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中秘聞
「什麼？」王青山本搭著桌子，愜意地喝著茶和皮鋪老闆閑談，聽了何書白的話，手一抖，茶水浸滿了胸前衣領。
待趕到城門口，才問到楚雲和那伙山賊早已出城，王青山再怎麼氣急，也只能先去和徐家兄弟會和。
再看城外的楚雲，正遠遠跟著三人。原本因為不通追蹤，已經準備放棄，先回去和王青山等人商量。沒想到經過蘊養的麻繩，即使離開了自己許遠，依然心有感應。
靠著這絲感應，楚雲才能遠遠跟著，隨著路程漸遠，楚雲卻發現了一絲不對：這不是去山賊寨子的路。涼山地界綿延無邊，但常說的涼山界實則是附近的三山兩峰，再往北，就是綿延的十萬大山，輕易沒人進去送死。
而涼山山賊有兩個寨子，坐落在一山一峰，一個寬矮一個陡峭。但不管哪個寨子，都遠離十萬大山。
此時那三人，卻已經越過了寨子，向著十萬大山的邊界走去。眼見要遠離大道，光滑的雪面上沾著三人的腳印。
楚雲低頭一看，又有了主意。默念戲咒神仙索，腰間的衣袋一收一提，在密林中起起落落。雖然很不舒服，卻不至於腳印混在三人當中，只可惜法門限制，不能再蘊養一條神仙索。
直到一片木屋前停下。
一片木造的屋子，卻做出了前院后亭，很是少見，木頭上雖然也有污漬，但沒有經過多少風吹雨打草苔侵蝕，新得和周遭格格不入。
三個山賊抬著葯進去，不一會就點頭哈腰出來，連院門都是小心翼翼地關上。
楚雲躲在遠處，伏在密林中的書後。體內法力流轉，寒氣不侵，雪水不沾，反而有些舒適。等看到山賊遠去，才直起身子。
木屋周圍有些空曠，楚雲現在還不可能用神仙索一直飛在空中，總有落下的時候。
「不知道袖裡乾坤收這茫茫白雪效果怎麼樣。」
楚雲大手一揮，皚皚雪地向著木屋方向畫出一道黑痕，只是收眼前這一道雪，法力消耗還可以接受。等走到牆邊，再一揮，雪地又變得完美無缺，只留下一小坑讓楚雲站著。
豎起耳朵，並未聽到牆內有什麼聲音。借著神仙索的法門提身，搭著院牆向里看去，倒是普通，院內除了幾具木製的桌椅之外什麼都沒有。
依葫蘆畫瓢落在院子里，貼著窗戶邊立住。雖然是臨時建造的屋子，窗戶上卻連麻紙都糊上了。這時側耳，就聽到內里傳來人聲。
「師兄，我們還要在這個破地方呆幾日啊？」
「顧師兄自有安排，你以為我們是來玩樂的嗎。」
一人聲音稚嫩慵懶，一人則顯得沉穩得多。
「師兄，怎麼說我們也是來幫顧師兄忙的，這也不說那也不說，還做個什麼勁？」
其人不滿溢於言表，整日在十萬大山邊界，除了修行就是修行，原本覺得是鄉下地方的縣城都變得如同仙境一般，可別說縣城，連村子都不準前去。
「要不是你略通煉藥，也沒什麼背景，哪裡輪得到你來？」另一人心中鄙夷，說出口的話卻滿是安慰：「顧師兄既已安排妥當，只管聽命行事，能上顧師兄的船，少不了你的好處。」
「可……」
不等另一個人反駁，突然聽到房門被推開。
「顧師兄。」
「顧師兄！」
楚雲驚出了一身冷汗，院門緊閉，這所謂的顧師兄，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落入院中。趕忙屏氣凝神默念紅塵言。
「既然東西到了，就速速準備好，最多兩天，給山賊們分下去。」開口之人聽起來也很年輕，言語不露什麼情緒，中氣十足卻不低沉。
顧師兄開完口，二人只敢稱是，原本的牢騷通通壓了下去，想來地位差距懸殊。
「元清，讓那些山賊安分點，成事在即還敢給我惹是生非。」顧師兄再開口，話里有不滿，聽起來卻仍沒有多的情緒，像是成竹在胸，「儘快把葯準備好。」
「是！」稍顯沉穩的人開口，「要不是事關大計，師兄早就替天行道了，且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直到顧師兄離開，另一人也沒有敢開口，看著師兄飄入遠處一片雪白之中，才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要是被師兄聽見可就慘了。」
「哼，師弟自該慎言勤勉，早早把葯準備好吧。」
元清推門而去，遠不如顧師兄飄逸，但透過雪踏到地面身形拔起，一步就落在數丈外，幾步消失在楚雲的視線中。
留下一人嘟囔著，心有不滿卻不敢怠慢，老老實實拆了葯，在後院擺弄葯爐。
麻繩散落在一堆繩子中，楚雲藉機收回了麻繩，烏蛇舞空，悄無聲息。
「憑藉或許能拿下此人。」楚雲有些意動，但細想之後又覺得不妥，「這夥人雖不知有什麼目的，但至少目前來看不會對村子下手，冒然打草驚蛇……」
正在思索是進是退，藏在胸口的古書隱隱散發華光，與體內流轉的法力呼應，楚雲驚喜地低頭一看，隱隱期待古書有什麼新的法術，便什麼打探消息也顧不上了，小心翼翼地沿著原路返回。
起初還左顧右盼，小心謹慎。等遠離木屋，四下無人之後步伐越來越闊，配合著神仙索在山間賓士，只想快點回去查看古書。
落在村口，楚雲都已經向自家走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去敲響了王青山的家門。看到驚喜的王青山，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就講起了今天打探到的消息。
「宗門弟子還和山賊扯上關係了？」
王青山還想細問，抬頭才發現楚雲已裝作疲憊地打道回府了。
「這臭小子……」王青山搖了搖頭，四下望了眼，將大門重新緊閉。
「呼」
燈中的火從燈絲中冒出，橘黃的燈光將黑暗抵在屋外，回到熟悉的地方，楚雲終於平靜了一些。
從胸口掏出古書，此時已經不再散發微光，表面和以往沒有不同。翻看幾頁，楚雲驚喜地發現，書中有了新的法術：「指點石碎、仙人摘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