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劍修
宅屋內,平躺著兩具屍體。
戴著斗笠的人不知施展了何種術法,將他們的魂魄重新招來。
「陳良,張有財的魂魄都有了,如此一來引魂齊全。」
而反觀陳良和張有財,此時已是虛實不定的狀態,半睡半醒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卻在看到斗笠人面孔時慌神,目露驚恐。
「你,你是。」
那斗笠人一攬袖子,將魂魄收起,消失在屋中。
……
許府,多了些人來回巡視。
許長行獨坐屋內,看著桌上筆墨愣神。
「少爺,少爺。」窗外傳來輕輕的呼喚聲,是青兒。
許長行快步走到窗前,看到了被雨打濕的瘦小姑娘。
「快進屋來。」許長行將屋門打開,讓青兒進來躲雨。
又遞去一條手帕,青兒拿在手裡,卻沒有著急擦拭額上的雨滴,「少爺,府里突然多了好些人。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許長行長嘆一口氣,道,「看來不只是在監視我,也是在防著爹和二叔。」
青兒正看著手帕,上面有一隻好看的蝴蝶,斂著翅膀欲飛起。
許長行說的事本就不是她能過問的,裝傻充愣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青兒望見許長行面容時,卻看到了悲色和無奈。
「那少爺是想逃出去嗎?」
「如何逃,就算出的了屋子,也出不了許府的大門。」許長行伏在窗前。
「青兒知道如何出許府。」
許長行目光迎向青兒,也不知為何,青兒只覺得面龐紅燙,連忙將頭垂下,說道,「後院的花叢里有一條小徑,應該是無人看管的,四姑姑來見少爺的時候都是從那來的,還特意叮囑青兒不要聲張,不然她來往許府都不自由了。」
許長行想起那似被人踩過的草叢,心中明了,但還是搖頭道,「出去又如何,我一人之力能做何事,許家要獨善其身,這宏偉的城池便不可翻越,人心終是要傾倒了。」
「一定要是許家嗎?」青兒脫口問道,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青兒的意思是,少爺結交了這麼多朋友…….」
許長行目中閃過一線冀希,「對啊,只要我把消息告訴全城的人,所有人都能知曉此事的真相,共同起來反抗,大勢所趨之下,城主府難以抵抗洪流!醉雲閣還有我的線人,散出去消息只要兩個時辰,不,一個時辰足矣,全城的人都能知曉!」
許長行伏案寫下幾行字,收入懷中,便要立刻離開許府。
青兒為他指明小徑,又將屋內的一把傘遞去,「少爺,傘。」
許長行接過,微微一笑,身子融入雨幕。
青兒站在屋檐下,手中的蝴蝶手帕被疊的整整齊齊,悄悄地藏在口袋裡。
而在許府的伙房內,管事的老婦人發覺了青兒的擅離職守,「這死丫頭,衣服都沒洗完呢,跟了幾天許少爺就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了。」
……
風月樓外。
粉霧內的白魚終是閉上了雙目,那雨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上,一百滴,一千滴,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只是他的雙手始終攥緊著黑劍,不願放開。
白魚再睜開眼時,眼前的光景已變了模樣,明朗的晴空,海風直直的刮來,只是瞬息,便離去千里。
是落魚村的茶攤。
難道自己死了?自己也太不禁打了吧。白魚胡思亂想著,茶攤里的老人卻是笑著招手喊白魚落坐,桌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茶水。
「柏爺爺。」
老人揉了揉白魚的腦袋,「喝茶。」
一杯飲下,身子已經沒了先前冰冷的感覺,慢慢暖和起來。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白魚開口問道,心裡滿是不解,「我剛剛在和一個兔妖打架來著。」
老人撫著白須,「我在黑劍里放了三道劍氣,你遇到危險時爺爺也能護你三次。只是那兔妖連明魄境都未到,用來殺她實在浪費。」
白魚苦笑,「爺爺,別說明魄境了,百鍊境我都打不過啊。」
老人輕點白魚腦袋,笑道,「剛好骨頭也斷了不少,這第一道劍氣,爺爺覺得留給你鑄劍骨就好了,鑄了劍骨以後,你的體內便能留住氣產生氣,從此以後,便是真正的劍修了。」
「劍修……」
「不願意的話也可以,這第一道劍氣殺那兔妖便是了。」老人臉上仍是笑容,看著眼前少年。
白魚並未著急作答,他回過頭望了一眼村子,煙囪多出幾縷青煙,好似有飯菜的香味,孩童嬉笑打鬧著,又被爹娘拉回去洗手吃飯。目光近了,柳樹已是高了更多,海天成幕,青綠得亮眼。
白魚搖了搖頭,「爺爺,還是鑄劍骨吧。」
老人點頭,似乎對此答案早有預料,事實上,白魚也沒有其他選擇,如此情形,未來或許會更多,而爺爺留的劍氣沒有那麼多,路,總歸還是要自己走的。
「至於第二道劍氣,便拿去破陣吧。」老人說道,微皺眉宇,「但此陣法陰毒,與祭品性命相連,唯有找到陣眼,將他們救出后,才可破陣。」
白魚應道,他發覺眼前的場景正在遠去,身上傳來更加強烈的刺痛感,恐怕是劍氣已經在雕琢骨頭,而自己馬上就要真正的醒過來了。
「白娃兒……」爺爺唇動,好似還說了什麼,只是那聲音消散得快,白魚並未聽到。
……
粉霧內,兔妖還未去找白雪,正站在原地。
她剛剛收到了城主傳來的消息,引魂齊全,大陣已成。
指尖微點紅唇,「這麼說,得趕緊讓苦命鴛鴦團聚了。」
正要走出粉霧時,身後卻傳來異響。
回眸望去,原本趴在地上的白魚,已持劍而立。
他的眉目好似更加清明了些,身上的傷口還在,卻已不再流血,雨滴靜落,卻是不沾衣裳,盡數凝聚去黑劍之上,傳來陣陣的轟鳴聲。
白魚咧嘴一笑,手中黑劍指向兔妖。「剛成為劍修,還沒想好這招劍式叫什麼名字。
總之,你先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