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寶劍」初露鋒芒
根據王劍虎提供的地址,李乘風牽著驢車很快便購置齊了物資,在客棧匯合后后便動身回家,一切都還順利,就是王劍虎有些忐忑,他擔心自己買的手鐲紅姨會不喜歡。
可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點小意外。
在揚州城到九龍鎮的路上有兩條路,官道與山路,為了快點到家,二人選擇了較近的山路。
路上需經過一個座山名為奇山,奇山上據說有有個山寨,住著一窩山匪,平日里打著劫富濟貧的口號,收點附近村子的供奉,缺錢了又去搶一搶鎮上的幾家商賈大戶,日子也還算過得滋潤。
可最近,山匪頭子黃忠良犯了愁。原來是揚州城幾個大官都換了人,連附近的縣鎮上的縣令老爺也換了幾個,讓他們以前跟官府打好的關係一下子就黃了。現在搶大戶人家的,人家抱上了新官的大腿,根本不帶怕的。去村裡收供奉?上一任的縣令離職前將稅收到幾十年後了,哪還能從那幫窮鬼身上搜刮點油水來。可奇山上下幾十來號兄弟不養不行啊。
黃忠良沒了折,只好乾起了剛開始當山匪時的老本行——收過路錢。說是收過路錢,其實凡是被他們看到的,無一例外,連身上衣服都得扒光,好運的能留條小命,稍有反抗的,連全屍都沒有。
收了幾天過路費,倒也劫了幾次過路商販,可估摸是消息傳開了,有錢的怕綁,有姑娘的怕搶,於是這條道也沒人走了。
黃忠良嘆了口氣,他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可實在是無奈之舉啊。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門外小弟卻突然傳來喜訊。
「大……大……大哥,好……消息!」小弟還是個結巴。
「什麼事!」黃忠良從虎皮大椅上騰地一下起了身。
「來……來貨了。」小弟很高興,本就結巴的他說話就更加不順了。
「你來說!」黃忠良一臉嫌棄,指了指另外一個小弟。
「大哥,我們來運了,山下來了駕驢車,車上滿是貨物。」
「幾個人?」
「就兩個!一個殘廢,一個半大小子。」
」就兩個?看清楚了,可別是官府放的餌料。」
「大哥,放心吧,都看清楚了,前後一里地都沒有官府的人。」小弟很興奮:「大哥,趕緊動手吧。」
黃忠良眉頭一皺,覺得有些不對勁,兩個人也敢帶著一車子貨走山路?不過山上都已經快揭不開鍋了,也容不得他猶豫了。
「出發!」黃忠良大手一揮,帶著一眾小弟浩浩蕩蕩的下了山。
此時,山下李乘風和王劍虎一前一後,中間是滿載貨物的驢車。
顯然,土匪口中的一殘廢一半大小子就是他們了。
突然,前面有三人截住了去路,山路很小,想繞過去根本不可能。
「是山匪!」王劍虎低聲說到。走南闖北多年,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看前面三人突然從山中出現,便知道了來者是什麼人。
」山匪?」李乘風走上前來,看了看前面三人,一個個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甚至有些瘦弱,三個綁一起還沒王叔一個人壯呢,若非他們手中都握著幾把粗製濫造的砍刀,李乘風會以為這是流民乞丐。
「王叔,讓我來!」看著三個瘦得跟竹竿似的山匪,李乘風有些興奮,練了那麼久的劍法,正愁沒人給自己練手呢,來的三個山匪正好能讓他們看看點蒼劍法的威力,也讓自己未來的寶劍飲上幾口鮮血。
李乘風解下身後的隕鐵條,緩緩朝三個土匪走去。
突然三個土匪身後又漸漸冒出了幾十個人,個個凶神惡煞,很明顯,前面三個只是探路的。
李乘風戰術性地吞了下口水,收回隕鐵條,緩緩退了回去。
「王叔,你先來,我看著貨物。」
王劍虎:……。
李乘風:並非我怕死啊,我只是略有些惜命,況且這貨物也比我更重要不是嗎。
「交出貨來,饒你們不死。」李乘風灰溜溜挪回去的樣子恰巧給黃忠良看得一清二楚,黃忠良頓時放下了戒備,看來不是什麼高手。
黃忠放話也是有規律的。若是有鏢師保護的商隊,都是問幾個小錢意思意思得了,若是遇到十幾個家丁護衛的,則會先放點好話,留下點買路財啊什麼的,實在不行再動手,像是眼前這種只有兩個人的,那麼大可不必那麼多廢話,直接問要錢還是要命就是了。
「不知是好漢哪座山頭的當家啊?」王劍虎高聲問到。
「奇山黃飛龍!」黃忠良回道,山大王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響噹噹的外號,「飛龍」就是他的外號。
「原來是飛龍大當家啊!幸會幸會!」王劍虎客套著:「不知大當家的截住我等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這不明擺著要搶你嗎?
「大哥,跟他廢什麼話呢,直接上去砍了得了。」這邊黃忠良的小弟忍不住了。
「王叔,跟他們啰嗦什麼,你以前不也是劍道高手么?趕緊上去殺翻他們啊。」令一邊李乘風也小聲催促。
「咕咕咕咕!」
山上突然傳來鳥叫聲,黃忠良眼神一下子就凌厲起來了,那叫聲是他們山上的斥候發出來的,意思是附近沒有官府的人,可以動手。
「動手!」黃忠良手一揮,三四十個小弟們一擁而上。
「小子,你看著貨物!」留給李乘風一句話,王劍虎從驢車中抽出一根鐵棍,也迎了上去。
「王叔你放心去吧,貨物交給我。」李乘風拍著胸口保證道。
王劍虎很快便與山匪們交上了手,果然是勇猛無比,如虎如羊群,雖只有一隻手,可一條鐵棍耍得密不透風,僅幾個照面,山匪就倒了一大片。
「遇到扎手點子了!」黃忠良陰狠的說道:「找幾個人繞過去,把貨搶了。」
「是!」
李乘風正站在驢車上觀摩著前方的激斗,並不斷地給王劍虎大聲叫好。突然餘光一掃,看到幾個山賊悄悄地摸了過來。
「大膽賊子,受死!」李乘風怪叫著,拿著隕鐵條狠狠地向一個山匪抽去。
「啊!」山匪手臂被砸中,骨頭斷裂的聲音伴隨著慘叫聲一同發出。
「打了兩個月的鐵,李乘風看著要比以前壯實得多,加之本身武道基礎就很不錯,又練了兩個月的劍法,此刻廝殺起來竟也有模有樣的。
「兄弟們,一起上,殺了他。」其中一個山匪見李乘風有幾分身手,也不敢大意,對他形成合圍之勢,準備一同出手將他拿下。
「來呀!」李乘風站在驢車上,舉高臨下,惡狠狠地叫到。來玩笑,小爺我被幾百個官兵圍著的時候也沒帶怕的,會被你們幾個小毛賊嚇到?
四個山賊分別從四個方位撲向了李乘風,李乘風一個翻身下了驢車,口裡大喊著什麼點蒼劍法第一式摘星,第二式斬月什麼的。
山匪們雖然叫得狠,可誰也不想第一個冒頭,一時間竟被李乘風逼得連連後退。
「受死!」突然李乘風大喝,又一名山匪被砸中腦袋,癱倒在地。
眼看同伴越來越少,山匪們心越來越慌。
「風緊,扯呼!」突然山匪們聽到後面的兄弟們大喊。
幾個山匪一回頭,卻發現他們的同伴已經倒了大半,那個獨臂男人在山匪群中如入無人之境,一個同伴竟被他一腳踹起兩丈來高,嚇得他們肝膽俱裂。
一眾山匪頭也不回,紛紛逃命。
…………
大戰過後,除了幾個傷勢過重或者已經不知死活倒在地上的,其餘的都逃回了山上。
王劍虎和李乘風也沒有深追,他們不是來剿匪的,只是兩個普普通通的打鐵匠罷了。
「去!」李乘風將一個躺在地上哀嚎的山匪踹到路旁,趕著驢車繼續前行。
山上,躲在樹上的黃忠良看著兩人走遠后,一臉陰狠,踹了一腳身旁的小弟:「去,將傷了得弟兄拉回來,傷得過重的就丟到山下去。」
經此一役,奇山好漢們傷筋動骨,本就困難的山頭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過了奇山後,在走不到三十里路就是九龍鎮了,一路上李乘風顯得十分亢奮。
「王叔,你看我剛剛那幾招瀟洒不瀟洒?」
「沒看到。」
「王叔,你看我現在一個人打七八個山賊已不在話下,這算幾品高手?」
「不知道。」
「王叔,你以前是幾品的高手啊,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不可以。」
李乘風等人走了之後,山賊們又下山來攙扶倒下的弟兄們。
「動作麻溜點!」黃忠良鬱悶極了,干這行這麼久了,沒遇見過這麼倒霉的事,但此刻他也只能將怒火發泄到小弟們身上了。
「大……大……大哥,又……又來人了!」突然那個結巴的小弟湊到黃忠良身邊,指了指身後。
黃忠良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背著一個包袱站在不遠處,看到山匪們抬人的抬人,搬屍的搬屍,呆在了原地,而後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黃忠良大喝:「什麼人!」
「各位好漢,在下乃一無名書生,此番北上只為進京趕考,博取個功名,經途徑寶地,還望行個方便。」書生一看跑不掉,只好轉過身來,向山匪們行禮。
只見此人劍眉星目,鼻樑高挺,一表人才,英氣十足,又不乏書生儒氣。若是李乘風在此,肯定會對此人感到不喜,因為李乘風向來不喜歡長得比他還俊的。
「哦,你說說怎麼個行方便啊?」黃忠良玩味地說道,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那書生的包裹。
「哦,好漢稍等。」年輕書生似乎剛反應過來,忙從包裹中掏出一綻銀子來,放到黃忠良手裡來。
「弟兄們今天吃了苦頭,這點銀子怕是不夠啊?」黃忠良露出貪婪的目光,他在書生打開包裹時分明看到了銀燦燦的元寶。
「大哥,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扒光了,這細皮嫩肉的,跟小娘皮也差不了多少!」一個性急的山匪一臉猥瑣的說道。
「哈哈哈!」一眾山匪會心大笑。
「各位,你們確定嗎?」一直低聲下氣的書生突然嘴角露出笑容。
「嗯?」黃忠良突然感受到書生的氣勢突然變了,讓他有些心忌。
「真遺憾,諸位挑了條死路!」書生又緩緩說道。
「不好!」黃忠良突感殺機來臨。
「啊!」
整個奇山下,傳來陣陣慘叫。
…………
半刻鐘后,年輕書生緩緩從黃忠良手中拿回那綻銀子。
而黃忠良,躺在地上,兩眼圓睜,瞳孔散開,顯然已經死去。
再放眼整個奇山腳下,一眾山匪都躺在了地上,無一例外都是脖子留有一道深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