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正一大道
一個只有三寸長短的純白元嬰，正雙目緊閉、以盤坐之姿，靜靜地盤旋在半空之中。
在他眉心處，正有一個細小但凝實的金色漩渦，不住地旋轉著，散發出陣陣嗡鳴之聲，像是飛輪過載一般。
與此同時，一道道細若遊絲的金色虹芒，以這漩渦為中心，不斷地流轉盤旋，而後噴薄而出。
順著這些金色絲線看去，尋其去處，就能看到一個面色肅然、頗具王者之魄的男子，正襟危坐在金色王座之上——正是那借體現身的幻聖。
而其對面之人，則是闖入此境的王宇。
先前聽幻聖之言，他就大致猜想到彼此的淵源。
又提及要賜給自己一場小機緣，王宇心中還未做好準備，對方就已然出手。
不知幻聖施展何種手段，將王宇體內金光硬生生扯了出來，然後以龍吸鯨吞之勢盡數吞噬下肚。
這般場景，王宇看在眼中，不僅是一時摸不著頭腦，還讓他覺得隱隱有些不適之感。
幻聖將這些金光吸納入體后，就開始捻訣運功，似乎是在凝神修鍊一般，身體表面也緩緩浮現出一層薄薄的金色輝光。
「不用擔心！！」
並不叫幻聖唇齒翕動，就有一道聲音直接傳入王宇腦中。
這聲音中，同時蘊含著一股清涼澈體的靈力，讓王宇因為金光離體而帶來的不適感，有所緩解。
「你的金光術已然到達第三層的瓶頸，要想突破到第四層，若無機緣，至少要花費百餘年的苦功，才可能有所寸進……
「現在，有我助你將這些金光本源重新凝練重塑，相信以你的資質，可以輕而易舉的突破成功！」
「那王宇在此就先謝過幻聖前輩！！」
王宇聽言，也並未有什麼動作，但聲音中充滿著恭敬。
「這金光術與我的淵源，現在也可以跟你說道說道了！
「而且，此術和當年一役的最後封印，也多少有些關係……」
幻聖一邊捻訣凝練金光，一邊還似有餘力地和王宇說道著。
「當年一役！」王宇聽在耳中，心中默默思量著，
「就是五千年前國主后皋的中興之戰吧！先前神木宗的朽木道長也提到過，還有東海三宗似乎也有極大的淵源！
「甚至於，這撫遠侯和魔道勾結，都有可能為此圖謀！
「這其下封印者，可真是干係不小啊！」
就在王宇這般胡思亂想的時候，幻聖口中未停，繼續說道：
「這金光術確實是你天一道先祖——象帝聖人所創，是根據『三洞四輔七部』之教義，領會悟得！
「只是，這術法初創之時，其中援引了些許佛宗經典，和正一大道有所衝突，並讓這金光神通天生就有些許弊端和限制！」
聽到這裡，王宇思緒漸漸被其所吸引，忍不住輕輕自語道，
「正一大道？弊端？這些……」
「說到正一，又是另一番故事了！」幻聖話語中，也似乎有所感慨一般。
「還請前輩您大概說一下，晚輩有些好奇！」
「哈哈！以你的資質，以後在天一道、在正道，肯定都大有所為！就算我不講，你到時候也會知道！
「不過，老頭子今天就再多次嘴！
「這正一道，乃是你天一道的前身！當然，更準確地說，二者之間，是『一花』與『五葉』的關係！」
「一花五葉……」王宇喃喃低語。
「對，一花五葉！
「正一大道由遠古太上道祖所創，歷劫萬載，是比九州大夏更為悠久的存在！
「後來，你天一道先祖象帝聖人，當時傳為道祖化身，被作為正一大道正統傳人栽培！
「可就是這個正一大道傳人，卻與魔道、佛宗之人多有交往，甚至在功法、經義上相互交流，這些都是違悖正一道義的行為！
「尤其是後者，和魔、佛之輩交流經義，在正一門人看來，就是對正一大道的褻瀆！
「不過這象帝聖人可不管這些，不光交流經義，還從自家道法中領悟，並雜糅佛宗心法，創出這金光術神通！
「而且，這金光術的本名，也就是一開始的名字，是叫做『金光普濟證神禪法』！」
「禪法……這名字！」王宇嘟囔道，「難怪會為人所不容……」
「這還只是開始，由此術法創立，而引起的『三洞四輔』經義之爭，才是真正毀了傳承萬年的正一大道！」
幻聖口中嘆氣，繼續娓娓而道，
「由於金光神通的出現，正一道中本就不和的各個支系旁流，將暗地爭鬥直接擺上檯面，並藉由對於正一經典『三洞六輔』的解釋之名，開始長達數百年的正統之爭！
「這場爭鬥，到了最後誰都沒贏！
「而傳承萬載的正一大道，卻由於這場爭鬥，徹底的輸了！
「後來，在其基礎上，分化出了諸如天一道、正心宗等等，大大小小十數個宗門，在九州大地上開枝散葉開來……」
說到這裡，幻聖聲音減輕，似乎還在沉湎在這些前塵往事之中。
「正心宗！這北地正心宗竟然和我們天一道是一脈傳承的！」王宇按耐住心中的繁雜思緒，又看向身前的幻聖，
「前輩！這些事，您好像很清楚啊！可您應該不是和象帝聖人同時之人吧，又非我天一道先祖，怎麼會……」
還在沉思的幻聖聽言，微微一笑，手中法決也在這時重又變幻起來，
「這就跟我前面所說的弊端有關了！
「象帝聖人初創金光神通，吸收佛、道二家精要，主張靜心修身、抱元守一！
「這個法門，到了極致，便須固守精元，終身保持童子之身！」
「這……」王宇聯想到自己，不禁苦笑起來。
「即便後來天一道逐漸寬鬆，不強求弟子習練金光之術，可終究有那麼些的內門長老，以及掌教真人，要終身不娶、恪守清規！
「直到，遇到了我……」
言及於此，幻聖眼中光芒似乎閃現出一些得意之色，看向王宇。
「於是，前輩您將我天一道金光神通，改良成如今的模樣？！」王宇試探性地問道。
這雖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正是、正是！哈哈，前輩我可以說是變相幫了你啊！
「不然的話，你這般的好小子，一輩子跟那些老道士過活，可多無趣啊！」
幻聖此刻臉上神色即不似先前的慵懶，也不似後來的嚴肅，而是頗有些頑頑之色。
「那還真是，多謝前輩了！！」王宇看著眼前人突然這般神情，不知為何，有些無語之感，
「那前輩還說，這金光術，和那什麼封印，有些干係！這又是？」
聽到王宇重新將話頭帶回，幻聖臉上笑容也漸息漸止，慢慢恢復了嚴肅之色。
「這就要借你身上之物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