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國粹，初到河南
時間緊迫，只有一天的準備時間，徐明輝到靈寶閣找到李懷林，告訴他按規矩辦事，每月初一限量拍賣，平時就守著店鋪跟招牌，另外招幾個賬房，現在開始培養，為以後擴張做準備。
二月二日一大早，坐上之前租好的一艘大客船，幾艘商船，一行人打扮成商隊，從運河一路朝河南而去。
徐明輝自然住在客船上，秋水劍派的十名弟子也跟著他一起，還有李若璉和部分錦衣衛，其他人都在貨船上。
此刻他正在二樓的房間，和李若璉喝著酒，一旁還有方月華陪著，他說道：「李大人，要多久能到開封？」
「大概十五日左右」李若璉說道。
「要這麼久啊，不管它了，今天可是二月二，龍抬頭，要吃這個豬頭肉，這是我特意帶來的，快嘗嘗。」徐明輝看了眼方月華，「月華，你也吃，這個在京城你都找不到。」自從知道她叫方月華，他就一直這麼稱呼。
「徐大人，請自重，請叫我方姑娘。」方月華冷冰冰的語氣，一雙妙目瞪了徐明輝一眼。
徐明輝看著方月華有點失神，她的眼睛瞪過來，他卻覺得怎麼這麼好看，烏黑的頭髮，戴著一副玉珠耳環，肌膚白嫩，身材苗條，凹凸有致，身上有一股少女特有的香味。
方月華見他如此無禮地盯著自己看，有些惱火，氣鼓鼓地瞪回去，本來她是不想來的，覺得徐明輝心術不正，但是從小把她養大的師父跟大師兄，都勸說她，為了師門暫時忍耐，他能讓錦衣衛聽他的話，身份肯定不一般，又能開出這麼高的報酬，豈能錯過，沒有銀子，師門拿什麼維持。
「咳，咳」李若璉實在看不下去，他差點笑出來，年輕人看見美女就忘乎所以。
「啊，吃菜吃菜。」徐明輝強行轉移話題，「等下我給你們看個東西，保管你們喜歡。」
他拿出來的是中國家喻戶曉的國粹，麻將，這長時間的坐船行路，沒有點事情打發時間，可不好受。
「都坐好，我來教你們怎麼玩，這個很容易的，玩幾圈就能學會。」
徐明輝教的當然是最簡單的一種玩法，果然把規矩一講，又試著打了幾圈，就差不多都會了。
「好了，從現在起正式開始，我們要玩有籌碼的，也不要多了，就兩個銅板一局，意思意思就行。」
一會兒船艙里就響起了各種聲音。
「二筒」
「一萬」
「碰」
「幺雞」
...
「胡了，給錢，給錢」
每天的日子就這麼悠哉悠哉的過，徐明輝一有機會，就去找秋水劍派的弟子們閑聊，一起喝酒吃飯，美其名曰討教行走江湖的經驗，要麼就看著他們早晚練武，也跟著瞎比劃，劉洪看著這樣下去不是回事，教了他一套鍛煉身體的法門，雖然成不了武林高手，但只要堅持日日習練，一個強健的身體還是沒問題的。
二月十五日，終於進入河南境內，這一路一帆風順，只用了十三天。
在黃河北岸的封丘縣停住，分開成幾撥人，找地方住下。南岸就是開封，隔河相望。
徐明輝知道，按正常歷史走向，此時，恐怕李自成已經把開封團團圍住。
他對李若璉說道：「李大人，請派人過河去打探闖賊的消息，確定一下是不是闖賊已經包圍了開封。」
「啊，徐大人是怎麼知道的，闖賊已經包圍了開封？好，本官馬上去辦。」
徐明輝又對方月華說道：「月華，走，咱們出去逛逛。」
方月華翻了個明媚的白眼，她已經快免疫了，隨便你怎麼叫吧，還能少塊肉。
徐明輝在街上隨意的走著，身邊都是秋水劍派的弟子，離他最近的是方月華，劉洪，劉軍三人，其他人都散在周圍，隱隱的將他圍著。
沒走幾步，徐明輝就皺起了眉頭，這地方太蕭條，也沒什麼人氣，人人都面露菜色，衣衫襤褸，瘦弱不堪。
連年的乾旱蝗災，老百姓連吃的都沒有，再不儘快平息戰事，救濟災民，後果不堪設想。
「月華，你聽說過李自成嗎？」徐明輝問道。
「跑江湖的時候聽說過，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還有...」方月華歪著頭想了一下，「不殺民，唯殺官。」
徐明輝抿了抿嘴，李自成提出的這些口號，很有威力，越簡單傳播得越廣，對很多窮苦的百姓來說，是非常有號召力的。達到了一呼百應的效果。
這口號的高明之處就是惠而不費，能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天災人禍不斷，土地兼并嚴重，光河南就有七個藩王，大部分良田都被藩王圈走了，老百姓辛辛苦苦一整年，連自己肚子都填不飽，哪有能力納糧。
李自成手下的謀士，牛金星、宋獻策、李岩還是很有才能的，特別是李岩，文武雙全的人物。
既然平民百姓沒有糧，那乾脆提出這麼一個不納糧的政策，不費吹灰之力，收穫了平民百姓的民心。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李自成初期靠著這些政策滾雪球似的飛速壯大，後來李自成敗也敗在他的這些政策上。
老百姓投靠他之後，發現他兌現不了承諾的時候，就埋下了失敗的禍根。
打進京城之後，在崇禎的國庫里只搜刮到區區十萬兩銀子，哪裡滿足得了他手下幾十萬人的慾望。
又採取追贓助餉，大肆拷掠，結果還是滿足不了。
怎麼辦，一個字，搶！
搶銀子，搶女人，當兵的搶，當官的也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吳三桂本來都打算好了，他要歸順大順朝，結果你把他家人都抓起來，嚴刑拷打，收刮銀子，把他父親打死，還把他小妾陳圓圓給搶了。引清兵入關，衝冠一怒為紅顏，只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報仇和他看清了大順朝的真面目，就是一群土匪，根本坐不穩江山。
李自成最大的錯誤，就是他沒有帝王之才，也沒有帝王之命，卻又把大明皇帝崇禎逼死了，結果白白便宜了滿清。他如果能坐穩江山的話，對於老百姓來說，是崇禎當皇帝還是李自成，區別不大。
「那你覺得闖王來了好不好，真的不用納糧嗎？」
方月華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懂了。」
一行人在街上走了一會，幾個小孩從街上穿過，嘴裡還唱著：
「殺牛羊、備酒漿，歡天喜地迎闖王。」
「吃他娘，著她娘，吃著不夠有闖王。」
「不當差，不納糧，大家快活過一場。」
徐明輝都驚呆了，這麼明目張胆的嗎，官府不會管？
不過，李自成都已經到了對面，當官的都在疲於奔命，哪有精力管這些。
「走，月華，我們去那邊坐坐。」徐明輝看到那棵樹下，坐著幾個人。
「你們聽說了沒有，開封已經被闖王圍住了。」
「早知道了，嘿嘿，福王被闖王給殺了，開封城裡的周王恐怕已經嚇得屁滾尿流。」
「哼，那個周王還有點本事，不過也是遲早的事。」
「等打下開封，整個河南都是闖王的，到時候日子就好過了，再也不用受那些王爺的壓榨，也能有口飽飯吃。」
「那當然，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實在沒吃的了，闖王還能賑濟一二，朝廷什麼時候管過我們死活。」
「是啊，就算要糧食，闖王也是拿錢買，哪像那些個官軍，和土匪沒兩樣。」
「噓，你小點聲，別被別人聽見。」
「我怕什麼，那些官軍打得過闖王嗎，還不是被闖王圍在城裡不敢出來。」
...
徐明輝聽得已經無語，沒有一個人為朝廷說話，可見這個地方的平民百姓都已經心向李自成。
難道我想錯了，我應該幫助李自成？
直到回到住處，他還在考慮這個問題。
不對，李自成不是真命天子，只會便宜了滿清，他現在是慷他人之慨，不納糧，搶來的銀子拿來買糧，現在是沒什麼問題，等他當上皇帝那天，就是下一個輪迴，老百姓又造他的反。
但是，崇禎的朝廷也是腐朽不堪，官員結黨營私，東林黨把持朝政，皇帝的話都快要出不了紫禁城。滿清在努爾哈赤的帶領下，蠢蠢欲動，松錦決戰就在下半年發生，到時候遼東主力精銳被殲滅，只剩吳三桂獨木難支，整個大明都將搖搖欲墜。
當前最緊要的還是銀子問題，軍餉一定要有保證，不能再讓士兵餓著肚子打仗。看來我得趕緊出手了，不然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