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明日再戰
「不可能，天地爺不可能還活著。」白皮臉不願意相信林子深說的話。
天地爺要是還活著，為什麼不露面，接他們回家？
為什麼不出來見他的子民，他的奴僕？
林子深被逗笑了：「你們到底是不是六奴，哪有不希望自己主子活著的奴才。」
「我是不希望從你嘴裡聽到天地爺的名諱，那是對他的侮辱。」
白皮臉用手帕捂著嘴，今晚的風有些大，讓衣衫單薄的他，感覺到刺骨的冷。
「我已經把計劃告訴你們了，現在可以讓我們把人和屍體帶走了吧。」白皮臉沒完今晚的任務。
林子深收回刀，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
「等等。」李弱可不會輕易答應，讓他們把公孫負帶走，這麼荒謬的事情。
「讓他們走。」林子深攔住他，魂鼎顫動：「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計劃了，接下來，只需要見招拆招，將他們一個個攻破就行。」
於是，兩個人親眼目睹了，白皮臉將公孫負屍體，連通黑冰石一起抬走的全過程。
等待對方的人全部離開，林子深猛地移送氣，跌坐在地上。
李弱擔憂道：「沒事吧？」
林子深能騙得了白皮臉，可騙不了李弱。
李弱能感覺到，林子深根本就沒有恢復到落丹境。
「剛才還是太勉強了。」林子深擦去臉上的汗珠。
李弱點頭：「如果大寺在就好了，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現在我們還做不到將他們一網打盡，六奴有六個人，目前只出來了四個，其餘兩人的身份還是個謎，要是現在把這四個消滅了，剩下兩個一定會躲起來，再想找到就難了。」
「況且，我們這邊也不一定有人會出全力。」林子深仰望李弱。
李弱面色不變：「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不阻止白皮臉他們進入縣衙，我不相信你沒有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我打了個盹。」李弱用手指擦過鼻子說。
林子深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李弱，你是真不願意糊弄我啊。」
「哪怕是想個好點的理由，學學我，當初多坦誠。」
李弱坐下：「我是在等畫皮鬼的出現。」
林子深仰起頭：「你來流星寺，也是為了這頭凶鬼吧？」
「你怎麼知道。」李弱吃驚。
林子深無所謂的揮揮手：「瞎猜的。」
「畫皮鬼在三十年前因為殺了凡人，被神鬼大廟擒獲，於十年前逃離深牢，至今下落不明。啊不，現在找到了，那些新人的死因，和她的手段很像。」
「三十年前，秋瓶縣也死過一對新人，也是被剝了皮，那一年的縣太爺，因為久久沒有找到兇手，被摘走了烏紗帽。」李弱弱將往事娓娓道來：「案宗上說，那對新人是得罪了天地爺，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你說的很對，天地爺五十年前就成了神鬼大廟的座上賓，三十年前案發的時候，他已經得到了神鬼大廟的冊封，成了有官職的神，也從二等神進階到了一等，有了官職，就等於有了源源不斷的資源，但同時也就有了限制。」
「無論有沒有官職，天地爺這種神或者鬼，都不會因為一件瑣事，對凡人下手，他們的存在太顯赫，和到了超脫二乘境的那些人一樣，他們的行動，很容易對世界造成毀壞，因此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神鬼大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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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在沒有成為真正的神和鬼之前，任何人都無法和神鬼大廟作對，也許這就是他們鮮有露面的原因吧。」
「是啊，與其處處受人針對，倒不如找個深山老林，遺世獨立，快活自在。」李弱的話語中充滿了嚮往。
林子深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畫皮鬼在秋瓶縣的？」
李弱苦笑：「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畫皮鬼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擅長畫皮，世人常說『畫人畫皮難畫骨』，卻不知身邊卻有這麼一頭鬼，最擅長的就是畫皮，已經達到了畫骨的境界。只要她不主動露面，隨隨便便換張皮，神鬼大廟想找到她，不說難如登天，但也是大浪淘沙。」
「所以我們這些人，就分散到永寶王朝各處，靜觀其變，只要所管轄境內出現禍亂，就第一時間上報郡方面，然後由郡派來的人，檢驗是否為畫皮鬼所為。」
「能被列入戰力鬼1之中，且排在前位，畫皮鬼還是有些本事的。」
林子深曾和其他戰力鬼-交過手，畫皮鬼和他們有一個顯著的不同，那就是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其實她的攻擊力並不強，但勝在皮多，你很難猜到面對的，到底是不是她的真身，在這一點上，和三成鬼的某個傢伙很像。
「如果沒有本事，也不可能逃出深牢。」
林子深望著夜空：「誰是畫皮鬼？」
「她掩藏起了氣息，很熟悉，但就是差那麼一點。」李弱皺著眉。
林子深大笑：「搞這麼半天，你還是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你為什麼留下來？」李弱岔開話題。
林子深眨了下眼：「一開始就告訴你們我的目的了，為了解開魂種封印，我需要神仙草。」
「就這樣？」李弱不信，追問道。
林子深連眨了兩下眼：「就這麼簡單。」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李弱佯裝不在乎。
林子深果然沒有再說。
「你的實力不弱，身手也很老練，怎麼會被封印魂種？」李弱又換了一個話題。
縣衙出了這麼大的聲響，流星寺和王乾兩方，不可能感覺不到。
現在就等王僧帶著王乾露面，把田放的身份告訴縣太爺，李弱和林子深就可以抓緊時間去找六奴了。
無所事事的兩人，開始聊天。
「得罪了大勢力，被他們追殺，僥倖逃了出來，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李弱點點頭，努嘴道：「被人追殺，聽著就很刺激。」
「是很老套吧，說書人的故事，不都是以這個為開場白。」林子深陷入回憶。
那幾年的逃亡生活，雖然危險，但要細想，也沒那麼令人生厭。
李弱想起一事：「你去綠門據點，得到最後一顆神仙草沒？」
「得到了，就在我身上。」林子深很坦白。
在這方面，沒必要和李弱撒謊。
今晚他就要吃了神仙草，恢復到落丹境。
要是告訴對方自己沒找到，那境界的恢復怎麼解釋。
現在敵我雙方已經到了開始攤牌的時候，林子深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和李弱鬧的不愉快。
前幾日的坦誠相見，就已經讓兩人產生了一些隔閡。
林子深不指望今晚的對話，能減輕李弱對自己的誤會，但至少別火上澆油就行。
「怎麼不吃？」李弱問。
林子深說：「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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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六奴的其他人不會現身，就算我虐殺了田放，他們也不會出手相救，因為六個下五乘在一個上五乘面前，討不到便宜。」
下五乘修道士想要跨過和上五乘之間的鴻溝，需要藉助兩個因素。
魂種的品相，高階神器。
六奴什麼都不佔。
林子深不相信鄭商的圓滿鏡是神器。
神器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打破。
他只是上五乘的第一乘，又不是第五乘，還沒到忽略神器的地步。
「如果對方不是六奴，而是其他勢力，我們今晚很有可能會死在這。」李弱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林子深白了他一眼：「別在這胡說八道了，我們不會死的。」
「我早就調查過了，天地爺確實有六個手下，不過他們現在都跟在天地爺後面，為神鬼大廟辦事呢，怎麼可能會蟄伏在秋瓶縣這個一個小縣城十年。我看，他們多半是被畫皮鬼給騙了。」
「田放手上的尺子，確實很像子孫尺。」李弱吸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他們手上的陣器，都被畫皮鬼換了一層皮？」
「總算明白過來了。」林子深輕笑。
子孫尺，圓滿鏡，天地斗，如意秤，錦繡剪，財富盤，這六樣東西就是六奴的真身本體。
就如林子深所言，他們六個被天地爺任命為巡司幡，專門負責查看凡人界新人婚嫁時，東西是否足夠
，如果不夠，他們會號令精銅小鬼，進入到婚嫁兩家的當家人的夢，通過託夢的形式，讓新人把東西補上。
天地爺這類與凡人界聯繫緊密的神，可以通過吃食凡人界的香火供奉，提升修為。
所以，就算新人婚嫁時的東西不夠，也補不上，天地爺也斷不可能對他們下手。
死了一家，就會恐嚇到第二家，連鎖反應，帶來的是恐懼的敬仰，這種不幹凈的香火，吃了可是會拉肚子的。
兩人聊天間，王乾誠惶誠恐的趕了過來。
身後跟著縣衙所有官兵，三個捕爺少了一個。
看到縣衙被毀的這麼慘，王乾一個踉蹌，差點一屁股摔倒，被身後官兵扶著來到林子深兩人身邊。
「公孫負的屍體沒事吧。」王乾干著嗓子問道。
縣衙發生動-亂時，他正在家裡批改文書，聽到聲音，還以為是流星寺正在和兇手搏鬥，他沒猜錯，確實是流星寺和兇手之間在戰鬥，可王乾萬萬沒想到，動手的地方是縣衙。
縣衙毀了不要緊，可以重建，可公孫負的屍體容不得半點馬虎，公孫家的人明天就到，腳程快一點的話，今晚就能到，不讓在這個時候，落人話柄。
王乾跑到紅房廢墟前，眼巴巴的看著官兵跳到深坑裡搜查。
聽到一聲聲的沒找到，王乾的心都涼了。
「王大人放心，我們已經知道了兇手的真面目，現在就等將他們緝拿歸案了。」林子深保證。
王乾心中重燃起希望：「真的？他們在哪？你們什麼時候去抓？」
「城裡能讓他們躲藏的地方不多，加派些人手，一定可以搜到，至於時間嘛，等公孫家的人來了再說，現在先回去睡覺，養精蓄銳，我們明日再戰。」
說罷，林子深果真離開縣衙，朝夢萍客棧而去。
ps：1戰力鬼是本書自創的名字，形容那些有很強大戰力的鬼怪，主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