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奪靈蛇，異變起
「靈蛇！靈蛇！」魚線纏上大漢的脖頸，如此粗獷之人少有地發出尖亢的喊聲：「大家不都是想要靈蛇嗎，我把我知道的消息告訴你，繞我一命，繞我一命！」
楚雲沒有急著回答，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魚線掛上魚餌，重新扔進冰洞中：「說說吧。」
大漢深吸兩口氣，壓住心中的恐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只是沒想到栽在了一個毛頭小子手上。他謹慎地瞄了楚雲一眼，如此年輕的樣貌，不是名門大派的入室弟子，就是經年不出的老妖精。
大漢不敢猶豫，全盤托出：「藏劍山莊的少莊主顧翰伯，在這布局已久。他這麼也想不到，身邊有我……我們的人，我們的人連地圖都畫出來了！」
見楚雲沒有反應，他趕忙繼續說道。
「據說靈蛇能幫助習武之人脫胎換骨，甚至，踏上求仙問道之途……」
此時楚雲才算來了興趣：「求仙問道……真的有仙人嗎？」
「嘿嘿，前輩，這傳說誰能說得准呢，不過對我等習武之人大有裨益是一定的。」大漢的話配合他若有若無的蠕動，盡顯諂媚，「前輩，要不您給我鬆開些許，我把地圖拿給您。」
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楚雲左手一伸，一打疊成四方的紙出現在兩指之間。
大漢下意識向胸口看去，麻繩綁得嚴絲合縫。
「這！不知仙師當面，仙師饒命，仙師饒命！」大漢這才收了心思，如同置身冰窟一般冷汗直冒，此時腦海中想的全是如何活命。
楚雲看著手中的地圖沒有做聲，地圖甚至可以說是精美，從外圍的村寨到十萬大山，標註了山中一湖，按上面的紅墨所注，山賊似乎要環湖為圈，向里縮緊。
「他們幾時動手？」楚雲開口問道，大漢趕忙回答：「靈蛇生於湖中，山賊今夜就能趕到。」
「求仙問道……」
楚雲對靈蛇不感興趣，可靈蛇有這種傳聞，那藏劍山莊的少莊主或許知道些仙人事迹。輕鬆拿下大漢也讓楚雲心中的底氣多了一些。
天空中赤紅的霞光染上雲端，天快黑了，此時前去，還來得及。
為湖邊的老樹提供了些許養料，楚雲將蓑笠魚竿扔在了樹林之中，輕裝前往。
天色漸晚，火光侵襲。
好在修行之後，黑夜於楚雲也如白晝一般，藏身於黑暗之中，楚雲只需要遠遠觀望。
湖中一道躁動的細長蛇影在水中竄動，顯然人潮火光和葯讓它躁動不安。楚雲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靈蛇雖迅捷，可這速度怎麼看，所謂的顧師兄也能應對；山賊中人不少背著一隻黑色小幡，細細數來，足有三十六之數。
山賊慢慢靠近，最終沿著岸邊佇立，高舉手中火把，將湖水照出點點橙光。靈蛇在水中遊動，想從岸邊找到缺口，可避蛇葯的氣息讓它重新回到湖水中間。
這時有兩人越過山賊，一人身姿挺拔，身著白裳冠袍帶履一應俱全，握一柄寶劍，看不清面容任顯得氣度非凡；另一人緊隨其後，矮上半個頭顯得普通許多，著黑衣赤手空拳。想來正是藏劍山莊的顧少主和他的師弟。
正觀察著，顧少主踏水而起，躍至湖中蛇影之上，劍不出鞘，以劍鞘刺水，一劍不中，可緊接著的第二劍激起層層水浪，一道黑影隨著劍舞飛出。
隨後兩指捏住七寸，管什麼靈蛇仙蛇此刻也逃脫不得。
看到這，楚雲不得不暗自讚歎好身手，此番布局聲勢浩大，應當不易，可顧翰伯的實力又讓擒蛇顯得輕而易舉。
湖邊山賊此刻也高呼著「大當家威武」。
「哈哈哈哈！」
突然的一整笑聲，陣陣音浪壓過，蓋住了嘍啰的喊聲。顧翰伯絲毫沒有意外，攔住了想要前去出手的二當家。
定睛一看，二當家背上也背著一隻黑色小幡。
「元清，別讓他們礙事。」
一邊的黑衣青年，應聲而動，剛好對上奔襲而出的三人。
其一壯碩，卻不似被楚雲擒住的大漢那般滿身橫肉，反而有些肥碩，身著棕色納衣，袒露胸膛。
其二瘦削，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形的凹凸顯示似乎是個女子，使一手雙刺。
其三倒是和藏劍山莊二人很像，黑色勁衣提著一柄無鞘寶劍。
以一敵三，卻不知為何山賊的小幡頭領都不準上前，其餘的嘍啰則沒有絲毫插手的餘地。
元清一雙鐵拳對上壯漢尚且能應付，壯漢明顯奈何元清不得，好在有一身橫練功夫，能為左右二人限制元清。
只見他以拳對掌，砸開壯漢雙臂，一腳將其踢開幾步，片刻不得休息，右手化拳為指，點向拿著雙刺的女子，若是對方想刺中元清，少不得被點碎右手。順勢左腳一勾，從側邊踢開刺來的寶劍。
如此纏鬥，尚且能應付一會，可不需多久，雙拳難敵四手，元清必敗無疑。
別說繞湖而立的山賊，連遠處的楚雲都緊盯著斗作一團的四人，沒人注意到掏出匕首的顧翰伯。
他落於水中，踏水而立。匕首一揮，原本鮮活的靈蛇被開膛破肚，血流於湖中。
「那小子要吃靈蛇！」壯漢大吼一聲，終於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顧翰伯身上，「媽的，要不是老二誤事，哪裡這麼麻煩。」
這下三人不再留手，以傷換傷，元清眼見就要落敗。
「這顧翰伯在做什麼？」
楚雲沒有再看四人相鬥，而是被顧翰伯的舉動吸引，若說他要吃靈蛇，這麼也不該眼看著血肉落於湖中，他的下一個舉動，甚至讓湖邊的山賊頭領都瞠目結舌。
顧翰伯再次揮動匕首，左腕血如泉涌，落入湖中和蛇血混做一團，逸散到整個湖中。
元清一招不慎，被劍氣划傷右臂，接著兵敗如山倒，很快被斬落在地，生死未卜。
用雙刺的女子反應最快，元清尚未落地，她便騰空而去，一刺穿心而過。
與其說她太快，不如說顧翰伯根本沒有防備。
女子見狀，面露狂喜，翻過顧翰伯的「屍體」，從手中奪過蛇屍。她沒有踏水而立的本事，此刻落在水中，高舉著蛇屍。
「三妹！幹得好！哈哈哈這蛇肉蛇膽也該是好東西。」
壯漢欣喜若狂，渾然不覺異變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