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話 原來你在這裡（三）

躺在地上昏迷的紅葉在青霄稍作推拿下悠悠轉醒。

她看向他，又看看另外三個人低聲問：「你……得到你要的了么？」

青霄嘆道：「沒什麼進展，但也不是完全沒進展；你用幻術太頻繁，體力透支厲害，先休息吧，把它吃了。」

說著，青霄像變戲法似的「變」出塊硬膜和水來遞給紅葉，紅葉吃驚；青霄卻好像知道她在驚訝什麼，當即道：

「我隨身帶著，但不吃不慣。」

紅葉現在想起初時見青霄的情形，不知怎的再沒之前那種恐懼；當即也不做多問，道謝罷開始吃起乾糧。

「還……有嗎？」

這時候那個指認省三忠兒子的奴隸看著青霄小心翼翼的問，而另外兩個雖然沒說話，但眼神里也充滿了同樣的渴求。

青霄笑了笑，沒有多說，也像適才變戲法似的將食物變出來分給那三個奴隸，三個奴隸接過看了他一眼，吃得狼吞虎咽。..

「吃飽了也好，帶上你們，我的口糧倒是不愁了。」

幾人吃得正歡猛地聽到青霄這麼一說，均是一頓；但同時又不太理解他說這話的意思。

「沒什麼。你們慢慢吃，不夠，我這裡還有。」他嘴角一挑道。

「他們中有你要找的那個人嘛？」一旁紅葉這時候開口。

青霄微微點頭。

紅葉道：「你不告訴他那是離開這裡的關鍵？不然，我們都出不去。」

青霄心說這是唱的哪出？但他反應倒也不慢，順著紅葉道：「『關鍵"可以慢慢找，我等得起，你也等得起，他們等不起而已。」

紅葉笑得嫵媚，同時笑容里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意思，偷瞄的幾個人心底均打了個突；終於那個指認的人主動開口問：

「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另外兩個也朝這邊看來。

青霄沒有開口，因為他不知道紅葉究竟打得什麼注意，話說多了容易露餡兒，所以便將話語權交給紅葉。

紅葉瞥了眼故做冷淡的青霄，又是笑了笑：「這裡是古羅鐵線，傳言上古惡靈凝結邪惡力量的地方，但也有傳言說，所謂的邪惡力量不過是未滅的『覇"的殘軀作祟。我想你們應該多少知道自己被送到這裡的目的；若照著時間來看，只怕對岸的東西就要來取食了……你們……都是在冊的人，祂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其中一個立馬反駁：「那你不也是！」

紅葉微微昂首：「我只是奉命將你們帶來，但我並不是裡面的人。你們，見過鮫人做祭品的么？」

她這一問之下，那幾個人才借著月色細看眼前女子，之前忙於奔命，再之前雖然懵懂間見過，但紅葉帶著氈帽遮了半把臉也瞧不清；這會兒這幾個人把女人看了個仔細，左看右看卻沒瞧出鮫人的什麼特質，只不過那張有些許泥濘的面龐長得甚是美麗動人。

紅葉抓過自己一縷頭髮，拿起地上插著的火把湊近了照著，三人這才看出那是一頭墨藍色的長發，藍得幾乎呈現黑色，在昏暗下根本無法分辨那是墨藍還是黑色。

而後，再見這女人將衣服掀開一半，露出肋骨兩側淺顯的腮腺；那處腮腺比正常鮫人的要淺不少，如果此刻不做輕微的扇動狀，也根本注意不到。

「真的是鮫奴啊……」

有人不禁感嘆；作為奴隸，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鮫奴。

「你不是純血的？」這時候，省三忠的兒子省醒開口了，他在三個人裡面是最見多識廣的一個。

「是的，他是我的主人。」紅葉沒有經過青霄的點頭直接將自己定為了對方的奴僕，青霄卻沒有太多反應，看到此處她心下有了一絲安寧。

她繼續說道：「所以，我只是替他辦事。救你們出來，因為我們也被困在這裡很久了，而你守護的東西，或許就是我們一起出去的突破口。」

省醒狐疑：「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是我？你們又是怎麼進來的？」

這次青霄開口，語氣很冷淡：「被和你定親的姑娘騙了，看她快死了，當時心軟就答應了她的請求。現在想想，應該是想要讓我來救你；如果你不將你想隱藏的東西說出來，我們誰也走不了。

但我和她不在祭神名冊里，最多過幾天苦日子等外面的人想辦法救援；但你們就不同了，祂如果對你們下手，我不插手。」

省醒皺眉衡量著青霄的話又問：「你剛才不是說只有我知道的那個東西才能讓我們出去？」

青霄也不慌，表現得無所謂：「我說錯了，應該是——只有你的那個東西能夠讓我們快速的出去，如果沒有，我不一定死，但你們一定會死。」

省醒又問：「她……你們是在哪裡遇見的？」

青霄耐著性子將當時在旁，無鋒和琉玥間的談話大概的說了一遍，其中不乏在編了些自己需要的東西，那些內容足以打消省醒的疑慮，他一屁股坐下來淚目：

「沒想到……她竟然會被我連累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那麼狠！」

青霄冷笑一聲：「當年屠可尚不過稍作嘗試便將與之有關的人盡數害慘了，你的結局也應當早該想到。」

紅葉在旁煽風點火：「我主人救了她，可惜抵不住她病來山倒；但最後還是答應她的請求到這裡來尋個東西；等我們進了這裡幾天後才發覺，她騙了我們。」

省醒的重點轉移得很明確：「她讓你們來尋東西？什麼東西？」

青霄和紅葉默契的都沒說話，只是盯著省醒；眼神里寫著——你明知故問！

但其實他倆都在唱空城計，自己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或許連自己都沒想好。

在短暫的沉默后，省醒又問了，只是這次的語氣里充滿了謹慎：「你們……沒有從她身上取走什麼嗎？」

青霄反問：「我，應該取走什麼？」

紅葉補充：「我們遇見她的時候她身無分文，起初我們還以為遇上了個乞丐，要不是她垂死拉住我主人的褲腳……」

省醒一聽這話暗道「壞了！」難不成那個東西被別人順走了？！

青霄見他又陷入沉默，不過這次面色陰晴不定，眼珠子也左右亂轉就知道自己同紅葉一唱一和到了巔峰效果，當即故意冷哼道：

「算了，你不要命難道我還強迫你？」說罷，就要帶紅葉走。

省醒還在猶豫，那兩個奴隸眼見救命稻草就要這麼沒了，當即都在極力勸解；這一勸，便將省醒的心給勸定了。

省醒重新看向青霄，眼神變得堅定：「這其實是個害人的東西，我祖父為它而死，如今我家也因它沒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