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公義的真相
游者筆直地站在庭下，雙手合攏，手腕上帶著一個材質特殊的手銬。
這可不是那種可以用「拇指脫臼法」就取下來的手銬，而是公義力量的一部分。其原理類似之前庫漢和木偶簽訂的【契約】，只不過這副手銬所蘊含的力量更加龐大。
游者低頭垂目，看不清表情。
面前的高位上坐著一個老人。他神情肅穆，穿著傳統的法官服飾，頭上帶著一頂白花花的大卷假髮。
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這個老人的面容與外面那尊被炸毀的雕塑有七八分相似。
左側高位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那神情和法官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司馬相。
他就是公義麾下的第一判官，也是這個神庭的第一檢察長，霍格。
而右側的陪審席上坐著密密麻麻的人，他們每個人的身形都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袍，臉上帶著慘白的面具。
黑袍遮蔽了將他們從頭遮到尾，使他們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這些人就是公義麾下的判官們，也是這次審判的陪審團。他們是這場審判的核心人物，關於游者的罪行，將由他們來進行裁定。
每個人的手邊都有兩個牌子，一個白色，一個黑色，分別代表著【有罪】和【無罪】的判定。
至於上面那個威嚴肅穆的大法官，根據流程，他只是負責法庭的秩序，並對審判流程進行引導。
三方正襟危坐，在人類的常規法庭上，這三方分別代表著：【律法的權威象徵】、【追求真相和正義】，以及【大眾的裁定】。
而站在台下的游者，自然就是【被審判的對象】。
至於其他的人員，比如記錄員、法警等，自然是省略了。
這就是公義的神庭，正如所有司法體系一樣，它努力通過這種狹隘的方式來展示這個世界的公平。
至於結果……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游者是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
法官拿起桌面上的小木追，不輕不重地敲了兩聲，聲音蒼老卻宆勁有力：「那麼，現在開庭！」
「被告人……」法官看著台下低眉順眼的游者，開口問道，「你是否有辯護律師？」
「當然！」游者抬起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微微側過身子，用被拷住的雙手朝著門口一指。
下一刻，一隻小貓一腳踹開沉重的神庭大門，慢悠悠地踱步進來，一邊走還一邊舒展了一下身體。
小貓傲慢的樣子讓其他人都心生不滿，即使看不見陪審團們的表情，小芝麻也能感受到他們在面具背後緊皺的眉頭。
不過他可不在乎這些，依舊緩慢而優雅地走進來，跳上游者面前的桌子。
陪審團的某個角落發出了一聲用鼻子哼出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他們。
大法官又敲了兩下木追，然後開口道：「那麼，人到齊了，這場庭審正式開始！」
他看著自己右手邊的第一檢察官霍格，開口道：「霍格檢察官，請開始你的稱述。」
霍格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開口道：「被告人游者，於今日十九點三十分鐘出現在神庭門口，用一架肩扛式火箭筒將神庭門前的公義神像擊碎……」
游者擺擺手，做出一個無奈的動作。
「在此之前，被告人還曾多次傷害主宇宙生靈，並用各種方式搶奪他們的財務！違反了《主宇宙生物財產安全條例》……」
「被告人還曾隱瞞、協助通緝犯，嚴重危害了主宇宙的安全秩序……」
「被告人還……」
霍格一張張翻動面前的紙，每一張紙上都是游者在主宇宙犯下的種種罪行，堪稱是罄竹難書。
在霍格的描述下，游者似乎真的是一個在主宇宙無惡不作的犯罪。
就在霍格快講到游者第一次殺哥布林的時候，游者終於忍不住了。
「你先停一下！」
下一秒，霍格驚恐地發現的嘴好像被摁了靜音鍵，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陪審團的眾人瞬間慌亂了，所有陪審員們都議論紛紛，驚恐地看著這個能讓第一判官閉嘴的傢伙。
「肅靜！」台上的大法官重重敲了兩下木槌，然後看著游者道，「被告人……你要幹什麼？」
「嗯……這是個好問題，」游者聳聳肩，「讓我的律師告訴你吧！」
突然，小芝麻竟然直接跳上法官面前的桌子，開始高聲說道。
「諸位，你們在這個法庭上已經待了多久了？一千年？一萬年？」
小芝麻轉頭看著身後的法官，法官的臉上竟露出一絲疑慮。
「還是數億萬年？」
「在這麼多年間，你們可曾有過懷疑？」
「懷疑什麼？」一個陪審員質問道。
「當然是懷疑【公義】！」
「笑話！」另一個陪審員大聲嘲諷道，「你是讓一個信徒懷疑他的信仰？」
「不，我讓你們懷疑的不是【公義】本身，」小芝麻淡淡地說道，「因為【公義】的意義，本身就是你們賦予的。」
小芝麻轉過身，一把扯下大法官的假髮套。
那個可笑的大卷假髮套下面空空如也，沒有原來的頭髮，也沒有頭皮，甚至沒有腦袋，就是空的。
「果然……」小芝麻把這個假髮套扔到地上，「你們所信仰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信仰自己內心的影子罷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們的信仰是最可笑的，好像一座空中閣樓，荒誕不經。」
所有陪審員，包括霍格都站了起來，驚怒交加地面面相覷。
游者抬起被拷住的雙手，輕輕一用力，手腕上的手銬就斷裂了。
這不是因為游者的力量有多大，而是意味著【公義】的力量正在衰減。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別的神明都遭受了幾乎相同程度的磨損，但【公義】似乎毫無動靜。」
「為什麼別的神明都準備了自己的繼承者，或明或暗。但是【公義】也絲毫沒有這個打算。」
「果然和我們猜得一樣……」小芝麻看著那些看似大不相同、實則一模一樣的身影，臉上露出了冷笑。
下一刻，小芝麻竟然直接跳進法官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