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聚賢門
望著桌子上三柄半尺來長，被靈氣縈繞的飛劍，陸離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本意，是有朝一日去玄劍山的話，要把這三柄飛劍送還給魏恆的親人。
如今飛劍在手，他忍不住嘗試起了近期所學。
他先按《浮遊訣》內一篇名為「御物術」的法訣，溝通所感知到的靈氣，去嘗試驅動飛劍。
連試了幾次，他卻地發現，自己雖然能感知到外界靈氣的存在，卻無法像吐納之時，靈氣在體內運行周天那樣供他驅使。
他當即明白過來，外界的靈氣並不屬於他，自然無法被他驅動。
想到這裡，心中靈機一動，掏出一塊火靈石握在手心，在蜉蝣訣運轉之下，自火靈石中攝取出一股比天然靈氣濃郁十數倍的靈力，通過功法引導被陸離納入體內。
原來感知境與蘊靈境的區別在於有沒有供自己使用的靈氣存儲在體內，如果有靈石一類的寶物供自己消耗，那在感知境也能施展法術。
想到這裡，陸離嘗試催動體內這股靈氣朝著飛劍施展御物術，靈氣便如觸角一般探出，笨拙地纏上了一柄飛劍。
良久，那飛劍在陸離操控下緩緩升起一尺高度，隨即「啪嗒」一下掉回桌面。
陸離長出了口氣，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珠：果然，蜉蝣訣作為蘊靈境的功法，遠不是自己這個感知境的新人能駕馭的，僅僅讓飛劍懸空一會,就耗盡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陸離將火靈石收起，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境界之間的差異，對於修仙也多了一分自己的見解。
剛一收回靈石，陸離赫然發現自己對於靈氣的吐納變得更為順暢，就連靈氣的量也多了一絲。
他馬上明白了過來，在使用靈石的時候，由於靈氣遠大於尋常空間內的含量，大量的靈氣通過周天經脈，無異於給自身脈絡做了一次疏通。
難怪魏恆要留一些靈石給他，原來靈石還能加快修鍊的進度。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院子外一陣嘈雜，自從開啟感知以來，他的五感比之從前更加敏銳，只要用心去聽，就連十丈外的人嘀咕兩句，也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而此刻，他分明聽到院子外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都盯緊點，別讓他跑咯！後門也叫兄弟堵上。」
陸離心裡一驚，接著便聽到有不少人的腳步聲朝著自己這邊過來，不一會腳步聲便在院子外形成了一個近乎包圍的陣勢。
難不成李九言帶自己投靠的這位叔父有問題？
念頭電轉間，屋外已被層層包圍，陸離心中暗嘆：「罷了，既然逃不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這裡，他心境反而平定下來，將所有東西收好，推門而出。
門外，院子內圍了十數條壯漢。
隱隱可見院子后的圍牆上還有數對眼睛在張望。
前院，徐開山帶著李九言匆匆趕來，他邊走邊嚷嚷：「胡鬧，胡鬧，老子是叫你們請陸公子到客廳，你們在瞎搞什麼……。」
他進了院門，逮住了為首那位正努力擠出凶神惡煞表情的虯髯漢子，張口訓斥：「你簡直蠢到家了，我的二當家；陸公子是我們開山堂的貴客，怎可如此無禮。」
那漢子不解，忙提醒道：「老大，咱開山堂平時就是這麼請人喝茶的啊。」
徐開山越聽越氣，一腳踢在了旁邊一位漢子的屁股上：「滾，都給老子滾出去，礙眼的東西。」
那二當家本還想爭執幾句，見徐開山踢完那漢子，似還有意往自己屁股踢，忙朝眾漢子一招手：「風緊，扯呼！」
說完，腳下像抹了油一樣，朝著院門口跑去，哪裡還有一位堂口二把手的模樣。
眾漢子見二當家被老大趕跑了，也一窩蜂地往外跑，有幾個跑得慢了些，屁股上頓時挨了徐開山一腳。
陸離長吁了口氣，看來只是虛驚一場。
徐開山趕跑了眾壯漢，這才憨憨地朝陸離解釋的：「我這開山堂里都是些粗人，在聚賢門內，開山堂負責的是刑罰，我剛叫那群憨貨請陸公子到大堂議事，哪料到這群憨貨竟如此失禮，要不是我看到堂口的二當家在點兵，早早趕了過來，只怕真要唐突了貴客。」
待返回屋內，徐開山這才將找陸離的目的說了出來。
原來，這些年裡，黑白兩道多有火拚之舉，只要遇到，不管兵力懸殊與否都要鬥上一場。
吳縣的醫館、藥房，便成了兩道人馬經常光顧的地方，可雙方都去，那就意味著又能再次碰面，所以這些地方倒成了械鬥最為頻繁的所在。
時間久了，許多醫館無法營業，也就搬離了吳縣。
隨著醫者的減少，黑白兩道逐漸意識到：日後若再受傷，只怕再難有大夫診療。
御龍寨的匪人可沒什麼講究，他們光天化日之將縣裡幾位醫術高超的大夫強行擄到了御龍寨。
這一下算是點燃了火藥桶，吳縣的從醫者一下子人人自危，沒半個月便紛紛逃離了吳縣。
聚賢門內部，也有一位醫術高深的老大夫，這人姓季，在門派內聲望頗高，哪怕是其他堂主見了，都得拱手問候一句「季先生」。
此人年逾古稀，一直想在門內找一位能夠繼承自己醫術的傳人。
可這些年來，不管收了多少門生，卻沒有一個能真正入得了他的法眼，這些學生要麼頑劣不堪；要麼愚鈍難以開化；偶有聰慧之人，卻不肯捨棄武道，一心學醫。
而今，在面臨吳縣再無其他醫者的情況下，給這位季先生找一位合格的繼承人，倒成了聚賢門最為迫切之事，這也是為什麼徐開山一聽到陸離醫學淵博，便急忙趕來的原因。
「你若是有心留在我聚賢門，我便可以帶你去見他老人家，只要能入得他眼，他一身醫術盡可學得，也不至於讓我們聚賢門的醫術斷了傳承。」徐開山侃侃而談：
陸離連連稱謝，自前些天到了吳縣后，他便琢磨著，等李九言加入了聚賢門，自己便找家藥鋪當個夥計。
二人先各自安頓下來，報仇之事只能徐徐圖之。
可如今依徐開山所言，自己能否找到藥鋪，都是個問題；若能直接加入聚賢門，兄弟二人便能在門內相互照應，自是再好不過。
當天下午，在徐開山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聚賢門的總壇「聚賢堂」。
這聚賢堂是唯一沒有堂主的所在，因為這裡真正管事的，是號稱吳縣正道三大宗師高手之一的「霸刀」羅成。
此人年近四十，面貌稜角分明，身材魁梧卻不臃腫，舉手投足間可見其穩重氣質。
其年輕時便好結交江湖俠客，醉心武學，硬是憑著一手「奔雷刀法」在江湖上闖下偌大的名頭，在泯州一帶，只要提及羅成，江湖中人都得豎起一根大拇指。
聚賢門自他主事以來，聲望一時無兩，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