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邀請

寂靜一夜的街道上此時人聲鼎沸，高聲叫喝的商販穿插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也許居鄰貧困區李瑞沒有看到前來的馬車，不過吸引到他眼神的還是躲避行人的「腳蹬車」。

真不錯，自行車都有了，你還別說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穿回去了呢！李瑞一邊腹誹一邊順著路沿慢步行走。

街上的行人跟店鋪的招牌一樣，大都是陌生的男人，男人大多相貌粗野，女人服裝艷俗，還有不少無所事事的人，有的靠在牆上，有的坐在街沿石上，觀看過往的車輛，像是孩子們在看馬戲團的遊行一樣。

「剛從鄉下抓到的野味，價格實惠」

「大甩賣，全場的牛奶大甩賣，一斤兩便士，兩便士一斤」

「好吃的羅非魚，剛從港口運來的，絕對新鮮，絕對實惠」

……

聽著畫風不對的商販買賣的聲音，李瑞一陣無語，隨即又想到那些比自己早醒來10年的國友，嘴角微翹略有感慨不愧是華夏好兄弟文化入侵了。

街道的乾淨清爽改變了李瑞對低收入階層地區的觀念，這得益於出台的《環境保護法》通過對環境的處理來減輕疾病的發生，或許他們真應該動動腦子從路邊隨便拉來一位問疾病的最大威脅，估計答案都是相同的。

「貧窮」

道路兩旁一路向前，綠萌的樹陰下坐著兩三位中年人，他們衣衫襤樓、滿臉皺紋、黝黑的面龐上深褐色的眼眸無神的打望過往地人群，希望有人能夠雇傭自己這樣他就可以解決至少今天的溫飽。

一位又一位的黑色身影從他們面前經過，面黃肌瘦的樣子引起路邊同是失業者的羨慕，對於能填飽肚子的他們來說是幸運的。

這些都是來自於城市周邊的村莊，《穀物法案》的廢除大量的農民湧入城市工廠，低廉的工資依舊難以阻擋巨大的人群，這麼多年過去還是沒有拿出確切的解決方案。

正在李瑞遐想連篇的時候，肩膀處傳來輕微的觸感，回頭觀望一位穿著棕色襯衫，工裝褲，頂著黑髮，眼眸中充斥著血絲的青年一臉興奮的開口道：

「我準備去彼得·韋柏家聽他對愚者的感悟，你要不要一起？」

來的人李瑞認識，這是他曾經的同班同學埃里克·霍爾和宿主有些交往，而他講的那位彼得·韋柏是班內唯一的愚者教徒，畢業后就聽說他在私底下傳教。

原本李瑞是要拒絕的自己也才剛到沒幾天，還沒有完全適應格爾納.伯恩的人設，害怕做出了不同尋常的事情導致自己人設崩塌，但聽到愚者的信徒就瞬間來了興趣，就像看見新鮮玩意一樣感了興趣，班內有愚者的教徒自己也是聽說過的，不過那時還不是現在的我。

「當然可以我對愚者的教義略感興趣，尤其是最近幾年突然出現的正神，不過你知道的我信仰的是女神。」說著右手下意識順時針點了四下。

兩人同行，來到另一個街區，這裡要比其它的地方更加的繁亂，有些位置還搭攏著小窩棚，奇形怪狀橫出的建築佔據著空餘的空間。

時間不長，等再次停下腳步的時候，面前有著一棟紅磚鋪蓋的樓房，外牆裸露的磚腳已經被風雨腐蝕疏鬆，隨便用手一扣紅色的粉末就會脫落，背陰潮濕的地方綠色的苔類覆蓋表面。

穿過陰暗的走廊，樓梯的台階並不寬敞但還算較為乾淨，來到近前輕敲木門，棕黃色斑駁且略有腐朽的房門發出咚咚咚的吱呀聲。

「好像沒在家？」埃里克·霍爾扭回頭一臉懊惱的神色，

隨即又嗅了嗅鼻子：

「格爾納你聞到沒，好像有什麼異味。」

李瑞皺著眉點了點頭，他從樓道那裡就聞到一股怪味，不過還以為是街道垃圾桶內飄出沒有在意，聽到提起才重視起來。

埃里克又趴在門邊聞了聞隨即捂住鼻子張嘴乾嘔，「是的沒錯了，就是裡面傳來的。」

李瑞面色凝重這樣的味道像是肉腐爛的氣味，曾經在老家溝壑內的死狗死豬，在炎熱的氣息下，也發出同樣的屍臭氣味。

他可不認為這位「愚者」信徒同學可以有錢到直至肉的腐壞，最近幾年課堂內普及了對神秘事件的處理方法「報警」，在這詭異與非凡的世界里小心總是沒錯。

不過現在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裡面明顯出現問題，但如果報警可能會纏連官方的人，萬一有人看出了自己這個野生的非凡者，肯定不會做事不管。

如果不報警這件事被發現會存有其它隱患，到時候還是會查到自己，另外又如何與面前的埃里克兄弟解釋不報警的原因！

一系列想法極為短暫，不過幾個呼吸的剎那，直到對面那深褐色的眼眸盯著自己，李瑞才想到辦法。

「我們應該先去報警，不要自己去……」格爾納沒有說出只是用眼神示意一下緊閉的房門。

「我還以為你會說咱倆先確認一下情況的」

他有些愕然，言語上帶著一絲失望，臉上充滿追求刺激的狂熱，絲毫沒有對危險的畏懼，對神秘學感興趣的他自然不想放棄對「詭異」的好機會。

還真不怕死啊！李瑞嘴角微動，表情嚴肅的開口道：「走吧我們最好一起去，報警！」

看著那興奮的眼神，李瑞極其的不放心，萬一耐不住誘惑遭受污染或者涉及到神秘事件，那他小命難保。

走下樓梯，陰暗的過道使得背後發涼，模糊的黑暗處似乎隱藏著一雙雙眼睛，對著漸漸遠去的兩人充滿興趣。

暖陽下感受到溫暖氣息的李瑞來到就近的電報亭，一排精密構造的機器發出嗡嗡的運轉聲，四面通開的窗戶試圖降低屋內的溫度，他讓埃里克去說明情況報警，而自己借用一下亭內的盥洗室。

關好門，室內隔閡了外面的氣息，微弱的涼風順著窗口吹入。

拿出外衣口袋內的筆記本，翻開后漆黑的字跡沾染在頁面，羽毛筆靜靜的躺著，將其移開下面寫著：

「被非凡事件引起死亡的彼得·韋柏房間充滿著詭異，在瘋狂邊緣徘徊的埃里克·霍爾錯誤途徑的朋友很可能遭受污染從而失控。」

「對小命特別珍惜的格爾納.伯恩思來想去決定通過最傳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這也就避免了對生命的威脅。」

李瑞挑了挑眉，埃里克是錯誤途徑？誰能想到看似普通的人還真不普通，不過看著似乎也要完蛋了。

感覺時間差不多，捏起羽毛筆在字跡的後面接著寫道：

「陷入瘋狂邊緣的埃里克·霍爾通過天氣感覺非常良好，是的身體狀況恢復到自然，足以讓人驚訝，而他歸功於自己是幸運的」

「彼得·韋柏事件警察的參與以及守夜者的介入絲毫沒有發現格爾納.伯恩的異常，並且給了一些小的報酬作為獎勵，但那位埃里克.霍爾就沒那麼好運了，在威逼利誘下他沒有成為教會的試驗品成功的加入官方小隊，成為地下圈子的眼線。」

李瑞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未知可能引起更多的災難，而自己間接幫忙解決，提高一下自己的收入沒什麼不對的，就算自己什麼也不寫，不出意外他是肯定要加入值夜者的。

將墨跡渲染的頁面扯下，來到洗漱台打開水龍頭，浸濕撕碎沖入下水道，其它的一切照舊，擰開門把緩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