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萬物有靈 第二十章別後
故事的後續里,有了新的開始。
——前言
你很難想象,天界也會有這麼荒涼的地方。
極目望去,皆是一片黃沙。貧瘠的沙土上沒有一絲生靈的痕迹,天空被陰霾籠罩著,灰色的雲越積越厚。光給它上了把鎖,無風無雨,這裡只有常年的高溫,只有一絲不剩的水汽。
這是天界和魔界的邊界,這裡也是第一次仙魔大戰的地方。
你仔細去聆聽,還能聽到黃沙流過白骨,發出的沙沙聲。
雖說這裡是邊界,但與其他邊界不同,這裡並無任何仙人駐守。對於這裡仙魔總是有著奇怪的默契,他們一起遺忘了這裡。把它同當初的戰爭一樣,扔進了虛空。
但今日卻有些特別,因為有人來了。
在此處邊界唯一的建築,那個連匾額都被侵蝕掉的涼亭里,站著天君的首席仙使方元。
他站在那,靜靜地等待著,眼神一直在望著另一邊的魔界。
終於在魔界里走出來一個人,他一身黑衣,蒙著臉,除了一身無法掩蓋的黑魔氣,其餘的都看不清。
「元先生。」黑衣人走進涼亭,對著方元如此稱呼道。
「阿觀先生,好久不見。」方元坐在了涼亭的石凳上,倒上了兩杯茶。
「元先生,主上有新安排。」那個叫阿觀的黑衣人似乎很喜歡這茶,一連喝了好多杯,「好久沒喝到這茶了。」
「什麼安排?」方元笑了笑,又繼續給阿觀添茶,「喜歡,就帶些回去。順便給主上也帶些吧。天君吩咐過的,他知道主上喜歡,讓我每一次來,都備多一些。」
「讓帝君快點回天界,人間再有什麼事,也暫時不要管了。」阿觀說著事,手裡也不忘收起方元遞過來的茶葉。
「出什麼事了嗎?主上應該還有其他什麼事,要告訴我們吧。」想到眼下天君還在閉著關,方元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顧瑤走了。主上說,保住帝君才是最要緊的,必要的時候他可以放棄。」
「好,知道了。」
「天庭現在怎樣了?」
「天君還在閉關,眼下是蘭殊星君在主管天庭。」
「魔王已經去了凡間。」方元聽到此話,臉色變了變,阿觀又接著說道,「主上這次就不跟著他去了,所以會發生什麼,很難預料。而且魔王也沒有把這次詳細計劃告訴主上,眼下只能靠你們自己了。」
「主上的傷怎樣了。」
「無礙。都是一些肉身的傷罷了。」
「魔王是在防備著主上嗎?」
「沒有,他懷疑他自己,都不會懷疑主上的。只是那些他對帝君的隱秘心思,他不想讓主上知道罷了。」
「主上,有考慮過,把事情告訴帝君嗎?」
「還是那句,不能。」阿觀搖了搖頭,「除了主上、天君和我們兩個,誰都不能知道。從來是只有天君繼位者才有資格知曉這些事的。」
「明白了。」方元喝下了最後一口茶,他也該去找一下蘭殊星君了,他想。
「走了,話我都帶到了。天君那邊有什麼事,需要我帶給主上的嗎?」阿觀說著站了起身。
「沒有,一切都聽主上吩咐。」方元也站了起來,他對著阿觀拱了拱手,示意告別。
「好,元先生,多保重,走了。」
「好的,阿觀先生,你也多保重。」
阿觀說完這話便朝著邊界走去,準備踏出天界邊界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方元一眼。他還站在那,依舊在看著他,臉上還是帶著那和煦的笑容。
阿元,再見。他在心底說著。
阿觀走後,方元還是決定先去看看閉關的天君。
天君跟他約定好,在他閉關時,每日在他閉關的房間門口塞一張紙進來。綠色代表牧鈴無恙;紅色代表牧鈴出了事,需要他馬上出關;黃色代表牧鈴回來了。
方元想了想,還是繼續塞了綠紙進去。
也不算出什麼事,他想。
做完這些,他便馬上去找蘭殊。
蘭殊此刻依舊是在紫薇宮書房處理著政事,他也很久沒回自己府邸了。
「拜見星君。」
方元走進書房,蘭殊也沒有察覺,直到方元說了話,他才抬起頭。
「哦,方元你來啦,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我給星君泡了壺茶。最近星君辛苦了,要準備迎接帝君,還得加班處理天庭政務。星君先來休息一下,喝口茶吧。這茶提神益氣,對星君有幫助的。」方元說著把手裡的茶盤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並坐了下來,開始倒起了茶。
「哦,沒事,這是我該做的。」蘭殊不自覺的扭了扭脖子,也來到小桌旁坐了下來。
「聽下面的仙使說,星君近些日子都一直留在紫微宮,太微宮都不回去了。」
「沒辦法,眼下事情太多。我也分身乏術。」蘭殊端著茶杯,小心地呼著熱乎乎的茶。
「星君玉清府事務也多,命簿也是非常重要的。星君的事沒有被耽誤吧,如果這邊有什麼事,需要我協助的,星君可一定要說。」
「沒事,玉清府最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蘭殊被方元這麼一提醒,也覺得自己是有些過於忽略府上的事了,雖然安排了人去看著,但命簿是只能他自己處理的,「說起來,我確實是要去看一下命簿了。我一會也要出去處理些事,經過太微宮的時候,我去看看。」
「沒耽誤了星君的事情便好。」
「不會。」
「星君一會是要去看迎接帝君回來的一些東西準備得怎樣了吧。我方才也去瞧了瞧,好像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是的,也就最後收一下尾就好。肯定是能在姐姐回來前處理好的。」說及此處,蘭殊不禁皺了一下眉,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呢?這麼久了,也收不到確切回來的消息。雖然知道她在冥界,可一直收不到消息,也真是讓人擔心。
「對了,我昨日去看了一下杜康仙君。他這次下凡,受傷頗重,聽聞還需要閉關一段時日。」
「杜康的傷很重嗎?他倒是沒怎麼跟我說這次下凡的事,只說事情都解決了。」聽到方元的話,蘭殊心中不免又擔心起來。不知道姐姐是否也受了傷,重不重,現在還要去修復冥界,仙靈會損失更多吧。
「等仙君閉關出來,再問問也不遲。不管怎樣,事情解決了就好。」
「嗯嗯,是的。」
「好了,我也不打擾星君了,星君再喝點茶吧,我就先告退了。」方元說著站了起身。
「好,仙使慢走。」蘭殊也站起來,把方元送到門口。
送走方元后,蘭殊思索了一番。
還是叫了一個仙使進來。
「你派個可靠的,去冥界找一下帝君,看一下帝君現在情況怎樣了,有沒有需要我們天庭協助的。還有確認一下,帝君什麼時候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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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前途無望,如果一路無光,如果活著只是為了別人,這段路你會走遠呢?
這個問題顧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身為一個工具,一粒塵埃,一位僕人,是不可以產生任何自我意識的。不是為了怕你背叛主人,而是有意識的機器會面臨懲罰,很可怕的懲罰。
那種懲罰猶如萬箭穿心,猶如烈焰焚燒,那種從心底蔓延出來的苦痛,將你身體的每一寸都撕裂。
現在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機械地行走著。每踏一步,身上的傷口就會裂開一次,鮮血流出,染紅了一路的花。
還要走多久呢?
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有些想家了。想一個只有她自己的家。那個家裡每天都會有一盞燈亮著,那個家裡她擁有著自己的名字,那個家裡她只是她自己。
她真的好累啊,她好討厭這些莫名其妙的思緒。她感覺自己像是被鎖鏈困住,她想要掙脫,卻是越來越緊。
她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真的很痛。
她突然蹲了下來,大喊了一聲,發現發不出聲音。
她開始哭泣,她就這樣蹲著,也不動了。淚水混著血水滴落在黑暗中,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也沒有掀起任何漣漪。
就像她一樣,只是這個世界可有可無的一粒塵埃。存在或者不存在,都沒什麼要緊的。
她從來不是改變結局的人,她只是一顆棋子,一顆無關緊要的棄子,一顆連下棋的人都不在乎的棄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她有些錯愕地抬起頭,然後便看見他。
也不對,她甚至不能確認,是不是『他』。
她看不清他的臉。
她只看見他朝著她伸過來的手,她沒有猶豫就握了上去。
那雙手很大,把她的小手都裹了起來,真的很溫暖。
她隨著他站了起身,他帶著她往前走去。
要去哪?她不知道。
但她還是跟著他走了。
「別睡了,有我呢。」
那人把她帶向洞口,那裡有耀眼的光,他站在逆光處,對她這麼說。
顧瑤感到一陣恍惚,腦袋有股眩暈,她猛地睜開雙眼,大吸了一口氣,然後醒了過來。
她感到有些迷迷糊糊,下意識地坐了起身,發現自己身上都是包紮過的痕迹。她看了看四周,身下是一張簡易的行軍床,近處擺著一張簡陋的行軍桌,帳篷的角落還掛著一副鎧甲,此處是一個行軍帳篷。
外面的聲音很是吵雜,顧瑤聽著像是很多人走動的聲音,還有一些馬匹兵器碰撞的聲響。
她這是來到了什麼軍營里了。
她感到有些疑惑,便站了起身,想要出去看看。
而此時門帘恰好被人掀開,來人是東方少清。
「國師。」見到東方少清,顧瑤心中原有的疑惑也被掃清了。
這次還是他救了她啊。
「顧姑娘你醒啦,你已經昏迷七天了。這幾日殿下一直很擔心你,知道你醒來,他肯定會很高興的,他一會處理完事情,就會過來了。」看到顧瑤醒來,是東方少清預料之中的事,他並沒有很驚訝。看樣子顧瑤恢復得還不錯,他想。
他走向前,給顧瑤倒了一杯熱茶。
「這次又麻煩國師了。」顧瑤接過東方少清的手裡茶,在行軍桌旁坐了下來。
「顧姑娘要感謝的話,還是謝殿下吧,要不是殿下帶著人一直搜山,我們也不可能即時救下姑娘。」
「那也是要國師能算到,我一出去肯定會先處理那件事。國師和啟平,你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也是為了殿下分憂。」
聽到東方少清的這句話,顧瑤只是笑了笑。她自是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啟平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她是不能明白。
「國師,現在我們是在哪呢?」
「顧姑娘或許已經猜到了,我們眼下是在去京城的路上,殿下正帶著三十萬大軍一路打過去。姑娘昏迷這七日,我們已經攻下不少地方了。」東方少清看到顧瑤低著頭,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又說道,「顧姑娘不用擔心,這些俗事不會牽扯到姑娘的,殿下也絕不會讓這些事煩擾到姑娘,你只管安心養傷就好。」
「他沒受傷吧。」其實顧瑤只是在擔心,啟平有沒有受傷。江啟平他自有他要去做的事,他想要去做的,也自有他的道理。但不管他是要這世上的榮華富貴,還是萬里江山,顧瑤覺得他只要平安,便都好。
「阿瑤,你放心,我好著呢。」江啟平剛掀起門帘,就聽到顧瑤關心他的話,他覺得行軍一路的疲憊一下子就被掃空了。
他看著他守了七天的阿瑤,此刻終於充滿生氣,臉色紅潤的坐在他的眼前。失而復得的喜悅,從頭到腳鋪滿了他全身。
他好想飛奔過去,抱著她,但又擔心驚擾到她。
最後他只是走過去,輕輕地說了一句,「阿瑤,你終於醒了。」
「你辛苦了。」顧瑤看著江啟平臉色發青,下巴處也冒出了一點鬍鬚,看來這幾日他也沒休息好。
「我沒事,阿瑤你沒事就好。」瞧見顧瑤確實沒什麼大礙了,江啟平又轉頭對著東方少清說道,「國師,麻煩你出去幫忙叫人拿些吃食進來吧,阿瑤肯定餓了。」
「好。」國師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阿瑤,現在我們還在行軍路上定是有些辛苦的,你暫且忍耐一下,等過兩日我便會再攻下一座城池,到時候條件就會舒適很多了。」
「啟平,你不必為我顧慮太多,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我覺得現在也很好,不辛苦的。」
聽到顧瑤的話,江啟平的心又在胸腔里猛烈的震動起來,不受控制的震動。
從前奪位對江啟平來說是為了保命,是為了不看別人臉色活下去。但如今看著顧瑤,他突然有了新的體會。
如果你能與我一起看著大好河山,萬里江河,那一切才會有意義。
「阿瑤留在這吧。」留在我身邊,「留在這裡養傷。」他還是沒敢說出後面的話。
「那就麻煩你了。」此時顧瑤腦海里還是閃過,不知道何牧現在怎樣了。
但是這次,也是第一次她主動壓下了這個念頭,她拿這次受傷做了一次借口。或許在最後的日子裡當一次顧瑤,也挺好的。
江啟平,謝謝你帶我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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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衣服穿得夠不夠。要不還是上馬車吧,我鋪了厚厚的被褥,四周都蒙上了油紙,一點風都透不進去的。」
江啟平的軍隊又要出發了,阿瑤想著不能拖他的後腿,執意要自己騎馬隨軍。可江啟平還是不放心,執意想勸她去坐馬車。阿瑤才剛醒,萬一又病了怎麼辦,或者路上不小心再受了傷,那樣他可要心疼死了。
「不用了,啟平,我能醒過來,身體就是無礙了。讓我去騎馬吧。」顧瑤緩聲安慰道。
「可是……」
「好啦,啟平,別勸我了,勸來勸去,行程耽誤了。」顧瑤止住了江啟平的話,「出發吧。」
他永遠是拗不過她的,她說什麼他都會讓步。大不了多派幾個兵跟著她吧,江啟平想。
「好。那我去給你牽馬。」
江啟平把馬牽過來的時候,顧瑤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麼跟過來了?」
這馬竟是小遠。
小遠其實還是有些鬧著脾氣的,但他被江啟平牽著也不好發揮,他只朝著顧瑤哼了幾下鼻子,我找你找得很不容易的。
「這馬是在你昏迷的時候,自己跑來軍營的。」看到顧瑤臉上滿溢的笑容,江啟平心裡也高興。
江啟平隨手鬆開了韁繩,小遠便朝著顧瑤走了過去。他原本還是想矜持一下的,但是看著許久未見的顧瑤,聞了聞她有些虛弱的氣色,他還是敗下陣來。
小遠親昵地蹭著顧瑤的的臉頰,隱隱約約的顧瑤也聽見他那聲小小的呢喃:「不要再扔下我了。」
好,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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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在跟我說,顧瑤不見了?」魔王鉤吻淡淡地說著,臉色也看似沒什麼變化,只一直盯著跪在眼前的烏頭魔君。
烏頭跪著,止不住的顫抖,冷汗從額頭滴落,他低著頭不敢有一絲回應。
「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就這麼從你們眼皮底下消失了。你們這活,幹得是越來越好了。」
「尊上,其實……」
烏頭想了想還是打算開口解釋一下,但他剛說了幾個字,就被鉤吻掐住了喉嚨。鉤吻單手把他舉了起來,對他說著:「我很早就說過,在我這,幹不成,就拿命謝罪。」鉤吻還是那樣淡漠的語氣,他的手不斷在收緊,烏頭的臉色已經變得通紅。
「尊上,求你饒了烏頭,事情不是這樣的。」羅曼這時突然出現,她跪在鉤吻的面前,懇求他放了烏頭。
看到羅曼出現,烏頭卻並沒有鬆一口氣。羅曼才剛醒過來,身體也沒有完全恢復,萬一魔王發怒,她是承受不住的。
鉤吻看著羅曼虛弱地跪下那裡,姣好動人的瓜子臉也沒有一絲血色,紫色的衣裙上甚至還沾著些許血跡。
他並沒有想要放過烏頭,但鉤吻還是鬆了手,他一把把烏頭扔在了地上。
「你倒是說說,事情是怎樣的。」對著羅曼,鉤吻的語氣倒是放輕了一些,但他也沒讓羅曼站起來。
「都是因為我技不如人,被顧瑤打成重傷昏迷了許久,烏頭為了救我,才沒去看著顧瑤。我們本以為她也受了重傷,跑不了多遠。但沒想到何牧會把她趕走的。」羅曼說著這話,聲音也有些顫抖,她自是知道這樣的理由根本說服不了魔王,但此刻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而且這件事本就是她的錯,她不能讓烏頭一個人承擔罪責。
「所以你現在是來和烏頭,一起請死的嗎?」
聽到鉤吻這句話,烏頭先害怕了起來,他趕緊爬到了羅曼身邊,用已經幾乎失了聲的喉嚨,顫抖地說著:「尊上,你別聽她胡說,這事跟她沒關係。監督顧瑤本就是我的責任,都是我辦事不利,求尊上責罰。」
「尊上,我不是要來和烏頭一起死的。雖然顧瑤不見了,但是我發現了一件更大的事情,這件事也許能助我們成事。」羅曼並沒有害怕,她站了起身,擋在烏頭的面前,說了這番話。
「噢?你倒是說說,是什麼事。」鉤吻被羅曼這話勾起了興趣,便也沒有怪罪她私自站起來,只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是何牧的身份。」
「我知道,不就是跟牧鈴帝君有仙緣嘛。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可如果只是一個有仙緣的人,帝君不會專門派一個分身保護他,就算派了也不會給這個分身空間咒。」
空間咒!
聽到空間咒,鉤吻的臉色變了變,「她用了?顧瑤她用了?」他又重複了一次。
「是。」
空間咒不算低階法術,要想讓分身使出,本體必須留下足夠的仙靈給她。也就是說為了保護何牧,牧鈴寧願自己頂著原本就不多的仙靈去凈化魔氣。
但此刻鉤吻心底想的遠不止這些,現在顧瑤的身體狀況去用這個法咒,是會反噬到牧鈴的,她現在怎樣了,她在冥界還好嗎?
你可不能死啊,就算死也要我親自殺你,你不能為了何牧去死。
「所以你接下來,計劃如何。」鉤吻壓住了心底的想法,讓自己沒有表現出異樣。
「尊上,既然何牧身份特殊,我相信,只要我們守在何牧身邊,就一定可以等到顧瑤出現。而且就算顧瑤不出現也不要緊,因為她用上這個法咒,本來就命不久矣了。我們只需要掌控著何牧,等帝君出現。我相信何牧的身份和仙界有著更大的牽扯,到時候何牧在手,我們能撩動的就不只是一個牧鈴帝君了。」
「甚好。看來你還是比烏頭更有用一些。不過……」鉤吻停頓了一下,「這次你們可別再把何牧也給跟丟了。」
「遵命。」羅曼又跪了下來,烏頭見此,也隨著她一起跪著領命。
「拿著。」鉤吻遞給了羅曼一顆葯,「吃了它,你的傷馬上就會好了。」
「謝尊上。」羅曼雙手接過了葯,在鉤吻的目光下,她不敢遲疑,立刻就把葯吃了下去。
「你和烏頭馬上去盯著何牧,你繼續想辦法接近他。現在你對他的身份也只是猜測而已,我需要你去找到確切的證據。如果證明不了,顧瑤也沒有回來。你們就一起以死謝罪吧。」
「是,遵命。」羅曼和烏頭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