸報不同，報紙除了登載官府發布的政令、皇帝的聖旨之外，還有一些文人的詩詞文章，小說故事，以及老百姓感興趣的新聞。
大明日報雙日發行，每月初二、初四...隔一日發行一期，在西城租了一個院子，請了幾個落第的舉子負責，對外接收有償投稿。還請了一批小報童負責銷售報紙。
「賣報，賣報，大明日報，兩個銅板就能買一份，新奇故事天天看！」京城裡到處都有這樣的小報童走街串巷。
「哎，那小孩你過來，這什麼報紙，是什麼玩意？」
「這位老爺，您看，這是駙馬開辦的大明日報，上面有詩詞文章，小說故事，這紙張您看多好，只要兩個銅板一份。」
「這麼大這麼厚的紙只要兩個銅板？這駙馬是在敗家啊，這不得虧死。」
「給我來一份試試，光這紙張就不止兩個銅板。」
「就是，拿回家糊窗戶正好，給我來一份。」
「我也來一份。」
「好，您拿好。」小報童心裡開心極了，這麼快就開了張，之前還擔心賣不出去，賣的多有提成呢。
方月華看著徐明輝樂不可支，笑著說道：「現在外面都說徐郎是敗家子，你...呵呵呵....你幹嗎賣那麼便宜，虧本辦那報紙又是何必。」
徐明輝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們不懂報紙的用處，現在虧不代表以後虧，再說虧也虧不了幾個錢，我就是要低價售賣，給以後想辦報紙的人設道門檻，想辦報紙就得準備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