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女孩
在木屋歇了兩天，倒也不用愁吃喝，那豬妖的屋裡有些許糧食，足以應付。
另外，白魚的傷勢也正如蕭九知所說的那樣，下地行走已不成問題。
白魚包袱里的東西也沒有遺失，娘親留的珠子，鍾姨做的衣裳，先生給的書都還在。白雪還從屋裡翻出了不少碎銀，足夠兩人路上開銷了。
再稍微收拾一番，將余留的食物也帶走，便準備上路了。
至於之前豬妖說的買家，好像也並未來到，也許是後續豬妖沒有聯繫，人家全當作廢了。也有可能被那位蕭道長順路收拾了。
總體來說，除了挨了頓打，被關了一晚上，還不得不往東邊走，偏離了原來的路程等等，還算是幸運。
至少活下來了。
白魚將黑劍掛在腰間，輕輕拍了拍，向提著一大包吃食的白雪喊道，「快點啦！」
「著什麼急呀。」白雪嘴裡不知嚼著什麼東西，小虎牙輕磨著，好似塞了牙。
「吃那麼多，小心走不動路咯。」白魚提了提自己的包袱，向著東邊走去，「我可不等你。」
「哎呀！你走慢點！」
……
東邊的光景和剛下山時看到的截然不同。
腳底下踩著的是開裂的黃土，身邊是枯木雜草，偶有幾處白骨堆砌，也不知是何人的，只是死在這，被荒涼的風慢慢侵蝕著。
這種地方讓人連抬頭遠望的心思都沒有，那陽光實在扎眼，只能垂頭看著自己那被炙烤成黑色的影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總算看到了一點人煙。
真的只是一間屋宇，一縷炊煙。
那豬妖說過，有人煙的地方才是最危險的，但那位道長也說了會清理掉沿途的危險，但是否有所遺漏也不知。
兩人看著那不遠處的屋子，不知該繞著走開還是繼續向前。
未等兩人做出決斷，那屋宇里的門被推開，一個披著頭髮的小女孩探出頭來。
「只是個女孩呀！」白雪拉住白魚的胳膊。
可是之前的遭遇讓白魚不得不再謹慎一些，雖然只是個小女孩，但是這麼荒涼的地方怎麼會住著一個小女孩，那屋裡還有什麼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又是陷阱呢？
「我們還是繞開吧。」片刻思量過後，白魚開口道。
「可是，那個小女孩已經跑過來了呀。」白雪指著前方。
「啊？」
白魚還未抬手攔住，白雪就已經迎向那個小女孩，白魚無奈只能快步跟上。
白雪走近剛想開口，那小女孩先開口道，「姐姐，你有沒有看到我爹爹呀。」
「哎？」白雪彎下腰，「你爹爹不見了嘛。」
「嗯。」那小女孩的長頭髮看起來有些時日沒有打理了，額前的劉海蓋住了眼睛。
白雪伸手想幫小女孩捋下頭髮，小女孩卻向後退了一步，白雪只得把手縮了回去。
「那你爹爹長什麼樣呀。」
「我爹爹很高很壯的，嗯，還有很多鬍子。」女孩想了想說道。
白魚走近白雪身邊，將白雪輕輕往後拉了一點，擋在自己身後。
白雪則是貼著白魚的耳朵說道，「她爹爹不會是那豬妖吧，我記得那豬妖人形好像也有鬍子的。」
白魚眉頭微皺，看向面前的小女孩，「那你爹爹是做什麼的呀。」
小女孩瞥了一眼白魚腰間的劍，沒有說話，反倒又後退了幾步。
白雪嗤笑，「你呀，被嫌棄了！」
她蹲下身子，
目光和小女孩持平，「那我不告訴哥哥，你告訴姐姐，你爹爹是做什麼的呀。」
女孩抿著嘴唇，低頭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爹爹是做什麼的。但我爹爹每次出去一天就回來了，這次去了快七八天了，都沒回來。」
白雪想到遇到豬妖時是四天前，好像時間對不上，轉頭看向身後白魚時，發現他摸著自己的臉，打理著衣衫。
「我看起來像壞人嗎？」白魚問道。
「像！而且是很壞很壞的那種。」白雪點頭答道，繼續問著小女孩，「那你爹爹去哪裡啦你知道嘛。」
「我爹爹那天說了，他是要去城裡。」
「城裡？」白魚問道，「這附近有城鎮？」
這一次小女孩倒沒有不說話，而是指著前方的土坡，「就在那個土坡下。爹爹就是去了那裡。」
白魚趕緊快步跑去，土坡不高，只是剛好擋住了視線。
站在上面向下方望去，果然有一處城鎮。
白雪拉著小女孩走來，對白魚說道，「應該不是豬妖吧。」
白魚搖頭，說道，「既然是在城裡，我們也是要去的，可以幫她找一找。」
小女孩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只是仰著頭看著白雪。「姐姐，你能幫我找到爹爹嗎。」
「等等，哥哥還有一個問題。」白魚站在白雪身側，清了清嗓子，堆出滿臉笑意，指著小女孩住的屋宇，「哥哥想問你，既然底下就是城鎮，為什麼你和你爹爹要住這呢？」
「哥哥，我知道你和姐姐不是壞人，你不用這樣子。」小女孩歪著頭，答道，「爹爹告訴過我城裡不安全。」
不安全？白魚心裡一緊。
白雪伸出手捋著女孩頭髮，這一次她沒有躲閃，劉海微微掀開，是一對靈動的雙眸，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只是身上有些臟，也沒有人幫她打理。
「我們在這待一晚上吧，我想幫她打理一下。」白雪看向白魚，看到白魚猶豫的樣子，又說道，「你剛好也可以再問問她城裡的事！」
「好吧。」白魚看向那間小木屋，「可是沒有地方給我們落腳吧。」
小女孩拉著白雪的手，「有的，爹爹那張是空的。」
「就一張嗎。」白雪臉龐微紅。
「嗯！姐姐睡床上！」小女孩食指點著嘴唇，「哥哥睡地上！」
「我贊同！白魚不說話就是同意啦！」白雪高舉雙臂，牽著小女孩走去屋宇。
「啊？」白魚反應過來想說些什麼，兩人早已蹦蹦跳跳走遠。
長嘆一口氣，他將目光移向那處城鎮，城門緊閉，城牆高壘，風吹起沙塵，一時看不清城內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