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危機

三十一、危機

三十一、危機

莫念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不如乾脆把局攪亂。

洛氏,梁溪府大族。

月光熹微灑落在庭院,繁星點點。洛氏府邸,燈火通明。

廚師正在收拾灶台,忽然一塊灶台上的一塊磚頭鬆動,掉落在地。

他連忙彎腰撿起,發現裡面藏了一個鐵盒子,打開來看:吾藏黃金百兩於城西祖宅南角楊樹樹底,以備後世不時之需。

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在做什麼?」

廚子嚇了一跳,將鐵盒塞進懷裡,戰戰兢兢地說道:「沒、沒做什麼,剛剛不小心弄掉的。」

「交出來!」那女子的語氣冰冷。

廚子連忙跪了下去,戰戰兢兢地掏出鐵盒,聲音顫抖道:「小人本就打算上交的,夫人饒命啊!」

女子伸出纖細的手指握著鐵盒,眼神冷漠地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男人,眼神中滿是不屑。

她打開盒子,掃了一眼紙條的內容,大吃一驚,厲聲說道:「快去幹活,這件事要是聲張出去,我饒不了你!」

「是是。」男子連忙爬起來,倉皇而逃。

洛府一片靜謐,洛海林早已梳洗完畢,由自己的小姨太太陪著歇下了。

燈光搖曳,妾室身著一襲淡藍色紗裙,秀髮披散,宛若一副精美畫卷。

忽然婢女匆匆來報夫人求見。

洛海林眉頭一皺:「她來幹什麼!」

「說是有要緊事商量。」婢女小心翼翼地答道。

話音剛落,洛夫人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她看都沒看身邊的小妾,徑直來到床邊坐下,一臉肅穆地把鐵盒交給他。

「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洛海林臉色難看,語氣不善。

洛夫人憤憤地瞥了一眼站在地上的小妾,心頭一陣惱怒。壓制著怒火說道:「你看完再說。」

洛海林看完鐵盒裡面的內容,倏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抓著夫人的手,急切地問道:「你從哪得來的!這是真的嗎?」

「我從自家灶台里找到的,還能有假。」洛夫人一把拍開他的手。

洛海林笑嘻嘻地湊近她,討好道:「夫人,這次你立了大功了!我明日就派人查一下那套屋子租給了誰,此事趕早不趕晚,免得被別人佔去。」

洛夫人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她前腳剛走,小妾便走到洛海林的跟前,媚態橫生,柔聲道:「老爺,時候不早了,妾身伺候您歇息吧。」

「哎,夫人!夫人!」洛海林不耐煩地扒拉開小妾,急急地跟上夫人的步伐。

看著他拿著鐵盒離去的背影,小妾的臉上掠過一絲冷笑,轉身走到屏風后。

是日上午,天朗氣清。

一輛馬車停靠在楊府門口,風世英緩緩走下車來。

門房連忙攔住,一臉歉意地說道:「府尹大人,我們老爺現在不便見客,您請回吧。」

風世英笑呵呵地擺擺手,說道:「我聽說了令府公子玉佩失竊一事,今日前來是有要事要告訴你們家大人,或許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這······」門房思索片刻,終究不敢拒絕,「大人稍安勿躁,我這就進去通稟一聲。」

風世英一走進廳房,就看到僕人忙忙活活地走來走去,楊欒正一臉焦慮地坐在椅子上。

「楊大人好久不見。」風世英微微拱手,語氣客氣。

楊欒心不在焉地敷衍道:「不知府尹大人前來有何貴幹。」

風世英一臉關切地看著他:「我聽聞令公子的玉佩丟失了,深表遺憾。我聽了一些風言風語,或許對找回玉佩有所幫助。」

「哦?」楊欒眼中掠過一絲異色,他抬頭看向風世英,眼睛眯成一條縫,笑道:「不知府尹大人有何見教?」

風世英往楊欒處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大人還記得我這兒新來個推官,平時心高氣傲的,我聽說他最近得了一件了不起的東西,靠著這個自己陞官有望了。」

楊欒眉頭緊蹙,問道:「你說的這個推官,可是江如眠?」

風世英微微點頭。

「可他從未來過楊府。」楊欒喃喃道。

聽到此處,楊瑾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臉色煞白。

察覺到兒子的異樣,楊欒心頭一緊,嚴聲問道:「他來沒來過!」

楊瑾臉色蒼白,默不作聲。

「快說!」楊欒臉色更加陰沉起來。

「前幾日我叫他來喝酒,還在後院的訓練場上比試來著。」楊瑾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到了。

「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楊欒暴喝一聲,拿起身邊的花瓶就朝他砸去。

楊瑾嚇壞了,連忙跪了下來,瑟瑟發抖。

「你······」楊欒氣得渾身發抖,恨鐵不成剛道:「你是想毀了這個家嗎!」

風世英心中大喜,連忙上前勸慰道:「楊大人千萬別生氣,氣壞身體就不好了。令公子的貼身玉佩定然是貴重之物,我這就把那個江如眠抓起來,嚴加審問,勢必要問出下落。」

楊欒的臉色這才有了幾分好轉,他長舒一口氣,抱拳道:「那就拜託府尹大人了,我兒的貼身玉佩價值連城,請務必儘快找到。」

「放心,一定。」風世英信誓旦旦地說道。

法司衙門,江如眠正在和丁成禮整理開庭所需要的證物和證人名單,忽然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

「大膽!竟敢擅闖法司衙門!」車志尚厲聲喝道,拔劍擋在了江如眠身前。

為首的官員冷喝道:「我等奉府尹大人之命前來捉拿江如眠,休要阻攔!」

江如眠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慘然笑道:「不知我犯了什麼罪?」

「你偷了楊公子的貼身玉佩。」

江如眠的瞳孔驟然收縮,只要楊家找不到玉佩,就可以隨意把罪名強加給自己,說是自己偷走銷贓,到時候罷官還是入刑就都說不準了,不禁在心中暗暗罵道風世英當真是惡毒。

他的臉色十分凝重,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吧。」

丁成禮一臉的詫異,剛要伸手阻攔就被江如眠制止。他搖搖頭,示意車志尚退到一旁,說道:「馬上去找莫念,然後把手頭的證據整理完,越快越好。」

「是。」丁成禮領命,風風火火地衝出門去。

「大人,請。」帶頭的官員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心中暗暗惋惜:難得一個好官就這樣被霍霍了。

「有勞了。」江如眠淡淡地回應,隨著眾人出了衙門。

莫念此時正站在江家宅院內,看著洛海林派來的僕人一鏟一鏟地掘坑,將箱子運出去,心中焦急萬分。不禁暗暗腹誹道:「這些個下人做事太慢了,可千萬要趕在風世英派人來到這兒之前把箱子全部搬走啊。」

洛海林滿臉欣喜地站在土坑旁邊,指揮著下人們搬運巷子,不時地用眼角餘光瞟一眼莫念,生怕她偷走自己的財寶。

莫念無奈地抿了抿嘴,上前恭維道:「洛老爺好福氣呀,平白無故地得了這麼一大筆錢。」

洛海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哈哈一笑道:「祖上有德,祖上有德。」

「您太謙虛了。」莫念一副謙卑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那你可千萬要守住這筆錢,別讓風世英給奪回去。

箱子都裝上了馬車,洛海林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飄飄然地看著滿車的箱子,打算挨個打開看看自己的寶物,被莫念給一把按住了。

「老爺,財不外露的道理您比我清楚。君不見當年車志尚百日送棺,白銀遍地引發災禍。」

洛海林面色一變,輕咳兩聲說道:「姑娘說的有理,那我就走啦。」

「恕不遠送。」莫念微微行禮。

剛剛送走了洛海林,就看到丁成禮朝自己跑來。

「怎麼了?」莫念連忙迎了上去。

丁成禮一把拽住莫念的胳膊,急切地說道:「師爺,江大人被抓了!」

莫念心中咯噔一下,沒想到風世英的速度這麼快,一臉驚慌:「到底怎麼回事!」

丁成禮還沒把前因後果講完,幾個衙役就已經來到莫念面前:「莫師爺嗎,請跟我們走一趟。」

莫念面色一寒,恭敬地說道:「幾位大人,不知我犯了何罪?」

領頭的衙役面無表情,沉聲說道:「江如眠偷了楊家公子的貼身玉佩,現在被關入大牢,等待庭審。」

莫念心中暗笑道:「虎符就說虎符嘛,還貼身玉佩。」

「什麼破玩意兒,還值得我們大人看上眼兒了?」莫念調笑道。

「姑娘,不要讓我們為難。」衙役面容冰冷。

莫念無奈地撇撇嘴,轉身對丁成禮交代道:「你現在把所有指向風屹的證據都搜羅起來,咱們馬上就會用到了。」隨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衙役離開了。

丁成禮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隱憂。

嚴廷忠正在群芳閣喝酒,台下曲聲悠揚,身旁美人相伴,十分愜意。

這時,身邊的小廝湊上前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大人,聽說江如眠被抓起來了。」

「呦,真是新奇,為何抓他?」嚴廷忠輕抿一口酒,眼神迷離,饒有趣味。

「說是偷了楊瑾少爺的玉佩。」小廝恭敬地說道,「不過······小道消息說是······虎符。」

聞言,嚴廷忠猛地睜開雙眸,眼中迸射出一抹兇狠的殺氣,喃喃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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