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紅塵，是什麼？

「大師姐，你也在啊？」

林放和南宮苡萱還沒有聽多久，右手方向就走來了一人。

來者身材雖不偉岸，卻也挺拔如松，膚色白皙，五官輪廓分明，只是此人神情中總帶著一股倨傲，神情張揚，縱然是喊著「大師姐」，卻也沒有多少尊敬之意。

「原來是趙師弟。」

柳含煙眉頭微蹙，似乎也不太想看到這人。

此人雖是笑得如沐春風，但總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令人很不舒服。

趙無常點點頭，忽然望見了柳含煙左邊坐著一位美麗的少女，氣質空靈，容貌乃是上上等，不由得，他一時間看得痴了。

「大師姐，不知這位師妹是？」

趙無常指著那少女朝柳含煙問道。

柳含煙本來都轉過頭繼續聽莫愁長老講道了，哪知趙無常還待在這兒，不過趙無常既然問了，她也不好不回答。

「這是南宮苡萱師妹，昨天剛加入劍派的，還有，這位是林放師弟，也是和苡萱師妹一同來的恆山。」

這時，林放和南宮苡萱也聽到了旁邊傳來的對話，不禁轉過頭來。

「原來是南宮師妹，幸會幸會，我叫趙無常，你可以叫我趙師兄。」

趙無常一臉微笑地說道。

可是南宮苡萱只是瞥了他一眼，隨即就轉過頭去了，而林放更是直接沒鳥這人。

一時間，趙無常臉上的笑容有些凝滯，他的眸中中一道陰沉之色閃過，隨即冷冷地笑道：

「呵呵，看來兩位師弟師妹聽得很認真，倒是我冒昧打擾了。」

林放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大白牙，咧嘴說道：

「哦，不好意思，趙師兄是嗎？剛才走神了，沒注意，還望勿怪。」

「呵呵，沒事沒事。林師弟我看你這個位子不錯，不知能否讓給師兄呢？」

趙無常笑著問道。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林放就已經轉過頭去了。

「啊，趙師兄你說什麼不錯來著？哦，你也覺得莫愁長老講的不錯是吧？哈哈，英雄所見略同啊！」

「呵，呵呵，是不錯。」

趙無常臉色尷尬，兀自冷哼一聲，走到了最後一排坐下，不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第五排位子的南宮苡萱和林放身上，目光徘徊不定。

「大師姐，那傢伙是誰啊？怎麼一副牛逼轟轟的樣子？」

待趙無常走後，林放才朝柳含煙問道。

恆山劍派九成九女子，林放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男弟子，不過林放之前也用餘光瞥了瞥兩人，似乎柳含煙對這人也不太感冒。

「他是南宋國朝廷的人，趙姓，可能和皇室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入門劍派的。」

柳含煙搖了搖頭，隨即說道：

「林師弟不要在意，這個趙無常就是這樣，不同於我們武林中人，總是帶著一股朝廷高官的高高在上。」

林放若有所思。

南宋國皇室趙家，這個趙無常來自朝廷，估計就是皇室的人。不過，皇室的人，來恆山劍派修鍊？

林放也不再多想，皇室又如何，反正早晚要對付，如果這個趙無常真的惹到他，那麼他也不介意教訓教訓對方。

方才林放雖然沒有探查對方的內力修為，但並沒有感到有威脅。

此刻，雕像東面下的莫愁長老似乎開始講山下的故事了。

「修道之路漫漫無盡頭，不只是為了修鍊內力，修鍊武功，更是為了修鍊心境，最忌急功近利，心神不定。」

「恆山劍派，作為五嶽劍派之一，處於高山之上，與世俗隔絕，我們雖然出世修道，卻也要入世修心。」

「如果你以為真正的修行，只是待在深山老林之中，一味的閉關修鍊，那就大錯特錯。」

「須知，紅塵最是修行處，真正的修行道場，既不在佛堂，也不在道觀，更不在所謂的祥和之地。遠方的靈川大山，幽靜的洞天福地，這些，都不是。」

「而是在紅塵之中，在眾生百態的人間，有著生老病死的凡俗世間。」

「人間無處不修行，欲尋真知，必入凡俗，欲得大道，必悟紅塵。」

聽著莫愁長老的講道，眾弟子若有所思。

林放則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出世修行，譬如恆山劍派弟子，若是長年累月地待在恆山之上，則心思大多純凈，並且不與人戰鬥，生死廝殺，縱然修得一身高強武功，卻無行走江湖之經驗，無對敵之經歷，更不懂人心之險惡，不曾識人間之百態。

那麼，終其一生，都不能成為真正的絕世高手，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欲得大道，必悟紅塵……」

一旁的南宮苡萱口中低聲喃喃，彷彿陷入了迷惘，她的身形竟然有些忽隱忽現。

「苡萱，這裡可是演武場啊！」

林放恰好看到，不禁趕忙拍了拍她，不然讓別人發現后，恐怕會以為見鬼了。

還別說，後面真的有不少順著這個方向看來的弟子，瞧見這一幕，也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們只以為是光線的原因。

「我……小林子，你說，紅塵到底是什麼？」

南宮苡萱回過神來，轉過小腦袋，不禁朝著林放問道。

「呃……」

南宮苡萱這麼一問，還真把林放問住了。

「咳咳，紅塵……呃，這個嘛。」

林放覺得自己應該是理解這個意思的，不過他仔細一思索，又覺得迷糊了起來，越想越懵。

不過瞧見南宮苡萱似乎又要回到剛才那種身形要消失的狀態，林放焦急之際，直接起身朝著前方的莫愁長老發問：

「莫長老，弟子有一事不解。」

莫愁長老聞聲望過來，發現是一個從沒見過的男弟子，不禁有些訝然，她點點頭，說道：

「你問吧。」

「敢問長老，紅塵是什麼？」

林放的發問，頓時讓所有弟子紛紛望過來，瞧見臉龐稜角分明，劍眉星目，筆直而立的青年，有些女弟子認出了林放，不由得驚呼。

「是那個林師弟。」

「林師弟問的什麼來著，哎呀，光顧著看了，忘了。」

「林師弟，待會兒有空來師姐那坐坐。」

……

此起彼伏的女子身影讓林放有些汗顏，場面一時間有些喧鬧。

莫愁長老抬了抬手，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名叫林放。」

「嗯，先坐下吧。」

林放聞言，也坐了下來，而眾人也等待著莫愁長老的回答。

紅塵，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