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六奴

第三十九章 六奴

「你又是誰?」

林子深努力穩住右手,左手在腹部上連點兩下,從袖子拿出符籙貼好。

田放收回長尺,自認已經逃不過,但猶不認命:「你就是那個神秘的落丹修士。」

「抱歉,讓你們找的這麼辛苦。」

面具下的聲音經過了處理,不男不女。

從此話中,林子深得知,田放以及背後的勢力在找他。

之所以這麼確定,是因為眼前這人的裝扮和做事時候的自己一模一樣。

斗笠,蓑衣,黑刀,黑衣,獠牙面具。

林子深知道此人是誰了。

他還記得充哥讓他處理綠門據點時說的話,他打了一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具。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替自己擺脫嫌疑。

林子深還不知道,田放和夢萍姑娘已經暫定他為落丹境修士,如果林子深敢阻礙他們的計劃,就將他除掉,今晚的行動,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不辛苦,只是流了點血。」田放咧著嘴笑。

好似半個身子殘了,並不是什麼大事。

面具那人也笑了:「突然造訪,沒什麼好招待的,就送你這個吧。」

此人的動作極快,田放剛喘口氣,黑刀就穿過了他的脖子,手起刀落,黑刀入鞘,上面沒有沾血。

因為面具人用的是刀背。

田放捂著脖子,跪在地上,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口水從嘴角流下來,這一擊,竟然比林子深剛才的力度還要大。

刀背上,傳來了千斤重的力量,遠超過剛才的符籙爆炸。

怎麼可能?

田放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打傻了。

林子深抽出刀,側著身子站立:「我希望你不要和流星寺為敵。」

戲要做全套。

面具人很識趣:「沒人敢和流星寺為敵。」

說罷,面具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田放一直跪在那,還沒從面具人的一擊中醒過來。

「田放,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了吧。」林子深來到田放身後,刀還沒有收鞘。

「你就這麼想知道我們的身份?」

另有一人從天而落,竟然沒有驚動李弱設下的結界。

來人落地,咳嗽兩聲,吐出一口濃痰:「你不是流星寺的人,為什麼對這裡的事情這麼熱衷?」

「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林子深擦去黑刀上的血。

此時,月亮很亮。

縣衙被毀的一塌糊塗,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夜晚,就又被打破了。

李弱到了,白皮臉身旁也多了兩個斗篷人。

「一,二,三,四,你們不吃虧。」林子深笑道。

李弱臉色嚴肅,嚴陣以待:「對面什麼來頭?」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應該有六個人吧。」林子深沒有回答李弱的問題。

白皮臉感到很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氣息,鄭商,受傷了還出來,你們很缺人嗎?」

林子深用刀指向白皮臉最左手邊的斗篷人。

被猜破身份,斗篷人的身軀輕輕一抖,沒忍住,脫下了斗篷,正是消失已久的,瓷器書畫店的掌柜。

鄭商的臉,比白皮臉還白,雙眼狠厲的瞪著林子深:「你害得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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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過去的事了。」林子深擺擺手。

李弱瞳孔收縮,雙手握著符籙,又來人了。

今晚可真熱鬧。

只不過,這人沒有進到縣衙,躲在黑暗裡,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吐著信子,緊盯著獵物。

「不用擔心,他們的目標不是我。」林子深讓李弱放寬心:「你們想要公孫負的屍體,可以隨便拿去。」

白皮臉用手帕捂著臉:「這麼大方?」

「我有條件,告訴我你們的目的,為什麼要殺新人?」

殺人的目的,是命案中最重要的東西。

白皮臉搖搖頭:「恕難從命,借你剛才說的一句話,我們現在有五個人,不吃虧。」

「那我就沒辦法了。」

就在李弱以為要和對方魚死網破的時候,林子深突然將刀插在地上,盤腿坐在地上:「你們輕便吧。」

「什麼?」

李弱已經擺好架勢,做好了死磕到底的準備,誰料林子深率先投降了。

「有趣。」白皮臉尖聲笑道:「我欣賞你。」

無人去動公孫負的屍體。

說不準林子深打的什麼算盤,如果有陷阱,誰動誰死。

「害怕了。」林子深譏諷道:「堂堂六奴,怕一個年輕人。」

聽到六奴這兩個人,白皮臉攥緊了手帕,臉氣的更白:「你怎麼知道?」

白皮臉伸手攔住左手邊的斗篷人:「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

「哼,天地爺手下有六個鞍前馬後的奴才,這件事,誰不知道啊。」

「說的也是,那...你是怕了?」

白皮臉摸不透林子深。

所以在試探。

「我怕什麼?怕天地爺?他有什麼值得我怕的?」林子深三連問。

白皮臉指著林子深罵道:「小兔崽子,收回你的話,否則,我撕爛你的嘴。」

「天地爺一直在神鬼大廟,他要是知道有人敢頂著他的名諱,在凡人界興風作浪,不知道會不會一口氣沒上來,被氣死。」

林子深雙手撐著上半身,挑釁道。

「不許你侮辱天地爺大人,田放,給我殺了他。」白皮臉被林子深這句話整破防,氣急敗壞道。

被下了命令的田放,沒有和往常那樣聽命,跪在地上,雙手捂著喉嚨,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被嚇破膽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斗篷人開口取笑,一嘴油腥味兒。

「現在是四對二,不對,鄭商算半個,三個半對兩個,我們的勝算又增加了。」林子深掰著手指頭說道。

「哈哈,鄭商被人嘲笑了。」斗篷人再開口,又是暴擊。

鄭商叫囂著往前走:「林子深是吧,有本事咱們兩個單挑。」

「好啊,我怕你。」

林子深站起,手握刀柄,拔出黑刀,氣勢衝天而起,竟直接突破了下五乘。

「落丹境。」鄭商被扭轉的局勢嚇到。

他以為林子深和田放打的有來有回,撐死了也就是個衝天穴,沒想到竟然不是下五乘。

「哈哈,對面可是落丹境,鄭商,自求多福吧。」斗篷人每次開口,都是往人傷口上撒鹽。

鄭商站在那,進退兩難。

林子深已經不想再和他們打架了,刀沒收起來,語氣倒是軟下來了:「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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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目的,公孫負的屍體,還有田放,你們都可以帶走,如若不然,就只能魚死網破了。」

「我沒感受錯的話,你們的同伴應該也是落丹境,就是不知道有幾分成色。」林子深值得是躲在縣衙外的那個人:「鄭商和田放已經算是廢了,就你們兩個不到衝天穴的修為,能和李弱比?還是自認能打得過我這個受了傷的落丹境。」

自報家門?

要是擱在以往,林子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將己方的弱點告訴對手,除了加速己方的失敗,別無他用。

但是現在的林子深不同了,他想換條路走,那自然就要換種方式對敵。

而且他有信心,對方不會和他硬碰硬。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信心。

誠如林子深的分析,白皮臉自認他們不會在林子深兩人的手上討到便宜。

自己這邊有一個落丹境,對方有兩個,雖然林子深受了傷,可也是貨真價實的落丹境。

白皮臉不擅長戰鬥,在六奴裡面,除了老大這個頭銜外,其他任何方面,都做不到號令剩餘五人。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戰鬥,他能從林子深剛才爆發的氣勢中,感覺到危險。

就算不是真的落丹境,那他也是遠超下五乘的。

可真要把計劃告訴他。

白皮臉不是沒想過隨便編一個理由,試圖矇混過去。

可話又說回來了,流星寺調查他們也有一個多星期了,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公孫負的死,他們也感到很意外,也在找兇手,但是殺害新人的兇手,可就在露面的這些人當中,如果她受了傷,或者一不小心被林子深兩人擒住,那他們快要完成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

兄弟們這些天的辛苦,可就全都白費了。

再三斟酌,白皮臉擅自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迎接天地爺的降臨。」白皮臉虔誠的舉起雙臂。

此話一出,鴉雀無聲。

夜風陣陣,吹起了林子深兩鬢的長發。

林子深手握刀柄,有些沒聽清:「你說什麼?迎接天地爺?」

「沒錯,我們六奴就是為了這一刻,才誕生的。」白皮臉真誠道。

這一刻,田放停止了嗚咽,鄭商不再感覺自己沒面子,斗篷人忘記了毒舌,躲在暗處的老媒婆子捂著臉,滿臉嫌棄的罵了一句,有病。

再看林子深和李弱。

兩兩相望,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悲傷。

「病得不輕。」

「確實有點。」李弱附和。

白皮臉急了,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他們的計劃:「你們不覺得這個計劃很崇高嗎?天地爺已經很久沒有降臨凡人界了,凡人們恐怕都忘了他這個神聖的存在,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我們要復活天地爺!」

白皮臉的喊聲,迴響在夜空中。

「我剛才就告訴你們了,天地爺現在在神鬼大廟,他當了朝廷的官,就必須聽朝廷的,所以才沒有下凡,你們真以為皇糧那麼好吃啊。」林子深翻了一個白眼。

還以為對方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陰謀詭計,何著就是腦子有-病。

林子深真為那些無辜受害的新人們感到不值。

他開始後悔,讓白皮臉把公孫負的屍體帶走了,指不定對方會做出什麼腦殘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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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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