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超新星；未來永劫

瘋狂的愛戀，絕對······會讓人變得脆弱。

「為什麼，我還活著呢？是不是只要從這裡跳下去，就能讓一切都結束呢？」bxwx.org

「為什麼，為什麼要結束呢？因為，這就是絕望啊······」

人類，真是不可思議啊，即使知道了失去的痛苦，卻依舊不懂得珍惜眼前珍愛之物，並且樂此不疲。

過於直率，實在是太危險了，尤其是，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嗯，我也覺得有些飄飄然的，我想告訴你，告訴你我想握你的手，我想這樣和你在一起，告訴你······我愛你！」

銀芒怒爆，紫火如玉，映照著莉莉婭蒼白的臉顏，映照那雙緋紅色的眸子，映照著那獵獵鼓卷的紫色長裙······時間彷彿倏然停頓了。

艾斯突然想起了在紅蓮島的地下研究所中，也是這般氣浪逼仄，烈火如荼，他和她，那雙緋紅色的妙目中透露出的神采，那麼哀婉，又那麼凄傷，而現在，她將自己拋離遠方，流星似的從他身邊翩翩墜落，交錯的剎那，那雙春水似地眼波溫柔地凝視著他，淚珠如煙似霧，嘴角的微笑甜蜜而又悲涼。

「我······站了起來伸出手想挽回她，但是······想抓住她的手靜止在了在半空中······」

所有的一切都如在眼前，都如流水一般緩緩在他腦海中浮現、劃過，在他的思想意識，不停的飛速倒退間，一幕幕所發生的場景，歷歷在目！突然的邂逅，突然的愛意，突然的分離，但他彷彿就是一個看客，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她試圖掙扎，她試圖反抗，但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無力，如此的徒勞，一切無法改變，留下的只有無奈的痛苦······先是憤怒，然後是傷心，最後是擔心，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悲傷，原來無論多強，都無法擺脫更強的枷鎖，無論多強，都難逃那無形的桎梏，難道一直就要這樣么？

剎那之間，他忽然想起了那麼多，那些斷景，那些年月，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感，看似近在眼前，其實距離卻宛若永恆，擠壓得他無法呼吸，不能思想，胸口處劇痛交加，神識卻漸漸變得從未有過的清明，突然，他看見她了，突然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淚水如岩漿奪涌，驚駭、悲傷、懊悔、恐懼、絕望······全都如這體內的烈火般一齊炸涌迸爆。

「莉莉婭！莉莉婭！」艾斯顫聲低呼，伸出手，想要將她抓住，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遠到自己再也無法觸及，遠到讓他指尖震顫，無法呼吸。

而等到他恢復意識之後，才得知一隻大手按在了他的頭上，艾斯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座島嶼，離開了她離自己而去的地方，而如今，那個曾打敗他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眼睛直盯著他。

「人們必須堵上命運，不斷戰鬥，各自期望的未來能否實現，這一點，不戰不知！」

白鬍子雙眼猛然睜開，像是一隻巨龍張開了眼眸，無雙殺氣滾滾而出，瞬間籠罩了這一方天地。

「而現在，我且問你······波特卡斯·d·艾斯，你可敢與我一戰？」

所有人，似乎都在呢······那邊的他們在說些什麼？因為戰爭還未結束，白鬍子就要先找到我決鬥么？為什麼要找我決鬥呢？

原來，我還活著啊······可是，我為什麼還活著呢······

是了！因為，我還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有希望能再見到她！

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了眼角的淚光，艾斯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你要戰，那便戰！還有————！」

「我的名字是······哥爾·d·艾斯！」

一瞬間，他的話跨越了千里萬里，傳到了所有駐守於艾德·沃海域周圍的海軍耳邊，傳到了凱多餘眾的耳邊，傳到了封鎖著戰線的九蛇海賊團處，傳到了紅髮海賊團的指揮站內，傳到了薩波海賊團的所在之地，傳到了無數的地方，傳到了無數的人的耳邊，傳到了無數等待著的人的耳邊，平淡中猶有一絲沉重的聲音，——即便名聲享譽大海，他如今也只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孩子而已，但現在，他已經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了，他的身上，背負了足以顛覆世界的沉重。

一片綠葉只存在於一棵樹，自己已經完全承認父親哥爾·d·羅傑的事實，不再有所顧忌，曾經那個逃避的自己，現在已經被拯救，心中所存對家庭的憤怒，已經被如今的悲傷代替，曾經的迷惘，也已被名為家族的羈絆所破除。

——以哥爾·d·艾斯的名義，繼承d家族，繼承海賊的命運！

心中逐漸泛出希望的光芒，亦明白了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埋藏在血液中，海賊王傳承的對夢想的追尋，以這副融入人類最罪惡血液的身軀中，繼承家族的使命，以父為榮，接受這屬於自己的宿命。

而未來，必須與自己的血戰鬥，踏上尋常人所無法涉足的道路，維護心中的夢想，遵循自己靈魂的聲音，去驅動自己的力量，以這海賊之身，直到死去的那天為止。

自己那從未見過的生父羅傑，為了大海賊時代的夢想，毅然拋下身懷六甲的妻子，無悔走向了死亡，同時亦終將他完美的一生落下帷幕。

自己的老師金獅子西奇，或許是自己的出現，讓他想起了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他選擇了去綻放人生結束前的最後一道光芒。

戀人未滿的那絲櫻發，不但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自己，或許兩人真的命中注定有緣無分，但至少，他們都曾經活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永世不忘的烙印，許多年以後，當自己已是白髮蒼蒼的垂暮之際，再次想起這份少年時的懵懂，想必一定會非常甜蜜吧。

大熊，或許一開始，他就沒有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過，因為那實在是太輕微了，心繫天下的他，到底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情，才會選擇將自己的生命無條件的當做一場交易？艾斯不得而知，他唯一知道的，是大熊最後將所有的賭注都交予自己之手，而他，抱著必死的信念，為自己而死。

莉莉婭，亦是為了成全自己，成全自己的「王」之路，一切一切，都在呼應著靈魂中蠢蠢欲動的事物，衝破著艾斯心靈的防線，震顫著艾斯靈魂的迴響，她的愛，她的恨，曾在這個世界存在的證明，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都為自己而選擇了犧牲，完全照就自己的想法，去接受那沒有任何未來的自由，因為，自己就是他們的onepiece，而他們，同樣也是艾斯的onepiece啊！

怎麼會沒有？怎麼會找不到？這一路走來，快樂的，辛酸的，數不盡的悲歡離合，走不完的窮山險水，不都是人生中最為彌足珍貴的那一份寶藏么？

「白鬍子說得對，人們必須堵上命運，不斷戰鬥，各自期望的未來能否實現······這一點，不戰不知！」

「沒錯，這就是真正的大秘寶！真正的onepiece！」

話音戛然而止，所有的人，在這裡見到了此生最為可怕的事情，天空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悲鳴，大海開始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劇烈的晃動，像是在進行著最後的抗爭般，無力而又不甘。

然而一切都再也阻止不了毀滅的音符，世界在哀嚎，空間在裂解，方圓十里的範圍，一切的一切，空間顛來倒去地翻滾著死亡的迴音，清脆的迴音伴隨著空間的破裂，如鏡像般的碎片分割著觸及到的一切，天空一瞬間變得漆黑如墨，連光都被吞噬在了裂開的時空裂層中，一切的一切，都被吞噬在了空間的裂痕之中，什麼都沒留下。

除了那漫天的火焰。

······黑色的火焰。

火焰，是不可能存在著「黑暗」這樣的顏色的，因為那不是光明所賦予的七種顏色之一，而這違背真理的存在，如今卻是確確實實的以「事實」出現在了這個被光明所眷顧的世界，那麼原因，只有一個。

——就連光，都被這火焰扭曲了！

而這，也正是恆星三變中的最後一變——，

「超新星·未來永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