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皇城司，瓶中鹿
「沒想到是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夜。」
第二日清晨，城隍和一黑衣男子早早在屋外等著楚雲。
「索性有驚無險。」
楚雲沒有別的想法：「太守大人呢？」
「額，大人身體有恙，不便來送，便托我來給先生送行。」
佐官心中覺得這麼說也無濟於事，但作為佐官，還是按照太守吩咐的開口。
「哈哈哈，我師父覺得沒臉見人，在房裡躲著呢。」
只是在一旁看著的黑衣男子終於開口，第一句話就把太守賣了。
聽到他是太守的徒弟，楚雲仔細打量過去：一身緊身黑衣扎著青色龍紋袖，腳踏白底飛鶴靴。
「你是太守徒弟，怎麼不使刀？」
想到潘甫那一手刀氣縱橫，楚雲疑惑道。
「我的刀被師傅搶走了。」
楚云：「……」
「這位是段琅玕，深得太守真傳，此次本就是他要去解決鹿陽血石之患。」
城隍笑著打岔，些許小事，何須糾結。
「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在場的只有段琅玕對昨晚之事一無所知，城隍早早聽過夜遊神稟告，佐官雖然痛苦倒地未知全貌，好歹知道一半。
「非要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過血石中似乎蘊藏著……不知何處的妖神靈力。」
楚雲也只是猜測，昨日血光入體，楚雲瞬間感覺和城隍等神的靈力有些相似之處，卻又滿是血腥暴虐。下意識使出驅神之法，居然真的將其驅逐出體，可惜很快消散。
「太守也與我說，接觸血石之後，便有幾次恍惚，當時只當是過於疲憊，差點釀成大禍。」
城隍接著說道，或許這便是為何潘甫今日羞於見人，連送行都不出現。
「我師父也將那血石交於我，只是經過昨天之事，血石現在和普通石頭一樣。」
段琅玕也適時掏出血石，果真血色不在。
楚雲不放心地掏出血石符紙，用法力感知，變為黑色的血石果然沒了感應。沒了這近處的血石，符紙的感知開始指向遠方，正是國都！
「難怪無論皇城司怎麼打探，都找不出太尉和誰聯絡。」
想到血石之事，段琅玕有些頭疼，如果血石中有妖神能控制人心，那很可能查探不出誰是幕後主使。
「城隍大人，不知這妖神，你有何線索？」
段琅玕聽楚雲說其中有妖神作祟，將希望的目光投向城隍。
「這……」
城隍面露難色：「實不相瞞，我等城隍固守一城，如鹿角城隍一般香火旺盛，或是國都城隍鎮守國都已經算是消息靈通。可我等別說妖神，連上神都許久未見了。」
城隍將楚雲拉到一邊，段琅玕沒有意見，或許是並不好奇，或許是早已知曉。
「楚先生有所不知，百年前包括我等城隍在內，判官、日巡夜巡、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和諸司僚佐無一例外，連各地土地河伯都從香火中重生。」
「什麼？」
楚雲大驚失色，難怪從見到鹿陽城隍到現在，他只見過城隍一脈，他曾在心中想：「神由百姓香火而起，那財神該有何等偉力？」
「從那時開始，我等雖記得自身職責，可從未見過上神。」
城隍口中話語連珠一般，將楚雲震得不輕。
「竟有此事……」
回到段琅玕和佐官當中，楚雲還在回想這一消息，不過前無頭后無尾，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結果。楚雲很快回過神，只把這一消息放在心中，隨後對著段琅玕說：「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血石之禍。」
「自然，我也聽說了二位與師父商量的辦法，眼下可能別無他法了。」既然可能找不出血石背後之人，那將血石一一破除不失為好方法，「不過還請等我和上官請示。」
段琅玕在皇城司當差，不管如何處置，還得上官決定，不過有潘甫在，沒有失敗的道理。
「先生要去國都，不如與我一同前往。」
段琅玕客氣地問道，雖然潘甫與他說楚雲會前往國都，解決血石一事，只為斬妖除魔。但他臉皮頗薄，想找機會看看楚雲需要些什麼。
「不知段兄如何前往？」
楚雲自無不可，甚至已經覺得每次用縮地成寸趕路都太過倉促，錯過了沿途風景和鄉土人情。可若是段琅玕騎馬前往，自己不通騎術，用縮地成寸到前方等段琅玕也顯得不倫不類。
「這，先生從未騎馬嗎？」
段琅玕這才想起楚雲是難得一見的法力深厚之人，定有趕路仙法，不知是騰雲駕霧還是縱地金光。
正當楚雲苦惱之時，腰間懸挂的陶瓶竟然抖動起來，引起眾人側目。
「楚先生，這是？」
佐官毫無察覺，段琅玕隱隱感覺陶瓶中孕育著什麼，只有城隍感覺到了其中澎湃的法力。
「呦」
一聲鹿鳴響起，法力從小小的陶瓶中飛出，化作一隻鹿犢。
楚雲新奇地看著瓶中仙就此孕育而出，想來鹿靈群最後一絲靈血對瓶中仙影響頗深。
「這是我法力所孕育的瓶中仙。」
楚雲一遍逗弄著小鹿犢，一遍向眾人解釋。
「仙師手段當真神奇。」
段琅玕和佐官情不自禁地感嘆，城隍更是知道這有多神異，在原地瞠目結舌。
想到鹿靈出現之前，他和段琅玕的對話，楚雲啞然失笑道：「小傢伙，難道你是想馱我到國都嗎？」
聽到楚雲的玩笑話，周圍兩人一神也哈哈大笑。
「呦！」
鹿靈的鳴叫聲中帶著怒氣，彷彿在斥責眾人小看他，隨後竟搖身一變，化作一隻成年巨鹿，比之當初的鹿靈頭領還要健碩幾分。
「呦！」
看周圍沒了笑聲，鹿靈耀武揚威地甩了甩頭顱，險些被蹭到的佐官嚇得躲到一旁，靈鹿晃動起來聲勢非同凡響，被撞到一下怕是自己可以領太守府的撫恤金了。
「看來先生不需要會騎術了。」
威武的鹿靈讓段琅玕突然有些羨慕，連自己的寶馬坐騎都感覺沒那麼順眼了。
「看你一身黃，就叫你小白吧。」
並非楚雲搞怪，只是小白額上的一撮白毛看著很是可愛。
……
「城隍，佐官，替我向太守告辭。」
楚雲和段琅玕，二人騎著一鹿一馬，就此辭別城隍和佐官，準備前往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