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指點石碎、仙人摘豆？」
兩個均是戲咒，指點石碎是顧名思義，仙人摘豆則是移形換位的法門。
楚雲四下看看，運力一指，木柴隨著自己的所想分裂。又一揮，木塊藏入了被褥中。楚雲很是欣喜，卻又奇怪這法術出現的原因。
或許是法力增長的原因？
自從獲得紅塵言后，他用來修鍊的時間並不多，法力卻日益增長，「那異果當真神異。」在火光的照耀下，楚雲的眼中閃著光。
有了這一猜想后，楚雲盤膝而坐，吹熄燭火默默修行，尋仙問道一途，他只是因為運氣踏足其中，可不想虛度。
一夜無眠，直到朝陽從深山中升起，破曉的白光和白茫茫的山野相互映照。
「小雲！小雲！」
王青山的嗓門比敲門有用得多，伴隨著雞鳴呼喊著。
楚雲一夜未眠，卻神清目明，飄飄乎若仙。聽到屋外的，他翻身下床，被打開的門吱呀作響。還沒等開口，只見王青山滿臉關切，就算昨夜已經見過，楚雲現在也完好無損地站在他眼前，也還是不停檢查著是否哪裡受傷。
「青山叔，放心好了」，楚雲無奈地拍拍他的手，「你什麼時候見我不知輕重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青山說完又變了臉色，沖著楚雲頭上來了一巴掌：「臭小子是當我老了還是村長老了，膽子大了要翻天了。」
「是是是，青山叔你和村長多費心吧。」
拿主意的一向是存在和王青山，此時打探到了消息，楚雲更願聽他們的安排。
「今日還有什麼安排嗎，不然進山看看陷阱吧？」
王青山擺了擺手：「不急，以防萬一，還得盯著山賊的動向，山裡布的陷阱剛收過一波，最多少一波獵物，這個時間也就是一些兔子，不重要。」
「小雲，你去盯著他們的山寨吧，遠遠看著就好。」王青山對楚雲還是很放心的，「那兩個鱉孫辦事沒譜，還得是你。」
「誒」，楚雲一邊應了，一邊收拾著傢伙事，「我尋個地方，站得高望得遠，不會有什麼危險。」
「成，那我就先去別的村子了。」昨日楚雲一路追蹤打探到消息都平安無事，王青山並沒有太擔心他。
重新颳起的風雪已經不會對楚雲產生什麼影響，只是不願太過顯眼，他還是拿起蓑衣和箬帽，將馬扎用繩子捆著掛在腰間，背上竹籠魚竿等物件，悠哉地向小荒山山頂去，小荒山頂能遠眺山賊兩寨，山頂也有湖泊能打發時間，此時正是個好去處。
接下來兩日，楚雲朝迎晨光出，夜伴星辰歸。山賊山寨出奇地平靜，再沒有成群而出。至於再去木屋打探消息，楚雲也是萬萬不想。見識到了師兄弟幾人的武藝，貿然前往還是太危險了。
「中！」
精神一振，從用神通破開的四方洞口提出魚兒，卻發現只是一條指長的魚苗，頓時又失去了興趣，扔回了洞中。
扔進水中的小魚激起幾道漣漪，又重歸平靜，楚雲又將心神放在了修鍊上。如今感知愈加靈敏，雖然不至於能感覺到遠處山寨中人的一舉一動，但山賊群聚而出總不會忽略。
本以為今日又要無事，湖邊的林間傳來一陣嘈雜。僅存的一些飛鳥兔狸隨著動靜四散而出，藏到其他地方。
一道身影竄出，來人一身白衣短衫，長相卻十分粗獷，束著袖口褲腿，不甚飄逸，但剛猛迅速，落於冰面上一步踏出，就要再向遠處前去。
楚雲沒想到小荒山頂還會有人，來人似乎也是這麼想的，踏在冰面上，卻沒有繼續奔走，反而看向楚雲。
楚雲低頭一看，洞口的水面還能看到震起的漣漪，「還好天寒地凍冰面夠深。」
來人兩步並做一步，落在楚雲面前，打量了一眼冰上四方的洞口。
「小兄弟好雅興。」
便是鎮上武館技藝稀疏的學徒也少有如此客氣的，楚雲便也拱了拱手：「大雪連綿，總得找點事情做做。」
「我不過剛尋到這裡，兄弟年紀輕輕，不知是哪門哪派的才俊。」大漢席地而坐，看著無所顧忌。
「無門無派，本地人。」楚雲心中有些猜測，卻不想蹚這渾水，「我不過是附近村中的獵戶。」
「哈哈，正好我今天滴水未飲，現在是又餓又渴，小兄弟，不如到你村子里給我弄點酒肉。」說著掏出錢袋扔在楚雲面前：「放心，錢自然少不了。」
錢袋鼓囊，落地更顯沉甸甸。
「錢自然是要的，不過這太多了。」從水中提出魚鉤，自然地勾上了錢袋，楚雲提竿微動暗自流轉法力操縱魚線，錢袋就甩到了大漢懷中，絲毫不差。
大漢接住錢袋，不再裝作和藹，滿臉陰鬱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二人一時間僵持在了風雪中，卻沒有持續太久。
遠處的山寨人流攢動，烏壓壓地湧出，奔向了十萬大山——涼山山賊有動作了。
大漢果然也是因為山賊背後的事而來，注意到山寨的異動之後，下意識想要前去，卻又蹙眉瞥向了楚雲。
「小兄弟，不湊巧，就不去村子里打擾了。」繼而大漢話鋒一轉，「不過看小兄弟武藝不凡，不如來幫幫忙。」
對方雙手交錯，左腳踏出，一手作虎爪探向楚雲，已然用出了八分力。
楚雲一驚，後退半步。為了蘊養時刻掛在腰間的麻繩，此刻懸空如蛇般纏上對方探出的右手，繼而繞著身軀和左臂收緊。
整個過程迅捷如雷，「咚」得一聲大漢摔在冰面上。
「娘的！什麼玩意。」
發現自己被麻繩捆住，大漢沒有糾結別的，直接提力運氣，「小小麻繩……」
楚雲本以為對方是橫練家子，沒想到內家功夫也很不錯，爆發的氣勁吹開了飛雪。楚雲離得不算遠，直接眯上了眼睛，右臂護在臉前。
唯獨麻繩絲毫無損。
楚雲半蹲下來，看著他漲紅的臉說：「我不喜歡麻煩，下輩子有空到村子里坐坐，請你吃飯。」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