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闖王的野心

陳永福在周王府會客廳急的如熱鍋上螞蟻，形勢怎麼就突然這麼糟糕了，洛陽這麼容易地就被闖賊攻破，還把福王給殺了，自己拼了命趕去救援，也是來不及。闖賊真是太狡詐，竟然突然襲擊開封，幸好自己返回的快，不然...陳永福不敢想那後果，如果周王再沒了，他一個守開封的副將，如何擔得起這樣的罪責。

他又想起前不久接到皇上的旨意，要盯住闖賊的行蹤，現在也不用盯，就在城外。唉...這可如何是好，打仗他不怕，也相信自己的能力，憑開封的城牆，還是守得住的，除非被圍上一年半載。他就怕出洛陽那樣的事，有人叛變投降，把城門一打開就全完了。

還是要讓周王再拿出一筆銀子來，無論如何也要把軍心穩定住。

見周王來了，馬上行禮，說道：「王爺，闖賊雖然還在外面，但只要咱們堅持住，朝廷肯定會派來援軍，只要朝廷援軍一到，咱們就沒事了。」

周王說道：「哼，朝廷援軍何時才能到？就這麼任由這群賊寇在外面耀武揚威，還妄想打破開封，朝廷的顏面何在？」

「王爺勿憂，左良玉和楊文岳已經奉聖旨趕來支援，馬上快到了」陳永福先給他一個定心丸，「只是，在援軍到來之前，軍心不可動搖，還得用心安撫才是。」

「你什麼意思！」周王怒容滿面，「安撫軍心是你這將軍的事，和本王說什麼，又是來要銀子的吧！」

「王爺息怒，也是沒辦法，下面的兵士也不容易，全靠著軍餉養家糊口。」

「軍餉？那是朝廷的事，再說本王已經拿出六十萬兩銀子了，還不夠嗎？」

「闖賊圍著開封，日日攻打，兵士們都覺得異常辛苦，傷亡也頗大，已經有一些怨言。」陳永福只能實話實說。

「好了！」周王站了起來邊走邊說，「銀子本王出，但你無論如何也給本王守住。」

陳永福暗鬆了口氣，有銀子就有士氣，闖賊想進開封可沒那麼容易。

李自成正在城外查看戰況，這開封和洛陽不同，沒有內應，沒那麼容易打得下，官兵的士氣也還尚可，這仗有的打。

看了看城頭，然後說道：「給額繼續射箭，輪班來，不要停下來，不給官軍休息的機會。」

回到自己的中軍大帳，酒足飯飽之後，把嘴一抹，對門口侍衛吩咐道：「來人！」

「闖王，有什麼吩咐。」

「去通知各營的將軍，還有軍師，來大帳議事。」

「諾！」

劉宗敏最先趕到，掀開門帘走了進來，「闖王，有什麼事你直接吩咐就是，何必要跑這一趟，額正想和那上次找來的女子，好好玩玩呢。」

「哈哈哈」李自成大笑，「捷軒，你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劉宗敏笑呵呵地說道：「咱們起義軍，造朱家天子的反，不就是為了有口飯吃，喝酒吃肉，還有女人。」

等大家都到齊了，李自成左右瞧了瞧，軍師有牛金星，宋獻策，李岩，部將就更多了，侄兒李過，劉宗敏，田見秀，袁宗第等等。想起當年被洪承疇打的只剩十八騎，敗走商洛山。而現在兵馬十幾萬人，頓時意氣風發。

但是還得儘快把開封打下來，然後控制整個河南，到時自己的實力還會翻一倍。

「額叫你們來，是想議議接下來怎麼打。」李自成拍著扶手，「這開封城要打下來不容易，大家都說說吧。」

「闖王，卑職以為，還是不宜強攻。」軍師牛金星拱手說道。

「哦？牛軍師有何良策，快給咱好好說說。」

「開封城守將陳永福，是個知兵的，手下將士的士氣也不錯。」牛金星摸了摸鬍子，「咱們可以試試換種辦法，就在城牆下面挖洞，看能不能把城牆挖倒。」

「好！不愧是額呢軍師，就按這種辦法試試。」李自成興高采烈，「打下開封，額要剝了周王的皮，聽說他把銀子都發給那些官軍了，讓官軍為他賣命，這些銀子可是咱們的。」

「銀子倒是可以拿回來」劉宗敏咧著嘴，「周王府那麼多王妃宮女，到時候額可是要多留幾個，那細皮嫩肉的，想想都美得很。」

大帳里一片大笑之聲。

李自成看大家笑的差不多了，又說道：「以後兄弟們還是要收斂點，那些達官貴人的家眷也就算了，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咱們可不能再亂來，一定要約束好自己的部下，幾位軍師早就說過，咱們以後不一樣了，會有咱們自己的地盤，咱們的城池，也要學著當官做老爺，要學會治理。總而言之，要改掉以前的流民習性。」

李過笑呵呵的說道：「闖王，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就在這時，有侍衛入內稟報，「闖王，有軍情急報。」

「快讓他進來。」

「稟闖王，接到密報，朝廷已派左良玉並楊文岳前來支援開封，已到襄城。」

「哦？」李自成想了想襄城的方位，「各位弟兄，沒想到朝廷的援兵這次來得好快，怕是因為洛陽的事，他們都怕了咱們，你們說接下來怎麼辦？」

宋獻策搖了搖羽扇，「闖王，可暫避鋒芒，轉移到密縣，登封一帶，見機行事。」

李自成站起來，思考了一會，「就依軍師所言，決戰時機還未到，給額傳令下去，立刻轉移密縣。」

剛轉移到密縣，就得到一個好消息，羅汝才居然和張獻忠鬧翻了，要來投奔，這令李自成喜出望外，自己的資曆本來不高，在一眾造反的農民軍首領中，他的起步只不過是前任闖王高迎祥的一個小兵，一步步走到今天，就資歷而言無法和張獻忠，革左五營的老回回這些老資格比。不過如今已不同往日，自己的實力雄厚，想不到羅汝才都來投奔。

李自成親自迎出十里遠，哈哈大笑，「曹操，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咱們合兵一處，一個鍋里攪馬勺，哪裡去不得？」

羅汝才也笑道：「聽說闖王在河南，做出好大的買賣，福王都被你們給煮了，我可是羨慕的緊，這不就來了，以後兄弟們可要多多關照啊。」

李自成拍了拍他的肩，「那有什麼說的，以後就是一家兄弟。」

「闖王不是在圍攻開封，為什麼到這裡來了？」

「唉，朝廷的援兵來了，現在還不是和朝廷見真章的時候，先轉移看看，再見機行事。」

「哦？」羅汝才眼睛轉了轉，「既然如此，兄弟我有個好地方，咱們去搞他一把，闖王絕對會喜歡。」

「什麼好地方？曹操兄弟快說。」

「承天！」羅汝才說道，「那裡有皇帝家的祖墳。」

李自成一拍巴掌，高聲說道：「好！好主意！賊你媽！咱們挖他家祖墳去。」

錦衣衛的情報還是相當及時，李自成剛一離開開封，他們就和城裡的陳永福取得聯繫，並告之皇上派來的巡查使已到河南，命令他繼續跟蹤李自成的行蹤。朝廷援軍已到襄城的消息，也已經給徐明輝報告。

徐明輝看了看桌上的簡易地圖，對李若璉說道，「李大人，我估計李自成要走，很可能離開河南，我們要馬上過河，去追擊李自成，另外，立即通知左良玉，楊文岳，不必再到開封來，直接去南陽府，守住出河南的關卡，一定要把農民軍消滅在河南，別讓農民軍都跑湖廣去了，到時候便宜了張獻忠。」

「徐大人，你...你不會是要去刺殺李自成吧，就靠咱們這點人馬，那不是去送死嗎，連塞牙縫都不夠。」

「哈哈哈，李大人」徐明輝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吧，你們錦衣衛的職責就是保護我和提供情報，別的不用管。」

等他們坐船過了河，來到開封，錦衣衛得到情報，李自成已經到了密縣。

徐明輝當即對李若璉說道：「李大人，把所有錦衣衛分成三隊，前面一隊追蹤到李自成的下落後，保持距離，不要被農民軍發現，第二隊跟我走，與前隊保持三里距離，第三隊殿後，隨時支援。每隊都帶上這個煙花，如果遇到危險，就點燃煙花報信。這是望遠鏡，之前教過你們用法，也帶上。」

錦衣衛向陳永福借了些馬，直接追著農民軍的後面，趕往密縣，徐明輝則坐著馬車，帶著東西，在第二隊跟上。這個時代的馬車可不好坐，顛的徐明輝懷疑人生，暗暗下定決心，這次事情完了之後，一定要好好學學騎馬，這時代不會騎馬，就好像現代沒有駕照一樣，出門太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