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新神的誕生
當木偶出現在原術身前時，這位神明正陷入迷惘和痛苦中。
原術的本體是人形，看上去是一個年輕女子的形象，和時靈類似，都是一種靈體的形態。
不過和時靈不同的是，時靈是聖潔神秘的銀藍色，而原術的外形雖然是人形，但她身上的色彩卻十分……駁雜，紅黃藍綠隨機分佈，看上去像是畢加索的油畫。
而這恰恰是這位神明衰老崩潰的前兆。
不知道為什麼，原術的磨損是四柱神中最嚴重的，甚至比風燭殘年的夢魘還要誇張。
夢魘尚且需要犧牲第一影官才能勉強保持意識，可眼前這位原術既沒有這樣的術法神通，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在原術的身邊還跟著一隻弱小的冰霜精靈，也是原術的傳承者。
和其他三位神明不同，原術為自己選擇的傳承者既不是神官，也不是強大的使徒，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元素精靈。
因為原術的傳承是最為複雜的。原術作為主宇宙中象徵著各類不同屬性力量的化身，具有極致的包容性。
他的本體既像火一樣熾熱，也像冰一樣酷寒，既有光電的輝耀，也有暗影的陰霾。
而在主宇宙中，想要找到和原術一樣包容萬象的生物根本不可能，所以卡爾薩之前也一直在猜測，原術到底會找誰來當下一個元素之神。
木偶看著面前容貌清冷的冰霜精靈，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解。
他不明白，為什麼原術準備把自己寶貴的神位傳承給這個不起眼的冰霜精靈。
如果說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的心臟。
這個冰霜精靈的心臟不是原裝的，而是一隻冰屬性魔龍的心臟，雖然屬性十分契合，但多少還是會有點排斥效應。
「奇怪，游者那小子也沒和我說啊……」木偶自言自語道，「難道他也不知道？不應該啊，他要是不知道，肯定不會讓我來的……」
木偶腦海中靈光一閃：「這混小子……不會是想坑我吧？」
他用自己那磅礴的神力掃了一下，一個垂垂老矣的四柱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冰霜精靈，沒有任何異常，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正當木偶準備殺了這個冰霜精靈，再掠取原術的神力時，那個冰霜精靈突然抬起頭看著木偶。
她開口道：「你來得比我想象中的早……」
木偶眉頭一皺，那股「被賣了」的不安感再次湧上心頭：「你認識我？」
冰霜精靈點點頭：「有人告訴過我，一個長得很醜的木偶會來這裡。」
卡爾薩滿頭黑線。剛剛他還有過一絲絲的疑慮，萬一不是游者坑他，而是別人呢？
不過聽到冰霜精靈的描述，卡爾薩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就是游者這傢伙！
既然是游者的安排，木偶也不敢輕舉妄動。他也留了個心眼，沒有直說游者的名字，而是問道：「那他還說了什麼？」
冰霜精靈回道：「游者先生給了我兩個選擇，是繼承原術冕下的神位，或者是繼續回到流動之森當我的精靈女王。」
「無論做哪個選擇，只要和你說一下，你都能幫我實現。」
木偶眯起眼，心中暗忖。
按照游者之前和自己的約定，自己在得到夢魘的神位后，應該是馬不停蹄地來這裡，殺了風燭殘年，且來不及進行傳承的原術。
至於事後自己是吸收原術的殘留神力，成為半個新的原術，還是乾脆直接讓原術從主宇宙消失，都看木偶的心情。
而眼下有出了第三種選擇。
如果冰霜精靈選擇後者那倒還好，自己照樣該殺殺該埋埋，把她送迴流動之森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如果她選擇了前者……這就意味著，這個主宇宙內又多出了一位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神明，哪怕游者那邊進展順利，也不過是從四柱神變成了三柱神。
木偶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一個猜想。
他對冰霜精靈問道：「游者可還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的？」
木偶詢問的當然不是游者的傳話，而是在試探游者是否在這隻冰霜精靈身上藏下什麼「後手」。
萬一自己不管不顧，上來就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把這隻冰霜精靈殺死，那游者的所有計劃不都泡湯了嗎？
「沒有，」冰霜精靈回道，「游者先生只是說，只要我把這句話帶到就可以了。他還說，你一定會聽我把這些話說完的。」
「切……」木偶撇撇嘴，「這種程度的小算計而已……」
「他就沒有給你什麼自保的東西嗎？」木偶似乎是不相信，打量了一下，「萬一我直接殺了你呢？」
「這些我都不清楚，」冰霜精靈搖搖頭，「游者先生對我有恩，我來報恩，僅此而已。」
「哈哈哈哈哈！」木偶聞言哈哈大笑，「如果你要報恩的話，恐怕這輩子也報不完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選擇前者的吧！」
三兩句之間，木偶已經明白了游者的意思。
游者沒有留任何的後手，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原術和眼前這隻冰霜精靈的死活。
相反，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對象，才能更方便游者對自己進行試探。
換做一個普通的主宇宙生物在面對這種抉擇的時候，恐怕早就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了。
傻子也知道三分天下和二分天下的區別，任何人在面對權力的流失時都不會無動於衷。
而這也是游者想看清的。
如果自己因為主宇宙的權力，而選擇對這位冰霜精靈痛下殺手，或者千方百計地組織對方登上神位，那自己的器量也就暴露無遺了。
因為游者想幫助的，並不是一個「睥睨主宇宙的帝王」，而是一個有望突破維度壁壘的生物！
如果自己的目光僅僅是放在著遼闊的主宇宙，游者估計也能接受，但代價就是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進入「上面」的世界了。
「都到這種時候了，居然還給我留了一個局……」木偶低頭笑道，「該死的混球！」
不過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也是游者給他的一份大禮。
這份禮物是在提醒他，當他的心境達到「新次元」的程度時，他才有機會突破桎梏。
木偶看著面前的冰霜精靈，腳下退後一步，擺出一個優雅的姿勢：「請吧，我將再次見證新神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