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繁華路口道染紅
聶一侖再次失眠了，蔣紅英留下的錢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佔為己有他又心有不安，上交局裡他又有些憤憤不平。
並且他始終認為不該這麼草草結案，裡面有太多疑點都還沒有搞清楚。
沈傑則不一樣，三天時間告破謀殺案，已經相當快了，他一大清早就來到局裡等著局長。
局長從市裡開完會回來后也很高興的樣子，說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等人口失蹤案了結后，我一同給你請功。」
「局長！你願意重新讓我接手失蹤案了？」沈傑很是期盼。
「不是，是讓你協助張棣夫，多給年輕人機會嘛！」局長起身給他倒了杯茶，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很憋屈，我又何嘗不是！等他立個功了，自然會調走，到時大家都清凈了。」
沈傑不想說什麼了，準備起身時，有人闖進來說道：「局長、沈隊，前湖南路上發生了命案。轄區派出所已經封鎖了現場，受害人在市醫院沒有搶救過來。」
局長一聽手裡的茶杯都掉落地上碎了一地，激憤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下個月省里會來人做經濟開發區的研討會，這樣的治安，還做什麼研討會！」
沈傑倒是很冷靜，那些問題不是他該擔心的，問道：「受害人是誰知道嗎？」
「是，是黑白棠服裝公司的副總畢蓮，在百貨商場的十字路口被人割喉了。」
「什麼！」局長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吼道：「大白天在鬧市區誰這麼大膽，還是……」
他沒有說下去，轉而對沈傑說道：「這起案件你去接手，務必儘快破案！不能太過聲張，其它層面我來壓著。」
「那失蹤案？」沈傑問道。
局長想了想，情緒平和了下來，說道：「這樣吧，安全起見，失蹤案你辛苦些，也調幾個人獨自跟進一下，不必讓張棣夫知道。」
沈傑理解了局長的意思，出門就立刻著手這起「大街割喉案」的準備工作。
黑白棠服裝公司是全市數一數二的大公司，為數不多的上市公司。
大公司的副總當街被殺，要調查這起案件的牽扯麵可就多了。比起人口失蹤案，沈傑更願意處理這起案件。
在分析案件會議上，沈傑把聶一侖也叫了過來。
他很快的就做出了調查部署：
小丁帶人手去調十字路口的監控，以及從事發時間段來往的人群里尋找目擊者，還有那個時間段里來往車輛的行車記錄儀。
小谷組織人去受害人畢蓮的財務狀況、家裡做調查，以及她親屬的安撫工作。
又對程玥說：「你不是總想著嘗試自己偵查嗎！現在給你安排一個秘密任務，你跟進一下人口失蹤案件，不必跟張棣夫做任何彙報。」
程玥聽了沒有一點害怕反而受寵若驚的感覺，問道：「那張副隊不會有意見嗎？就我一個人啊？」
「這是局長安排的，他能有什麼意見？為了避免麻煩，盡量避開他就行了。」
「現在人手不夠，我也沒有多的人分給你，局裡的輔警我都打招呼了，你有需要直接帶走就行了。記住，自身的安全在第一位！」
程玥看了看聶一侖，期盼的問道：「小侖可以讓我帶走嗎？」
「胡鬧，他要跟我去黑白棠服裝公司。你記住，任何行動之前都得跟我彙報一聲。」
程玥也沒辦法，只能對著聶一侖做了個鬼臉，匆匆離去。
這緊張的氣氛讓聶一侖如坐針氈，都有點後悔答應沈傑簽下那個「賣身契」了。
他們二人先是來到了醫院，屍檢結果也很重要。
聶一侖再次見到寧無瑕時，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寧無瑕白了他一眼，掀開白布對沈傑說道：
「受害人是外傷性頸動脈破裂，極速腦缺血而死。從傷口來看，是用類似水果刀之類的刀具從左往右划割而成。」
寧無瑕說完又問道：「現場是什麼情況？」
「今天周六，百貨商場又有活動，門口那條路人滿為患。受害人站在路邊突然噴血倒了下去，路人嚇得四奔而散，還有幾人因踩踏而受傷，最後還是百貨商場的保安報的警。」沈傑看著死者的面容說道。
寧無瑕看了一眼正蹲在垃圾桶面前狂吐不止的聶一侖，對沈傑說道：「他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習慣就好！」
「上次他看到蔣紅英怎麼沒有吐。」
「或許有感情的因素吧，這位也不一樣啊，你看這外翻肉，還有喉骨……」
「你們能不能別說了，哇嘔……」聶一侖感覺膽汁都吐出來了，中飯怕是吃不下了。
沈傑問道：「如果是從後面挽著脖子割的，那應該有不少目擊者。」
寧無瑕搖了搖頭說道：「不應該是從後面割的，應該是前面。」
「不應該吧，沒有著力點，怎麼能割這麼深？」
還蹲在垃圾桶前的聶一侖抬頭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十字路口那裡應該有根柱子。」
「看來還是得去現場看看，因為有踩踏事故，現在沒有第一時間保護起來，拍攝的照片也沒有角度。」沈傑決定先去現場看看。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反正現在也沒事可做。」寧無瑕說道。
「那更好，多個人多點想法。」
聶一侖迫不及待的出了醫院，漱口都漱了兩瓶水。
寧無瑕上車后，對著選擇坐在後排的聶一侖問道：「你怎麼不去坐副駕？」
「陽光很烈！」
「你……陽光在我們身後！」
「等會會調頭！」
沈傑笑著說道：「年輕人是得多交流交流！」
他很少見到寧無瑕這樣跟人互動，青澀的小鬧，很純美，不禁感嘆道：「年輕真好啊！」
「沈叔你說什麼呢！」
沈傑看了看後視鏡，笑道：「我說你倆有夫妻相！」
聶一侖聽了后不覺得尷尬，反而俯身轉頭仔細的盯著寧無瑕看著，自言自語道：「原來我長得這麼帥啊！」
「臭美！」寧無瑕一把推開聶一侖，朝前面說道：「沈隊，別亂說！」
沈傑笑笑不說話，心想：這小子上道，會說話！
或許是中午太陽太烈，又或是剛剛發生了人命案，這時的十字路口沒有一個人，有的只是四根封鎖線，和一灘已經乾涸的血跡。
「看來這根柱子真的是著力點，所以噴出的血液是從這裡開始的。」寧無瑕用手比劃著說道。
聶一侖點了點頭，說道：「照片上她穿著一公分長的高跟，那兇手想必也很高。」
「割痕水平起伏不大，兇手應該跟穿了高跟的死者一般高，也就是一七五左右。」
這時沈傑嘆了口氣，說道：「又是一起難辦的案子。」
「為什麼這麼說？」寧無瑕問道。
「你們看看四周的監控，剛好她站的這裡就是個盲區，無論是哪個監控，都拍不到這裡。現在只希望小丁能在目擊者或是過往車輛的行車記錄儀里找到線索，不然又得從人物關係網裡去大海撈針。」
寧無瑕看著沉默的聶一侖問道：「哎，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到底是什麼心理，會讓人迫不及待的要在大街上殺人。」
「那你想到了什麼？」
「我在想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兇手不願讓死者多活一秒，也就是說死者手裡有什麼威脅到他的東西，而這種威脅離他很近，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死對方。」
「對！肯定是這樣。」沈傑仿然大悟，問道：「那然後呢？」
「可是她死的時候身上沒有包包，也沒有手機，這是一個公司副總會做的事嗎？」
寧無瑕說道：「也有可能那些東西在她的助理手裡。」
「不可能，她不是明星，助里又不是經紀人，現在這個社會手機越發重要了，她不會交給別人的。」
沈傑打了個電話后，招呼二人回到車裡，說道：「等小丁的監控就知道了，如果她之前手裡是拿了包包或什麼東西的，那線索就出來了。」
不一會，小丁來了電話，從百貨商場大門口的監控顯示，畢蓮出來時，確實帶了一個a3紙大小的公文包。
這個公文包是一個突破口，就看能不能在事發后的監控里找到拿著這個包包的人。
「那我們現在去黑白棠服裝公司看看，希望今天他們沒休息，或許那裡會有什麼線索。」
黑白棠服裝公司的辦公樓和工廠都在郊區，離市區二十多公里路程。路上的時候他們隨便吃了點涼麵、麵包之類的充饑，聶一侖只喝了幾口水。
一輛車疾馳著與他們擦肩而過，聶一侖回頭看了看，沈傑說道：「這是趕著投胎嗎？出了事害人又害己。」
寧無瑕說道：「明顯超速了，可惜這裡沒有監控。」
「你怎麼知道沒有監控？」聶一侖問道。
寧無瑕雙手微握，不開心道：「看不到頭頂藍天的，哪來監控！」
沈傑笑道：「臭小子，追女孩不是這麼追的！」
「我沒……」聶一侖突然喊道：「沈叔，你看前方，好像是起火了。」
果然，前面幾公裡外的上空，濃煙滾滾，在萬里無雲的藍天下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