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某人的謊話日常
男子從醫務室走出來,輕輕地帶上門。東庭澤問道:「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皮膚已經開始再生了,輸幾瓶葡萄糖維持能量就行了。」男子又皺了皺眉,說:「她是被你說的那個殺手燒成這樣的?」
「這倒不是,」東庭澤略感尷尬,忙轉移話題「殺手沒傷害她……」
沒等東庭澤說完,男子便打斷了他,說:「那殺手的目標不是這女孩嘍。」
「當然不是,殺手的目標是我,而且殺手應該沒有想到會有另一個人在我旁邊。」
「這樣啊。」男子點點頭,表情有些不解。
「馮。」東庭澤看出了一絲端倪,語氣突然變得恐怖。
「嗯?不是說了叫我令就好了嗎,叫這個名字到有些不習慣。」
「可我依舊記得你叫過馮。」東庭澤頓了一下,說:「你有事瞞著我,關於夕汐的,對嗎?」
南侯令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又對我讀心了。」
「別岔開話題!」東庭澤突然吼道。
南侯令沉默了。
東庭澤接不到回答,繼續說:「她的身體逐漸對你的再生異能產生。」
又是沉默。
「我現在只有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才能讀取她的內心,開始我還很疑惑,現在看來,不只是我的異能被抗拒了,甚至會抗拒所有的異能,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能完全抵制所有的異能了,我分析的沒錯吧。」東庭澤的語氣突然變得瘋狂。
「停止你那瘋狂的想法吧!」南侯令上前一步,抓住東庭澤的衣領,繼續說:「不是說好了不再找『它』了嗎。」
「你甘心嗎。」東庭澤的語氣顯得低沉。
南侯令抓這東庭澤的手漸漸鬆開,說:「不甘心啊,那又怎樣,我不能失去更多了。」
「這是個機會。」
「不,『它』是無法戰勝的。你不能再讓『它』出現了,會失去一切的。」
「你怕了。」東庭澤略顯失望。
「我失去的太多了。」
「那又怎樣,你還想像過去那樣苟活著嗎。你失去的太多了,呵,笑話,你現在僅剩的是我拿命換來的。你又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它』遲早會重新降臨,我要在『它』醒來之前終結這一切。」
「你瘋了!」南侯令的拳頭指向了東庭澤,但馬上被擋下了。
「別忘了,你是我救出來的。」手掌落下,南侯令應聲倒地。「讓夕汐的皮膚再生,已經消耗不少體力了吧。」
「抱歉了,夕汐的秘密不能讓更多人知道,只能拿走你這部分記憶了。」說著,東庭澤將手放在南候令的額頭,又說:「既然你不願再失去,就讓我來吧,反正,我已經沒什麼了。」
接著,東庭澤輕輕地打開醫務室的門,看著正熟睡的夕汐,內心有些複雜。因為他要做的,本應是幫眼前的女孩離開這個只是裝了一層保護膜的可怕世界,而現在,他卻要讓這個女孩陷入地獄。但這種負罪感對東庭澤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他心中的一個念頭正在瘋狂地侵佔他所有的理智。
他將南侯令扔在病床上,又將夕汐抱起,回頭看了看昏迷著的南候令,沒有再說一句話,帶上門離開了。
一個小時后。
當司馬冥急忙趕到的時候,執行會的會長室已經不少人了,但空氣依舊沉寂。司馬明尷尬地敲了敲門,聽到會長應允后便麻溜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人都到齊了,
那就開始了。」東庭澤表情十分嚴肅,但仍掩蓋不住他的疲憊,這個晚上他已經過度消耗體力了。先是異能大盜,又遭遇刺殺,還洗去了南候令的部分記憶,他本早應該透支了,但夕汐的秘密卻又讓他興奮起來。而且這個緊急會議也是十分必要的。
「根據我拿到的資料,一小時前,學院高層中有三人遇刺,並且她的同夥偽裝成了這三人,準備對明天的展覽會動手。」
聽到這番話,眾人的表情都略顯驚訝。畢竟這可是異能學院,想在這裡進出並完成刺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那樣的人真的想對展覽會動手,絕對是大麻煩。不過,會長又是怎麼拿到這些資料的呢,眾人不得而知,畢竟不是重點,也就沒有人去懷疑。
「我對你們的要求很簡單,」東庭澤頓了頓,繼續說:「參加展覽會的高層一共有七個,但畢竟是高層,隔離審查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保護這七個人,在完全清楚保護對象的嫌疑前,不有任何閃失,明白了嗎?」
「明白!」所有人也是被這個會長弄迷了,忙了幾天保護展品的任務,現在突然要停止,確實讓人難以琢磨。而傲天羽和司馬冥更是感覺身心疲憊,好不容易搞到異能大盜要偷星夜之眼的消息,準備了幾天的守株待兔才成功,本以為可以休息了,結果又要換種方式工作。
「接下來我點名保護對象。」接著,東庭澤念完了名單,但司馬冥和傲天羽並不在其中。仔細想想,這次會儀一共有九名執行者參加,這次任務需要七名,剛好把這兩人空缺出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不會有新的任務。
「司馬冥,傲天羽。」東庭澤看著表面震驚,內心早已欣喜若狂的兩人,說:「你們有特殊任務。」
「嗯?」兩人瞬間懵逼。
「別急,一會兒會發給你們的。沒有問題的話,就先這樣吧。散會。」說著,東庭澤已經準備起身離開了,但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有問題。」一個故意挑刺似的聲音傳來。
「什麼問題。」東庭澤不感到反感,畢竟這人找事也不止一次了。
「聽說你接觸過殺手,我想問一下,連你都能留下活口的殺手,是不是沒什麼威脅啊。」
這句話的意思東庭澤聽的很明白,畢竟這種話從那人口中蹦出來的本就不少。
「還有別的問題嗎。」東庭澤微笑著說。
「沒了,會長只要回答好這個問題就好。」
「嗯,那你不知道的,是當時我旁邊有學院的武器。」
「學院的武器!」眾人皆是一驚。
「沒錯,殺手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還能逃脫,所以你們需要拿出最高狀態。」
「可是我怎麼聽說當時只有你一個人呢?」
「傲天羽可以為我作證。」
「嗯?」傲天羽有些懵。
「別西卜。」東庭澤壓低聲音。
竟然是他!當時別西卜的確是被東庭澤帶走了,如果有這樣的強者在旁,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傲天羽立馬回答:「是的,我可以作證。」
東庭澤看了一眼挑刺的祝宏陽,不再多說,轉身離去,心中暗暗自嘲道: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謊了,現在騙人都不帶思考的。
祝宏陽見東庭澤離開了,「嘁」了一聲,也離開了。
眾人無奈地搖搖頭,便開始為任務做準備了。
夕汐打開卧室的門,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滿地的匕首,以及血跡,令人作嘔。
「原來不是夢啊,可為什麼本應該潰爛的皮膚卻完好無損呢?」夕汐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
「那個男人呢?」
夕汐想起那件事,感覺後背發涼。在這個世界,她真的太弱小了。如果有人想要殺她,那麼她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至少她現在見到的每一個人,都足夠想捏死螞蟻一樣毀滅她。
「我,能相信他嗎。」夕汐有些懷疑,畢竟剛遇見時那個男人是要殺她的,雖然並沒有實際傷害過她。
「醒了?」東庭澤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熱水澡帶走了所有的疲憊。但又看到滿地的匕首,略帶歉意地說:「現在還早呢,要不你再睡會,我把這裡清理一下。」
「嗯。」夕汐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想知道的太多了,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夕汐轉身關上門,靠在門上,沉默了一會兒,聽到門外匕首的碰撞聲,平靜的內心又開始不安起來。
「我能相信你嗎?」夕汐在問東庭澤,也在問自己。
東庭澤楞了一下,便回答:「你不必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讓你回到你的世界,但至少,我能讓你回去的幾率大些,或者說,能讓你在這個世界活地久些,僅此而已。」
「這樣啊。」夕汐並沒有因為這些話而失落,反而有些安心。
「謝謝。」聲音很低,夕汐緊繃的神經終於放下了,至少現在是安全的,不用為生存擔心。
可他,圖什麼呢?
東庭澤自嘲地搖搖頭,自己沒有騙她,但還是隱瞞了一些事情。
真是越來越會隱瞞和欺騙了啊。東庭澤心想,清理完匕首,東庭澤也已經很累了,走進浴室,將整個人泡在浴缸里,便睡著了。
「叮叮。」正在加班的男子聽到與平常不同的手機提示音,拿出手機,只見屏幕上的金幣圖案不停閃爍著。點開,指紋驗證,一個頭像猛地跳在頂端,那是一條留言:
「老李,這是我陪你乾的最後一票,幹完我金盆洗手。勸你也不要碰這要命活了。」
男人有些毫不猶豫地回復:
「不幹了,這一票的賞金夠活一輩子了,再這麼下去指不定哪天命都玩沒了。」
男人打開電腦,開始清楚所有的數據,如果不是老婆送他的,他估計早把這罪證燒成灰了。
確認幾遍后,男人又向公司發送了辭職信。
「就這樣吧,明天過後,我在這裡瘋狂的一切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