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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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微微搖曳，暗暗的。我不太喜歡明亮了。我端起已沏茶，喝了一小口，是那樣的涼，那樣的淡而無味。也許這茶已放在這裡很長時間了。

我起身打開窗。圓月明亮，映在雪上，看上去淡淡的黃。寒風襲來，從我的袖口竄到我的身上，我打了個寒顫關上窗。

「少爺，該睡了，已經三更天了。」管家說。

「我想在屋裡多走會兒。」我說。

「少爺，自從老爺他們去逝，到現在已有十年之久啦，這十年您總是很晚才睡，很早又起來。少爺，您要保重身體呀。」他似乎有著乞求的語氣。

「是啊，十年啦，十年啦。」我說著又陷入了深思。

我從五歲到現在沒有好好睡過，不是我不想睡，而是我很怕，怕我也像父親他們一樣，一睡不醒。

那時，母親常抱著我。我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凄涼，沒有一絲的活力，她只是抱著我，輕輕地拍著我，唱著那首她已重複不知多少遍的歌謠。

我不知道母親在想些什麼，也許那時我不該去想，也不會去想。

母親一天天的蒼老，她的白髮一天天的增多，她真的老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恐懼母親了。她的眼神讓我感到刺骨的寒心，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神，也不敢再看她日漸蒼老的臉，我不再與母親在一起了。

「我母親她還好吧。」我問管家。

「回少爺，老夫人她仍舊還是那樣，十年如此啊。」管家說。

十年讓人快樂，十年又讓人心傷。

「少爺，不好了，老夫人她，她去逝了。」一個年輕的僕人突然推開門，喘息著說。

我的心頓時顫了起來。像狂風吹動的野草不停地搖曳。我不顧一切地向母親的房裡奔去。

莫名其妙的雪竟下了起來，打在我的臉上。雪是那樣的大，漫天飛舞，是為母親而下的嗎？

我跪在母親的床邊，母親已閉上雙眼，她的銀髮散了一床，她應該十年沒剪過頭髮了，她是要留住這十年前的回憶嗎？

母親掛著一絲的笑容安詳的死去了。也許她看到了父親吧。

我沒有太大的悲痛，也許死對母親來說是最好的歸宿。

我又一次地哭了。我沒有父親死時的傷心。也許我長大了，我真的長大了嗎？我無數次地問自己。

我將母親葬在了父親的墳旁。雪依舊下著、下著，下的竟是這般沉甸甸。

我所謂的後母依舊泛著淡淡的微笑，她還是那樣的年輕，那麼的美麗，我不知道她笑些什麼，是笑這些死去的人嗎？

我恨她，她的笑容讓我感到厭惡，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親人的死與她脫不了干係。美麗的女人讓我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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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微微搖曳，暗暗的。我不太喜歡明亮了。我端起已沏茶，喝了一小口，是那樣的涼，那樣的淡而無味。也許這茶已放在這裡很長時間了。

我起身打開窗。圓月明亮，映在雪上，看上去淡淡的黃。寒風襲來，從我的袖口竄到我的身上，我打了個寒顫關上窗。

「少爺，該睡了，已經三更天了。」管家說。

「我想在屋裡多走會兒。」我說。

「少爺，自從老爺他們去逝，到現在已有十年之久啦，這十年您總是很晚才睡，很早又起來。少爺，您要保重身體呀。」他似乎有著乞求的語氣。

「是啊，十年啦，十年啦。」我說著又陷入了深思。

我從五歲到現在沒有好好睡過，不是我不想睡，而是我很怕，怕我也像父親他們一樣，一睡不醒。

那時，母親常抱著我。我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凄涼，沒有一絲的活力，她只是抱著我，輕輕地拍著我，唱著那首她已重複不知多少遍的歌謠。

我不知道母親在想些什麼，也許那時我不該去想，也不會去想。

母親一天天的蒼老，她的白髮一天天的增多，她真的老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恐懼母親了。她的眼神讓我感到刺骨的寒心，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神，也不敢再看她日漸蒼老的臉，我不再與母親在一起了。

「我母親她還好吧。」我問管家。

「回少爺，老夫人她仍舊還是那樣，十年如此啊。」管家說。

十年讓人快樂，十年又讓人心傷。

「少爺，不好了，老夫人她，她去逝了。」一個年輕的僕人突然推開門，喘息著說。

我的心頓時顫了起來。像狂風吹動的野草不停地搖曳。我不顧一切地向母親的房裡奔去。

莫名其妙的雪竟下了起來，打在我的臉上。雪是那樣的大，漫天飛舞，是為母親而下的嗎？

我跪在母親的床邊，母親已閉上雙眼，她的銀髮散了一床，她應該十年沒剪過頭髮了，她是要留住這十年前的回憶嗎？

母親掛著一絲的笑容安詳的死去了。也許她看到了父親吧。

我沒有太大的悲痛，也許死對母親來說是最好的歸宿。

我又一次地哭了。我沒有父親死時的傷心。也許我長大了，我真的長大了嗎？我無數次地問自己。

我將母親葬在了父親的墳旁。雪依舊下著、下著，下的竟是這般沉甸甸。

我所謂的後母依舊泛著淡淡的微笑，她還是那樣的年輕，那麼的美麗，我不知道她笑些什麼，是笑這些死去的人嗎？

我恨她，她的笑容讓我感到厭惡，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親人的死與她脫不了干係。美麗的女人讓我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