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零

紅色旋渦紅雲翻滾，雷鳴電閃，那個恐怖的眼球漸漸隱去，接著那巨大的獸爪重新從旋渦探出，氣勢更加狂暴，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紅色雷霆纏繞。巨爪中間懸空出現個金色的巨鍾，鐘口寬廣，似要吞食天地般，巨鍾周圍有各種道符繞動，鐘口對著杜輕羽兩人。

杜輕羽暗叫不妙，急忙對離滄說道：「快走！」離滄也早心生不詳，翅膀一震向遠處飛去。就在此時，巨鍾鐘口發出耀眼光芒，噹一聲巨響，彷彿山河破碎天地失色，巨大聲浪衝擊使得城中煙塵四起瓦礫塌陷，數十萬人瞬間七竅流血暈死過去。琅川城上空的禁空法陣化作無數光粒崩碎消失，接著一股毀天滅地的能量束從鐘口激射而出，兩人避無可避，被迎頭擊中，如離弦之箭般瞬間被擊落穿過一棟樓宇深深陷入地下，能量束轟擊地面，造成驚天的爆炸，首先一道白色的罡風將方圓數里的屋頂窗棱等席捲而去，接著轟擊地面的毀滅性能量呈巨大的球體爆炸，發出刺眼的炫光，成排成排的房屋如紙片般粉碎吹走，無數的碎石，泥土，木頭鋪天蓋地的向四周飛射，那些癱軟在街道的人與畜連慘叫也來不及發出便化作了血霧與肉末。

爆炸能量遠去，爆炸中心兩里方圓成了一片廢墟，廢墟邊緣所有殘破的房子都在熊熊燃燒，爆心出現一個數百丈寬五十丈深的巨坑，巨坑邊上的街道順著爆炸方向直至百丈外都鋪滿了碎肉血塊，再遠些地方的人並未死去，但都身受重創，面目全非，在瓦礫碎石中痛苦的翻滾哀嚎，熊熊的焰火煙塵騰空而起，空氣中充滿了血肉燒焦的味道，凄厲的哭喊聲遍布全城。整個琅川城變成了人間煉獄。

杜婉兒母女在鎮魔塔頂上，離爆心不遠，所幸塔身有護罩，因此並未受到傷害。兩人站在塔頂，地面的慘況看得清清楚楚。兩人渾身顫抖，手腳冰冷，淚流滿臉。杜婉兒手指穹蒼，聲嘶力竭的罵道：「身為大能，惘顧蒼生，肆意殺戮，你才是真正的惡魔，天道召召，報應不爽，你全族必然永墮地獄，萬世不得輪迴。」

巨坑底部中心，離滄皮開肉綻，甚至可說是支離破碎，但他元神尚在，紫色魔氣纏繞，他的骨骼發出咯咯的聲響，經絡血肉以可見的速度聚合重生。頭顱重組后他恢復了視力，他左右轉頭，發現了十幾丈外的杜輕羽，雖然同樣慘不忍睹，但卻好像恢復的速度比他還快「這少年到底什麼來歷？正常人類不可能抵抗得了這樣的衝擊，還有這麼逆天的恢復能力。」

這時高空中懸挂著的巨鍾再次發出嗡嗡的聲音，鐘口光芒開始閃現，這下不僅城中的普通凡人百姓，杜輕羽與離滄都感到了絕望。杜輕羽躺在坑底，身軀還無法移動，他抬起手中的刀，舉在眼前，左手輕撫銹跡斑斑的刀身，喃喃自語：「這就結束了嗎？」

這時靠刀柄處的「零」字突然發出亮眼的金光，一個縹緲虛弱的聲音說道：「唉，你真是太弱了，這小小的偽仙法相就將你逼到了絕境。」杜輕羽問道：「你是誰？」聲音回答道：「我是一縷殘存的刀魂，本來是要護著你成長，讓你重回世界之巔的，沒想到才一天時間就得交代在這裡了。」說完整把刀發出金光，脫離杜輕羽的手掌向天空飛去，「以後你只能靠自己了，記住，一定要點亮你背後的星圖。」「什麼星圖？你說清楚些，還有，我是誰？來自哪裡？」杜輕羽大聲喊道。

那銹刀不語，繼續飛往高空，在數百丈的高空，刀身開始發出耀眼的金光，刀周圍的空間也呈現扭曲變形的狀態，噹~此時巨鍾再次激發，毀天滅地的能量向地面轟擊。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巨大的能量束靠近那發光的銹刀時，迅速縮小變成一小束沒入刀身湮滅乾淨。然後銹刀仰起刀頭，就像有人舉著似的，他發出悠長的聲音：「記住，在我眼裡，你也是螻蟻。」長刀劃過天空，天空出現宏大無邊的金光大網，發光大網飛速掠過巨鍾與獸爪，沒入翻滾的烏雲中。然後那巨鍾與獸爪突然化作無數網格狀的碎片，如雨點般向地面墜落，所有切口都有金色符文焚燒，碎片還沒落到地面便被焚燒乾凈，化作光粒消失。這時空中再次傳來那宏大的聲音，但此刻卻充滿了惶恐：「不知哪位上尊在此？小仙無知滋擾，還請上尊饒命。」「滾」銹刀說道。「是是，小仙馬上離開，永不再犯，感謝上尊寬厚。」聲音遠去，旋渦消失，天空慢慢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