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雅
第五長卿睜開雙眼，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感覺頭疼欲裂，扶著腦袋看著眼前的人影詢問道：「這位兄台，請問這是哪裡啊，我怎麼在這？」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哎呀，你可總算是醒啦。」說完向門外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小姐，那人醒了，你快來看看。」
原來是位女子，第五長卿略有尷尬。隨後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匆匆的跑來拉著第五長卿的手把脈，搖頭晃腦說道：「嗯嗯，恢復還不錯。」
觀第五長卿疑惑，女子解釋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在我家屋頂暈死過去，要不是有家丁打掃閣樓看見你，恐怕要去地府報道咯。」
第五長卿回過神，想起好像的確是自己喝醉了，問道：「我睡了多久，感覺頭好痛。」
女子白眼一翻，回答道：「你還好意思說，喝了那麼多酒又是日晒又是雨淋的，還能活著就不錯了。」
第五長卿還想再問什麼，門外進來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言語間有些氣惱，說道：「小雅，人既然醒了，等會就送他出去吧，下午你金叔叔就要過來了。」
那叫小雅的姑娘聽到金叔叔三字臉色微怒，噘嘴生氣道：「爹爹，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才不會去見那個老勢利鬼呢，以為自己有錢就了不起呀。」
小雅父親聽女兒如此回答更是氣惱，喝道：「哼，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太平鎮也就金家與我們陳家門當戶對，你除了那金家少爺還有其他選擇嗎？把人送走馬上來客廳。」言罷看了眼第五長卿，甩袖離去。
小雅望著父親離開的地方吐了吐舌頭，轉身對第五長卿解釋道：「一些瑣事，讓公子見笑了。」
第五長卿擺手道：「哪裡哪裡，本就是我醉酒惹的事端，還麻煩小雅姑娘照顧。我見你家中還有要事，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哎哎哎，你就這麼走了啊。」
見第五長卿起身就要離去，小雅趕緊伸手攔下，說道：「好歹我也救過你，你就留下來給我講講外面的故事唄。」
第五長卿愕然，問道：「外面的故事？」
小雅雙手托腮嘟著小嘴幽幽的說道：「沒出過門啊唄，我父親從小就把我關在院子之中，說外面江湖險惡太過危險。連太平鎮之人都只知道陳家有一個女兒，都不認識。我也知道父親是為我好，怕我出現意外，但他不知道把我鎖在這院中才是我最不喜歡的。」
第五長卿望著這個不過二八年歲的小姑娘表示同情，裹兒也是與她一般大。若是自己或者妹妹被這麼關在院中十多年……身體不自主的打了個寒磣，想想都恐怖。
小雅見第五長卿不說話，繼續說道：「這些年與外界唯一的聯繫就是我家丫鬟從外面帶回來的書本。我真的好羨慕外面的世界，想要出去看看，你若真要離去，也順便帶上我唄。」說罷朝第五長卿眨了眨眼。
第五長卿看著小雅沉聲靜氣說道：「你只是看到了書本中色彩斑斕的世界，卻不知道進得江湖，便身不由己。一切酸甜苦辣都得自己獨自享用，有時候還會害得自己身邊的人肝腸寸斷，這樣的江湖，你真的喜歡？」
小雅聞言連連點頭，興奮道：「當然喜歡，書里說了江湖是最讓人留戀的地方，有好多的江湖兒女鑄就一段段佳話。書里還說江湖兒女個個豪邁瀟洒，皆是人中龍鳳。尤其是金靈姐姐和長卿哥哥可是我最最最最崇拜的一對俠侶，還有夜流情和……」
聽到金靈，第五長卿先是一愣，突然臉色煞白。小雅見狀趕緊詢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啊？」
第五長卿搖頭。
小雅見第五長卿臉色恢復一些又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說到哪了？哦對了。書里說那第五長卿和金靈相遇於天險之地，刀光劍影大戰三天三夜，卻在戰鬥中萌生愛意，之後不顧兩國勸阻，兩人離開從此浪跡天涯。」
第五長卿臉上再添一分痛苦，解釋道：「小雅姑娘，這都是世人誇大其詞罷了。」
小雅卻是沉迷於故事之中毫無反應，繼續說道：「卻見金靈手中冰箭疾馳而出，第五長卿手握惡來棍……」
「我叫你別再說了。」
第五長卿一時失控，嚇得小雅獃滯片刻『哇』的一聲卻是哭了。
正當第五長卿準備解釋，門外傳來喧鬧之聲。
「小姐怎麼了？「
「誰欺負小姐，老子宰了他。」
「快去看看，要是田田有任何閃失，拿你們是問。」
一陣喧嘩之後，進來一個老者，見到小雅問道：「田田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這小子欺負你，告訴爺爺，爺爺幫你教訓他。」
小雅趕緊解釋道：「爺爺不是他欺負我，只是剛才父親非要逼我嫁給那個金甲仁，我說不過他又不敢打他，越想越委屈，就不小心哭了。」
老者一聲冷哼，安慰道：「田田不要怕，爺爺幫你教訓他。哼，那姓金的不就是個暴發戶嗎，我的乖孫怎麼可能嫁給金甲仁那種敗類。」
老者說完又怒氣沖沖向門外走去，走到一半回頭望著第五長卿警告道：「不許你欺負我乖孫女，聽見沒有。要讓老夫知道，病人我也打。」
第五長卿連連點頭稱是。
小雅殘留淚水的臉上露出微笑，揮舞著小拳頭興奮道：「爺爺加油，快去好好教訓一下爹爹。」
第五長卿冷靜下來，起身對小雅道歉道：「多謝小雅姑娘，方才是我魯莽了，還望見諒。」
小雅小拳頭一揮佯裝生氣道：「原諒你可以，但是你得說說剛才為什麼吼我。」
第五長卿臉上有些不自然：「我可不可以不說？」
「當然不行。」
沉默片刻，第五長卿長吁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便是第五長卿，你說的都是陳年往事不提也罷。小雅姑娘，其實你根本不知道你故事之中那些人如今已經變成了什麼樣了。」
小雅聽到前兩句腦袋就已經炸開了，後面說什麼根本沒聽到，望著第五長卿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就是第五……第五長卿？那個……那個第五長卿？」
第五長卿點頭默認，小雅一下跳了起來，欣喜若狂，喊道：「呀～我見到第五長卿啦！」
門外又是一陣騷動，家丁們以為裡面又發生什麼事情了，準備衝進來。第五長卿立馬捂住小雅的嘴把她按在椅上，沉聲道：「激動個什麼勁，你想讓我死在這啊。」
小雅被第五長卿推倒在座椅之上，一時間滿臉紅霞，第五長卿感到失態，及時收手，有些尷尬。
小雅輕咳一聲向著門外說道：「沒事，看見一隻老鼠，已經跑了。還有，沒我的命令不許隨便闖進來。」
隨即又看著第五長卿傻傻的笑了起來，「哈哈，沒想到隨便撿一個人居然就是我的偶像，真是太幸福了。」
第五長卿又是一臉黑線，為什麼說又呢……
正當第五長卿與小雅談論之際，一丫鬟跑來氣喘吁吁道：「小姐，金家來人了，老爺又催促了。」
小雅剛才還興高采烈的，聽到這話這一時間又心煩意亂，生氣道：「這臭爹爹，我都說了不見不見，他還是讓我過去，我還是他親閨女嗎？」
第五長卿思考片刻，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小雅聽第五長卿要跟著自己過去，心中高興之餘卻又想到父親說過的話，幽幽說道：「可是我爹爹讓你馬上離開，要是惹他生氣了怎麼辦。」
第五長卿笑道：「我這不就是跟你出去了嗎，難道我還翻牆走不成。」
小雅吐了吐舌頭，調皮可愛。
跟隨來到了客廳，小雅父親見第五長卿居然還沒有離去，一拍桌案怒氣沖沖，說道：「小雅，不是讓你送客嗎。」
此時客廳副席之上一個中年男人開口道：「光連兄少安毋躁，不過是一介書生而已，不要動怒。」
第五長卿尋思這應該就是小雅口中金甲仁的父親了吧，此人一身上下穿金戴銀，難怪小雅爺爺說此人不過是個暴發戶。
小雅父親解釋道：「金賢弟不知道，這人不知是何來歷，前日家丁在屋頂上發現的，你說無緣無故出現在屋頂上的，能是什麼人？」
小雅在一旁剛要開口，第五長卿說道：「陳家主說得不錯，我畢竟是陌生。」
小雅父親冷笑道：「壞人可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不過既然已經無事，那就請速速離去，我們今日有要事相商，就不送了。」
第五長卿不解，疑惑道：「不知陳家主為何如此討厭與我，想要趕我出門難道就因為我身份不明嗎？」
小雅也在一旁為第五長卿解釋道：「爹爹，長卿大哥不是壞人，你不要一直針對他嘛。」
小雅父親臉上更是一臉寒霜，第五長卿猜到其所想，苦笑不已，看來小雅父親誤會自己拐跑他家女兒，所以才一直不離去的。當即向小雅父親行了一禮說道：「陳家主恐怕是誤會了，我來此只是想問幾個問題，得到答案我自會離去。」
小雅父親沉默不語，眉頭緊鎖。那金甲仁的父親卻開口道：「不知小友有什麼問題，不妨說來聽聽。」
「多謝金老闆。」
第五長卿開口問道：「我想知道這太平鎮是在何地？離盤陽城距離幾何？」
小雅父親與金老闆同時一怔，異口同聲道：「你是夏國之人？」
這一反問第五長卿倒是一愣。小雅父親急忙叫來了家丁，護住小雅，金老闆也是一臉警惕，手中舉起椅子似要自衛。
小雅父親上下打量第五長卿然後恍然大悟，警惕道：「原來你就是這兩天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破關人。你來我家是何居心？我陳家似乎沒有得罪過你。」
破關人？第五長卿有些茫然，繼續問道：「陳家主，我並不知道為何會來到這裡，前幾日遇到煩心之事多飲了幾杯，之後的便一概不知了。」
「不要再說了，立刻離開我家，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如若不然，休怪我立馬告知官府，將你拿下。」
第五長卿見這陳家之主如此蠻不講理，惡來棍出現在手，溫怒道：「陳家主，我與你好言相談你卻處處刁難於我，念在你女兒救過我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不然定讓你成為棍下亡魂。」
小雅見父親有危險跑出來護住父親，眼中閃過淚光，對著第五長卿說：「長卿哥哥不要傷害我父親，父親也是為了我好。」
第五長卿哪裡想過害人，只是看不過有點生氣罷了。既然此地不待見與我，離去又何妨，不過想到小雅姑娘，心裡卻不是滋味，收起惡來棍道：「小雅姑娘不必擔心，第五長卿雖不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不過既然貴府不歡迎，那我便告辭了。」
小雅見第五長卿決然離去，小跑到門前，眼淚劃過臉頰，高喊道：「長卿哥哥，一路小心。」
陳光年見此無奈，這第五長卿才來多久，也不知道給自家女兒灌了什麼迷魂湯。
走在街道上，忽然想起了離淵城，也是被人拒之門外而遊走在大街之上。不過想想也釋然，畢竟他國境地，也算常態，第五長卿搖頭苦笑，這世間之事還真是奇妙。
來到一處酒館，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你們聽說前兩天天險的事了嗎，這次有人闖關，白骨門損失了不少高手啊。」
「是啊是啊，我聽說這闖關的人可謂是殺人不眨眼，見人就殺，完全就是一個魔鬼。」
「什麼魔鬼，那是殺神，這次守關的兩個中行脈高手都死了。」
……
第五長卿剛坐下就聽見眾人討論自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自己喝醉了什麼都記不起來，聽這些人討論好像還殺了不少人，罪過罪過。
「沒長眼睛嗎，金大少爺的馬車也敢攔，活膩了是吧，滾開。」
第五長卿酒足飯飽準備離去，酒館外傳來吵鬧聲。拉住身邊的人問道：「這位小哥，出什麼事了，外面怎麼如此吵鬧？」
那青年回答說：「兄台才來太平鎮吧？這場景幾乎天天都在發生，已經見怪不怪了。那金家少爺是金錢莊金大老爺的獨生子，在這太平鎮橫行霸道好些年了，好多家的閨女都被糟蹋了。這不，老張頭家裡來了親戚，這親戚有一個女兒貌美如花，這金甲仁看見了就來搶，這老張頭怕是要遭殃了。」
這些情景幾乎每個地方都會發生，自己也管不了這麼多，酒足飯飽，起身朝太平鎮南方走去。
金甲仁此刻十分得意，他很享受這萬眾矚目的感覺，看著攔在路上的老頭，使喚手下把他拖下去教訓一下，還叫嚷著打死都沒關係。
不過下一刻金甲仁眼睛一亮，因為他看見一個很好玩的東西，打了一個響指，一個狗腿子模樣的人跑來點頭哈腰問道：「少爺有什麼吩咐？」
金甲仁看著前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