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曜能6識

從窗戶望去，可以看到風曜市中央，矗立著城市的標誌性建築，一座高聳如同小型金字塔型的【曜之塔】。

三角形的塔身，流轉著縷縷金輝，塔頂的圓球則無比耀眼，如同一輪太陽，朝著四方綻放光輝。

此刻的風曜城，在【曜之塔】的照射下，形成兩重光罩，如同倒扣的半圓蓋子，一重籠罩著內城區，一重籠罩著外城區。

籠罩內城區的光罩無比耀眼，籠罩外城區的光罩則暗淡許多……

至於市郊區域，則只有沾上一點【曜之塔】逸散出來的金輝……

「這個世界，唯有【曜之塔】光輝照耀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地帶……」

注視著遠處的【曜之塔】，凌遜凝望了一會兒，抬起伸手，伸向照射進來的一點金輝。

縷縷金輝如水，灑落在手掌上，凌遜感到一絲溫暖，【曜之塔】的光輝有陽光一樣的特質。

深吸口氣，凌遜按照記憶中，曜能學院的《曜能發掘標準教程》，嘗試凝聚曜能。

「第一步，溝通體內的曜感……」

「第二步，以曜感為媒介，嘗試吸收外界的能量，感悟曜識，形成曜能……」

這種方法，凌遜這20多天來，一有空都會嘗試，卻沒有一次成功。

可是這一次，剛一凝神，背部那傳來一陣灼疼，凌遜頓時感到手掌產生了異樣的變化。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能夠碰觸到金輝一樣……

隨即，凌遜眼前一花，他看到在手掌表面，有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緩緩旋轉，竟是開始吸收【曜之塔】的金輝。

照射進來的金輝，似乎減少一點……

「這……，真的能夠吸收……」凌遜驚喜地瞪大眼睛。

片刻，當手掌不斷吸收金輝，開始灼疼難耐的時候，凌遜停了下來。

坐在桌前，凌遜嘴角咧出笑容，難掩心中的狂喜。

這個世界，對抗【蝕魘】的方法，除了【曜之塔】的光輝外，還有一種手段，就是-曜能！

人類凝聚曜能，掌握利用曜能的攻擊手段后，則有了以人類之軀，對抗【蝕魘】的武器。

凝聚曜能的第一步，就是通過自身的曜感，開啟曜識。

也即是所謂的【曜能六識】！

以凝聚曜能的資質而論，凌遜是相當普通的，只有低曜感。

這樣的資質，想要開啟曜識要看運氣，一般來說，16歲之後，開啟【曜識】的幾率就很小了。

而剛才的那種情況，則是【曜能六識】的第一識，開啟的徵兆。

「這是『十字光痕』帶來的改變么……」

凌遜抹了抹臉，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這才是開啟曜識的徵兆而已，想要真正開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唯有真正開啟曜識，他才能申請，免費獲得一張入城通行證。

再加上「撿屍」的錢，還有姐姐的一些積蓄，在黑潮爆發之前，一定能到手兩張入城通行證。

思緒起伏，凌遜在桌前坐了好一會兒，又站起身，嘗試和背後的「十字光痕」建立聯繫，同時，凝眸看向窗外。

下一刻，隨著背部一陣灼痛，眼前的夜幕產生奇妙的變化，凌遜發現自己的視野，似乎一下子清晰了很多，也能看得更遠。

「十字光痕」附帶的特殊視野，看來不僅能看到蝕魘本體，對於本身的視力也有提升，凌遜做出判斷。

穿過漆黑的夜幕，凌遜隱約看到，

在街對面的一棟棟樓里，似乎有一道道身影在走動。

「對面的樓里還有人？」

「這條街上的居民不是早就逃走了么……」

凌遜有些詫異，他出門撿屍這麼多天，經過的地方都空無一人，整個市郊除了臨時黑市的倉庫區，彷彿徹底空了。

隨即，他反應過來，附近居民中，又有多少人能買得起一張入城通行證，這些人自然還逗留在市郊。

而在這樣的時期，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脆弱如紙，進不了城的這些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選擇躲起來。

想到這裡，凌遜暗中捏了一把冷汗，之前每天撿屍時，如果被躲起來的這些人偷襲，他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

「不管如何，現在總算看到一點希望了……」

凌遜嘆了口氣，「不過，『十字光痕』、奇異視覺的能力，還需要進一步嘗試，發掘，還有曜識的開啟……」

「總之，首先要再嘗試殺死一頭【蝕魘】！」

「這真他么的是要命的事情……」

揉了揉額頭，凌遜忽然有些頭疼，他實在不想再次面對【蝕魘】這樣可怕的生靈。

可是，世事往往就是如此，你不想面對，卻又不得不去面對……

「嗯……，明天試著去找谷輝，這雖是一個豬隊友，但性子看起來比較純良，看看能否跟著執法隊預備役後面，蹭一蹭……」

確定了計劃，凌遜舒了口氣，頓時感到陣陣倦意襲來。

當即，他鑽進床上冰冷的被窩，要好好睡一覺。

……

凌晨時分，躺在床上熟睡的凌遜，忽然睜眼，霍然起身，捂著背部，額頭滲出冷汗，面龐因為熟悉的灼疼有些扭曲，咬牙嘀咕：「這掛不是啟動了么？怎麼還會疼，以後還能不能好好睡覺……」

和以往一樣，坐在床上，忍耐了五分鐘的痛楚，凌遜再次躺下，在陣陣怨念中，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破碎的太陽升起，凌遜才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有著一道道裂痕的屋頂，神智有些恍惚。

20多天的撿屍生活，他已經有些習慣了，現在拋開這一活計，還真有些不適應。

「吃完早飯，先去黑市倉庫區……」

凌遜起身，梳洗過後，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計劃著今天的行程。

他準備到黑市那裡，先找那該死的相老頭扯一會兒皮，雖然相老頭之前坑了他，但這也不是一次兩次。

在黑市那樣的地方，被人坑，和坑人，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況且，憑他現在，也沒法找相老頭算賬。

不如到相老頭那裡，裝一裝可憐，利用這老傢伙僅剩的一點良知，看看能不能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當然，凌遜到黑市的真正目的，是想裝成偶遇，再次碰上谷輝，實行昨夜確定的計劃。

咚咚咚……

就在凌遜吃完早飯，剛準備出門，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這樣的敲門聲，讓凌遜鬆弛的神經陡得緊繃，這時候來敲門的人，未必是善類。

他沒有回應，悄然起身，來到門邊，謹慎透過門縫，看向外面。

門外，站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穿著藍綠相間條紋的作戰服，高高瘦瘦的身材，蒼白的臉在陽光的映照下，透著一絲血色，和昨天狼狽的「豬隊友」形象截然不同。

「豬隊友」？！

凌遜很詫異，他沒想到谷輝會找上門，又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地址的。

「老弟，快開門！是我……」谷輝的聲音適時響起。

凌遜愣了一下，打開門，看著門外的年輕人，臉上適度表現出一絲驚訝：「是你？你找我有什麼事，你怎麼知道我住的地方。」

他暗中卻是竊喜，原本還想著，怎麼裝作偶遇，在黑市倉庫區找上谷輝呢，沒想到這「豬隊友」自己來了。

「昨天咱們擊殺那頭【蝕魘】的時候，你不是說過自己的住址么？我的記憶力可好了。」谷輝擠了擠眼，說道。

凌遜露出恍然之色，暗中卻是驚訝，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他還是對邊蝶舞說的，谷輝能記清地址，記憶力確實很好。

「遜老弟，咱們進……」

谷輝熱切的笑著，他看了看凌遜身後，那簡陋的客廳，昏暗的光線，將「進去說」三個字吞了回去，指了指外面，「我不是說了一定要報答你嘛！走，咱們邊走邊聊。」

「好。你等一會兒，我去換件衣服。」凌遜點頭，說道。

「別換衣服了，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不等凌遜說完，谷輝便拉著他，朝外走去，一邊說起來意。

「你們執法預備小隊，邀請我當嚮導？」凌遜一愣，有些詫異。

「對，嚮導。」

谷輝告訴凌遜，按照規定，曜能武裝預備隊在實戰訓練時，是可以邀請一名嚮導，給予其相應的報酬。

至於邀請一名嚮導的標準，其實很簡單，只要熟悉實戰地形就可以。

「遜老弟你是本地居民，熟悉這裡的環境，昨天又協助擊殺一頭【蝕魘】，各方面要求符合得不能再符合了。」

「嚮導的報酬可不低哦！按照外城區標準時薪計算酬勞，如果能協助擊殺一頭【蝕魘】，還有額外的酬勞。怎麼樣，這活不錯吧！」谷輝露出得意的笑容，拍著胸膛，邀功似的介紹嚮導的好處。

「真的么？有這種好事。」凌遜露出喜悅的笑容，他的計劃還沒施行，就已經成功了。

當即，他將心中的狂喜，適度的表現出來，看向谷輝的眼神，也適度表現出一個少年的驚喜和佩服。

「當然是真的。我之前說要報答你，可不是說說的。」

感受到凌遜目光中的敬佩，谷輝自覺終於得到這位「勇哥」的認可，心中大是暢快，瘦削的身形一挺，拍著胸膛，「我可是有恩必報的。」

凌遜豎著拇指，笑著點頭，心中對谷輝的評價，一下子拔高了許多，拋開和【蝕魘】戰鬥時的「豬隊友」表現，這人其他方面優點很多。

……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來到街上，空蕩蕩的街道上，一輛曜能武裝車停在那裡，車身黑盾天平，金色鑲邊的圖案，尤為吸睛。

「走。嚮導老弟，咱們上車。」谷輝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意氣風發的說道。

凌遜笑著應承，心中也是很期待，這可是身為穿越者，第一次坐上曜能武裝車，是值得紀念的第一次。

就在此時，街尾處傳來一陣引擎的呼嘯，另一輛曜能武裝車拐彎出現，以飛快的速度，如同飛奔的怪獸一樣，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眼見著兩車就要相撞，谷輝嚇得臉色蒼白如紙，慌忙喊道：「停，停下！？」

咯！？

另一輛曜能武裝車驟停，那份可怕的衝擊力，依然嚇得凌遜、谷輝連續後退到街邊的柱子旁，兩人才停了下來。

「風曜軍團的曜能武裝車……」

盯著車身上，印著金色長劍，籠罩金輝的圖案，凌遜想到了昨天，那個呱噪的鴨子。

此時，車窗滑落，副駕駛座上，露出一張相當英俊的臉龐，正是風曜軍團預備小隊的隊長，畢隼。

果然是這個鴨子……，凌遜暗中皺眉，透過車窗，他則是看到，在後車廂的座位上，邊蝶舞坐在那裡，投來一個歉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