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羽民史
猩猩的呱雜訊將張芋吵醒，她揉揉眼睛，發現身處一片矮林。
林子東面有一座高山，西面有一條河流，兩隻猩猩正拖著復橘豆往河邊去。
張芋本想趕走猩猩，但看著復橘豆那滑稽的樣子，索性跟了上去。
猩猩在河邊嘰嘰喳喳，一隻巨大的龍頭突然探出水面，嚇的張芋跌坐在地。
龍頭看到復橘豆口水直流，兩隻猩猩更加吵鬧，似在邀功求賞，龍頭口吐人言：「滾！」
磅礴氣勢將猩猩嚇退。
龍頭張開巨口，正欲吞食那個倒霉蛋，張芋聲音哆嗦：「豫州...豫...梁...鎮。」
天工發動失敗，但那神力涌動卻被發現，龍頭瞪圓了雙目向張芋瞧來：「大禹？」
羽民科技，我們這個年代就存在。
最早，他們是做聖朱尼佩洛（上載新生）的，就是把將死之人的意識提取成數字信號，貯存在龐大的網路空間里。
在世親人可以通過虛擬感知設備與他們交流互動，形成一種另類的永生，遺世獨立，羽化登仙，遂起名「羽民」。
孔壬領倆二八凶人，跟著鄭煥和三毛軍，來到羽民科技遺址，遺址位於滅蒙全息導航的東南面，靠近南山。
入口處那座標誌性的羽民像已經半塌，長長的腦袋只剩半個，嘴部是鳥類的尖喙，背上那對雙翅也不見蹤影。
孔壬：「此處我來過數次，早已沒有羽民的痕迹。」
鄭煥：「當年，上載新生盛行，不把去世親人貯存在羽民被視為不肖。羽民科技大力完善虛擬世界，讓新生的人們可以在這裡交際生活，就跟現實世界一樣。」
孔壬不耐煩道：「所以呢？」
鄭煥續道：「人類一旦有了溝通，就會產生各種情愫，羽民世界不死不滅，各種法律、道德、倫理問題產生。比方說，丈夫先去世，妻子將他上載到虛擬世界，只為將來團聚，但丈夫在這裡與其他女性有染，妻子一氣之下要將他抹除。」
「然後呢？」
「迫於輿論壓力，加之，當時的伺服器已經承受不了日益劇增的龐大數據，羽民科技宣布關閉虛擬世界，轉做資本。但是，羽民的初心依舊是上載新生世界，所以我讓手下重啟了一部分伺服器，發現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孔壬凝視鄭煥：「最好是剛發現的。」
他們來到虛擬感知正廳，鄭煥解釋道：「用這裡的設備，就能讓意識進入到那個世界，三毛軍進去后被守護那裡的天神不廷胡余趕出。」
鄭煥做了個請的手勢，孔壬疑道：「你怕了？」
鄭煥：「是的。」
孔壬冷笑：「最好是。」
他進入虛擬感知設備，意識上載...
有一座成山，甘水流入這裡。
去往成山的島嶼上住著一個天神，他身材高大，耳朵上掛兩條青蛇，腳底踩兩條紅蛇，身邊祥雲環抱，正是那天神不廷胡余。
鄭煥看著失去意識的孔壬，又看看守在一旁的二八凶，便命三毛軍集體進入虛擬世界，他自己則步出羽民遺址。
另一邊。
似是諂媚，似是求饒，龍頭向張芋問道：「你是大禹？」
張芋依舊坐在地上，勉強穩住心神：「我有大禹神識。」
龍頭吸一口氣，氣流將張芋拉起，龍頭試探道：「大人，可否幫小神一個忙？」
張芋好奇：「你說說。」
龍頭道：「我本是天神窫窳，卻被貳負殺害，天帝念我無過，便將那兇手拘禁，可否幫小神問問那兇手，為何殺我？」
張芋問道：「兇手在何處？」
「在...」
復橘豆醒轉過來，剛睜眼，便見一巨大龍頭，嚇的他倒爬三尺，將草地犁出一道淺溝。
張芋見了哈哈大笑，窫窳也發出洪亮笑聲：「這個人類真沒用。」
張芋想起大師傅的囑咐：拜窫窳，問天道，便向窫窳微微欠身，問道：「那兇手拘於何處？」
窫窳大為受用，道：「在...」
羿射九日，箭箭致命，朌蒙「引仙」入身，手持紅色神弓，射出九支白色神箭，窫窳當場斃命，沉入水中。
持弓朌蒙宛如天神降臨。
張芋叫道：「你幹什麼？」
朌蒙散了引仙，神弓也隨之消失，不解道：「敗窫窳啊。」
張芋：「那你為什麼殺它？」
「不是敗窫窳嗎？」
「拜！拜見的拜！大師傅是讓我們幫助它，再問天道。」
朌蒙：「你師父讓你拜它，我師父可是讓我殺它。」
張芋問道：「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可是后羿！」
羽民世界。
不廷胡余見來人，出言警告：「前方乃禁地，速速離去。」
孔壬觀察著四條奴蛇，兩青兩紅，便知不廷胡余身份。
他道：「你是那南海海神，我是水神共工，今日就看這甘水聽你還是聽我。」
水神與海神的戰爭，甘水成為媒介，那真可謂萬里觸山動，盤渦轂轉秦地雷，巨靈咆哮擘成山，洪波噴箭射南海。
孔壬見那不廷胡余越戰越勇，不知疲倦，似無止境，而自己已有頹勢。
只得念道：「天傾西北，故日月辰星就焉；地不滿東南，故百川水潦歸焉。」
那是他怒觸不周山的力量，孔壬化為一團焰火撞擊在不廷胡余身上，不廷胡余瞬時化為齏粉。
孔壬席地而坐，面色蒼白，納天地之氣為己用。
三毛軍降臨，留四人為孔壬護法，其餘展開機械翅飛入成山，羽民科技正在山中，一片欣欣向榮。
羽民科技是最先提出人類將失去生育能力的科技公司。
他們發起了一項人類自救運動，提前保存生殖細胞，即精子和卵子。
但是，生殖細胞的所有權要歸屬羽民，當時的跟進者寥寥無幾。
成山中的羽民部隊迅速集結，他們背生雙翼如臂驅使，在空中的靈活性遠超三毛，武器是一對金屬利爪，將三毛軍耍得團團亂轉。
有一三毛首領學於鄭煥，看出那羽民利爪只可近戰不可遠攻，便號令三毛軍拉開戰線，用祝融槍遠程灼燒，瞬間挽回頹勢。
眼看不敵，鷙鳥官（軍銜代號）季路用三首六道傳音：「將士們！我們是羽民的最後一道防線，用我們的身體擋住敵人的火炮，沖啊！」
羽民軍拚死衝殺，死傷無數，季路也被三毛合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