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兇手辯論

那悲痛的叫聲響徹了整個會場。大屋也隱約察覺到男人插嘴的時候想說什麼。『有5處沒拍到』是指『有5處可能性』。也就是說，侍者和兇手發生碰撞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五分之一，少年是在隱藏這件事的同時進行談話的。

這一點用表演這個詞來形容更為貼切。

「就像小學生練習漢字一樣。如果寫了應該用虛線寫的漢字，寫了「海」，誰都會照著虛線寫「海」，誰也不會在那裡寫什麼「山」。這也是一樣的。對大家的思考來說!你現在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聽了兇手的話，少年高興地笑著拍手。

「哈哈哈！漢字練習！兇手啊，你說得真好啊！」

「這可不是笑話！」

即使自己的計策敗露，少年那從容的態度也絲毫沒有改變。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為什麼要把我弄成兇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

少年還是笑著。

「沒錯。」

少年像是有了認同似的點了點頭。

「兇手先生說的是對的。我保持沉默。兇手也好，大家也好，都會忽視。」

少年沒有任何惡意地爽快地承認事實。

「確實，除了這裡以外，還有4處侍者沒有被監視器拍到的地方。那個正如兇手所說。但除了這裡之外，還有四處可能替換紅酒的地方，這種可能性為零。」

「看，看！你終於承認了。就像我說的那樣………啊？現在怎麼回事？」

對於柯南少年的回復，兇手本想繼續追問下去，卻突然停了下來。少年在混亂中說的最後一句話吸引了注意。

「兇手先生說我刻意迴避這些解釋，確實如此。我故意沒有提及這些可能性。」

「聽聽！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那是因為那四處發生的可能性為零。」

「………」

再次沉默。少年斷言可能性為零。男人的聲音已經被氣壓住了，比剛才弱了幾分。儘管如此，男人還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所以你，是不是……」

少年柯南伸出手，僅僅這麼一個舉動，就壓制住了男人。

「關於這一點，我來解釋一下。很簡單，真的很簡單。」

說著，柯南指著地面。

「兩人是在紅白交叉點碰在一起的，這一點一看地板就一目了然了。如果你看一下排列在線上的紅酒杯，就會發現很奇怪的地方。」

地板上的侍者紅線上有40個紅酒杯。

「數量不對吧？」

少年說。

「第一個紅酒杯在起點是0秒起算的，第二杯放在2秒后的位置，所以不用想得太複雜，兩個酒杯就算2秒。然後，以1秒為單位，在監視器里出現侍者的情況，就放一個紅酒杯。數量是40個。結果，沒有被拍到的地方有5處。從出發到終點用時53秒。這顯然很奇怪吧。是哪裡呢？」

「那是…………」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兇手啞口無言。這是怎麼回事?大屋也不太能理解。

柯南接著說。

「這很簡單哦。紅酒杯不應該是40個，而是必須有48個。」

「啊那………」

聽著少年的話，兇手和會場的人將臉轉向地板，進一步靠近地面。

如前所述，在侍者的紅線上，只放了40個紅酒杯，並不是48個。

「這條線上放的紅酒杯是『53秒以1秒為單位截取的侍者軌跡』。所以5個地方沒有被監視器捕捉到，那個部分的紅酒杯也不在。五十三減五等於四十八。紅酒杯應該有48個。」

大屋完全理解了那個說明。

「那為什麼紅酒杯的數量不夠呢?其實這也是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的簡單的問題。監控攝像頭真是太棒了，沒有一個地方是連續拍不到的。」

那是為什麼呢?為什麼紅酒杯的數量不夠呢?

「答案很簡單，那就是『有一段時間連續沒拍到』，正是這樣」

少年走著，然後在某個地點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

那裡，是兇手和侍者的線交叉的地方。

從侍者的起點到第二個酒杯和第四個和第五個紅酒杯，正好在中間的地方。第四個和第五個紅酒杯相距2米左右。那裡是侍者的第一個死角。

「第四個紅酒杯和第五個紅酒杯中間是攝像頭的死角，也是空白的1秒地點。所以沒有放紅酒杯。然後也是紅白線交叉的地點。是兩人下午6點18分44秒的地方。」

少年更加確信了自己的話。

「為什麼紅酒杯的數量會少?為什麼我能斷定這裡就是交換毒酒杯的犯罪現場呢?讓我同時回答你。」

一瞬，一眨眼的工夫，少年回答道。

「因為從下午6點18分44秒到下午6點18分54秒這10秒鐘，侍者一直呆在這個地方。」

包括大屋在內，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想了一會兒，然後下一個瞬間，就真的很簡單地理解了這一切。

「原來如此！」

刑警大喊大叫。

「原來如此，這麼一想，確實是這樣，這是我應該明白的事。」

著名數學家懊悔地咆哮著。

正如柯南所說，紅酒杯減少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進入監視器的死角」。如果進入監視器的死角，就無法被拍到，也就沒有辦法放紅酒杯。

還有一個是「留在原地」。只要在原地停留，就能把總數53個紅酒杯，1秒減去1個，2秒減去2個。

如果那個地方是監視器的可視區域的話，就會放一個紅酒杯，之後停留在同一地方，所以要重複放。紅酒杯會在同一地點堆積起來。

如果那個地方是不可視區、死角的話，根本就不會被拍到，所以不會放紅酒杯。

如果繼續停留在不可見區域，就會出現「不能放的紅酒杯越積越多」。就會形成看不見的紅酒塔。

監視器中拍到的40個紅酒杯+相機中未拍到的紅酒杯（1秒）×4處+相機中未出現的紅酒杯（10秒）=53，如此計算，所有的邏輯都合乎邏輯。

這是一般情況下一瞬間就能理解的話。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件事呢？

「侍者的死角一共有5處。下午6點18分44秒~54秒，下午6點18分58秒，下午6點19分03秒，下午6點19分15秒，下午6點19分23秒。已經拜託刑警進行了確認，這些都被清清楚楚的記錄在了監控錄像的數據中。用實際的錄像進行確認，后4處在下一個瞬間，侍者就會馬上出現在監視器中。也就是說沒有規律，侍者一直在走著。」

在1秒鐘內與人碰撞，灑落紅酒，交換酒杯。如果不改變侍者的速度，像擦身而過一樣神機妙算地換紅酒杯，是不可能的。

「這是一個空白的，需要10秒的地方。這是一切的開始，也是把死亡之酒放在盤子里的犯罪現場。」

少年的話已經沒有人反駁了。

「接下來是倒推。秒速1米23的侍者和秒速2米45的兇手在7秒后相撞，如果知道這一點的話就簡單了。計算兩人相撞的地點之間的距離，這已經是算術的世界了。」

秒速出來后，知道所用的時間，就可以用秒速×秒數=距離這樣的公式來得出答案。

「但是，如果是7秒這樣的剛好的數字就好了，不過，從起點到碰撞正好7秒的事也不太可能。當然會產生微小的誤差。」

從下午6點18分37秒03的起點開始，相撞的時間是下午6點18分44秒03，完全是7秒的情況肯定不存在。現實中流逝的時間並不一定是數學課上學到的那麼剛好的數字。周圍的人覺得都會有那麼點誤差，絲毫沒有抱怨零逗號以下的世界的意思，但少年卻毫不妥協。

「誤差是0.25。這是我用絕對時間感做的修改。也就是說，7.25秒后發生碰撞，如果這樣計算的話，就可以修正公式。」

然後，根據這個數字進行計算.

「侍者先生，每秒1米23厘米×7，25秒=8米91厘米75毫米。兇手先生，每秒2米45厘米×7，25秒=17米76厘米25毫米。這樣,恩，這是人的自然動作，我就以毫米為單位。」

「那麼，我重新再問一遍好嗎？」

少年馬上又恢復了之前無所畏懼的神情，向刑警問道。

「刑警先生。剛才測量的距離是多少？」

「我再說一遍。你說得沒錯。侍者是8米91。那邊的那個人是17米76。」

「也就是說，我剛才的計算和推理都沒有錯。」

攤開雙手看著人群。

刑警用最簡單可靠的方法「測量」得出了答案，少年用「速度」和「絕對時間感」的「計算」得出了完全相同的答案。結果，犯罪現場被發現的同時也證明了少年「絕對時間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