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巨鹿往事
說書的將要回房，未等開門，楚雲連忙上去叫住他。
「先生留步，小子楚雲，不知先生貴姓。」楚雲拱了拱手。或許見他還算客氣，場下也算捧場，說書的當即也拱手稱：「小郎君客氣了，免貴姓黃，黃方，不過一遊方說書人，當不得先生。」
楚雲笑道：「先生客氣了，先生可以稱得上見多識廣，剛剛的見聞也讓小子大開眼界。」說著，楚雲讓小二再上點酒肉到黃方的房間，「小子還有些好奇的地方，不如聊一聊。」
黃方此時已不怎麼餓，不過見楚雲最多不過二十的模樣，法術蘊養之後愈發眉清目秀的面孔，衣著也是樸素，便也不再多想。
「那邊請進吧，喝酒吃肉，人間美事。」
二人面對而做，小二也算利落，雖然時間已晚，還是很快上了溫酒和醬肉。
楚雲也不著急，斟了兩杯酒：「請！」
「哈。」
杯酒下肚，桌上的人便不算陌生人了，楚雲這才開口：「剛剛聽先生說那巨鹿商會時，神色複雜，所言也不像道聽途說，難道這巨鹿商會，當真有什麼妖邪？」
「哎。」黃方不由得嘆氣，「神仙傳說，妖邪異聞，說出來又有誰人相信？」
他想起往事，不等楚雲，又是一杯酒下肚，楚雲趕忙陪上一杯。
「這巨鹿商會的事，我說的不甚詳細，彷彿道聽途說，實則是我親眼所聞。」黃方抬眼看了看楚雲，見他只是好奇，又繼續說：「那日我順路跟著永福商會的車，路上腹痛難忍，別獨自落後了一段，也是如此，才獨留性命。」
「這麼說，您親眼見到巨鹿商會妖邪害人？」雖然和在大堂聽到的並無什麼區別，楚雲還是性質大漲。
「卻也沒有，還沒前去，就聽到道上人人哀嚎，妖鹿呦呦，誰敢上前？」黃方又一口酒，熱流由嘴下肚，才感覺沒那麼冷。
「直等到沒什麼聲音了，我才敢悄悄向前，道上只剩永福商會的車隊，些許血跡，其他再無一物，什麼永福商會，什麼山賊，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遠遠的我還能看到巨鹿商會的車遠走，自然不敢再向前。」
楚雲不知道自己該做何想，心中又一些對妖邪的恐懼，又有些興奮：有妖邪，為什麼沒有仙神？
「對了先生，之前有人說巨鹿商會停了貨運，又是怎麼一回事？」楚雲想著其中是否有些關聯。
黃方對此瞭然於胸：「此事我自然知道，就是那次永福出了事之後，巨鹿商會的車回了鹿陽城，就停了很久的貨運，只是最近又開始了，據我所知，明日就要有巨鹿的車來，我準備早早離開。」
不過他也很奇怪：「說不準這妖邪殘害人命之後，還需修養一番，總不至於無法無天。」
二人互飲一杯，許是看楚雲還算順眼，黃方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不知道小兄弟你要去哪，不過這鹿陽還是不要去的好。至於這西宛城，也是小心為上，畢竟妖邪誰又說得准呢。」
楚雲言必稱是，也不多說什麼，二人酒足飯飽，黃方來不及洗漱，就在床上呼呼大睡。店家的酒還不錯，沒有摻什麼水，卻沒有對楚雲產生任何影響。
關上門，楚雲回到自己的房間，做事沒有先遠再近的道理，既然這巨鹿商會可能有妖邪，那就去見一見。
心有所感，掏出古書一看，上面果然又有華光流轉。
「也不知何時我才能做到用袖裡乾坤把古書收入其中。」自從將零散物件都收入袖中，不能將古書收入其中就很是彆扭。
與上次不同，此次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只是黃方口述，古書上還是出現了一幅圖，如同黃方描述的一般，車隊綿延，巨鹿商會的車在一旁，圖中的人皆是一副逃跑的樣子，可這幅圖像是沒有完成一般，處處是空缺。
「難道是說我還未知全貌？」
即便如此，依舊還是出現了一道新的戲咒：紙破妖邪。
戲咒倒也簡單，若是有妖邪有關之物，搭配上符紙，便能夠煉之成符，即便妖邪遠遁千里之外，也能斬紙除妖邪。
之前楚雲只是覺得自己踏上了成仙之途，路漫漫其修遠兮。但此時多出了些斬妖除魔，行俠仗義的豪氣。誰人不想成仙，可誰人又不想成俠呢？
原本還有些擔憂巨鹿商會的妖邪難纏，此時那股恐懼被豪氣沖得蕩然無存。
「那便明日早起，先尋些符紙，然後就去巨鹿商會的鋪子看看。」
少年盤膝而坐修行在點滴間，養精蓄銳，只待天明。
天色微蒙，從第一聲雞鳴開始，原先只是些瑣碎的聲音，如同得到號令一般開始越發熱鬧。客棧中不乏行商，也早早收拾出門。等楚雲推開屋子，就連原先黃方的屋子，小二也已經開始打掃了。
楚雲失笑著搖了搖頭，黃方看來是真的心慌。這才想起來，還沒問對方啟程想要去哪。
符紙好買，巨鹿商鋪也好尋。巨鹿商會家底深厚，鋪子的位置自然也繁華，周邊一應俱全，茶樓自然是捨不得去了，楚雲尋了一處路邊鋪子，喝幾口茶水。
茶水飲下，楚雲的法力流轉到眼中，周圍的一切卻沒有什麼不對勁，連巨鹿商會的鋪子，都和往時一般沒有異樣。
「這……」
一番觀察別無所獲，楚雲也不急著進店中一看，今日既然巨鹿商會的車要來，那就待時而動。
不知過了多久，楚雲也不感到枯燥，法力周身遊走，順便蘊養神仙索和瓶中仙，瓶中靈水似乎正蘊養出一個小人兒。
「嘚嘚……」一陣車馬聲傳來，楚雲來了精神。馬車上還有一面巨大的鹿首標記，無需多說什麼，就是它了。
法力聚於眼中，目光落於落於扯上，乍一看卻還是沒有什麼一樣，楚雲怔了一下，怎麼可能？
仔細打量一番，楚雲有些失望，難道黃方所說不過是他的臆想？
正當楚雲要收回法力，另尋異樣之處時，卻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