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章 宿醉

「申風，你感覺婉兒怎麼樣？」

「她很好……對我很好……」申風微微點頭，說完才注意到江晌的那灼熱認真的目光。

「你也能看出來吧，婉兒她是真心喜歡你，如果我說我想把婉兒託付給你，你願不願意？」

一道霹靂甩到申風的腦門，讓他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他不是沒料到這種情況，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這……得看江婉自己的想法……」申風有點不敢去看江上的眼睛。

「她那邊我會再去溝通，我現在是在問你的看法。」江晌眼神不知何時嚴厲了許多，看申風許久沒有回應也是怒斥一聲：「是男人就爺們一點！」

「我……」申風目光漂浮不定，猶豫半晌后還是咬了咬牙，猛地低頭，像是一個認錯的孩子「恐怕不行——！」

人仙殊途……更何況凌風自己現在很有很多問題……

申風的聲音不大，但卻很有力量……饒是江晌這樣豪放的人也是怔了許久，似乎在他看來申風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江晌喝了口酒，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看著遠方的倒映著月亮的海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我年輕的時候也總是擔心照顧不好孩他娘，你是這個原因嗎……」

申風搖了搖頭。

江晌又大灌一口烈酒。

「是因為婉兒不能說話？」

申風再次搖搖頭……

又是許久的沉默。

「我知道了……」江晌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那份氣力。

「婉兒後天殘疾……不好嫁……不過我也不會讓婉兒嫁給行家那個混混小子……這次賣了船塢，就開始專心考慮這件事吧……」

「喝酒……」江晌拿起剩下不多的酒，開始一口一口往嘴裡灌，沒了之前的豪放勁，話也變少了很多。

申風看了看懷中幾乎滿著的酒，心情同樣不好，咬破了嘴唇，將酒罈舉過頭頂。

咕嘟咕嘟——

一口……兩口……，申風喝水都沒敢這麼喝過，凡人的身體也不知道能否撐住。

這種喝法，饒是自稱酒鬼的江晌都被嚇到。

「臭小子！我又沒怪你！至於這麼喝嗎！」江晌劈手奪過申風的酒罈。

他晃了晃，發現就這麼一會半壇就沒了，就算是他這樣的老酒鬼，喝了一路才喝完這麼多。

「對不起……」申風忍著喉嚨和腹中鑽心的火辣說道，沒一會，一股暈眩感便衝上大腦。

「啊……我女兒那麼好你都不要，確實該道歉。」江晌將酒罈放到一邊。「不過……什麼原因能說說嗎？」

「以後……我會告訴您……」凌風忍著腦袋的眩暈，認真說道。

「那還是不用了……」江晌嘆了口氣，搖搖頭，將兩壇酒合為一壇蓋上，站了起來。「該走了……」

……

申風扶著腦袋，儘可能讓腦袋不那麼搖晃，跟著江晌往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明明之前感覺很短的路程，這次卻感覺走了幾天一般，才看到許些亮光。

「一口氣喝了那麼多，真佩服你還能走這麼遠。」江晌看了眼申風，停了下來。

「明天……」

江晌看著不遠處家的方向，嘆息道。「明天你就帶著東西，離開這裡吧……」

申風搖晃的身子一僵，聲音略顯顫抖「去哪……」

「哪裡都行……能謀個生計就好……」

「婉兒她心裡眼裡都是你，你繼續呆在這裡……」江晌沒有說完，因為他看見申風重重的點了點頭。

「走吧……」

……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又喝酒了吧。」兩人的腳步聲很明顯，剛靠近就看見江母推開門走了出來。

「申風也在，這……又被你灌酒了吧？我說你……唉……我等會去沏壺醒神茶。」江母無奈的搖搖頭，扶著江晌往房間走去。

一個青色的身影從兩人旁竄出，一下子撲到了申風身邊，兩手在面前飛快的做出各種手勢，以表達她的興奮。

申風看著身穿青衣的江婉，猶豫的看了江晌的方向一眼。

「讓他兩聊聊吧，今晚我們就別打擾他們了。」江晌無奈搖搖頭，開口好似對著江母說道。

……

『你以後都在我家住了嗎？』江婉做著手勢期待的問道，眼中的閃著亮光。

「不……」申風抿抿嘴，想了想之前江晌說的話，猶豫片刻后笑了一下「就一晚。」

江婉的小臉瞬間寫滿了失望，不過很快，她柔軟的小手扯了扯申風的臉，隨後又打起了手勢。『你難得笑了呢！』

……

兩人來到了昨天坐過的石頭上，江婉手勢打個不停。

『昨天喝醉了，今早沒起來送你們走！不過真沒想到，今晚你又來了！』

『你是不是被我老爸灌酒了？可惡！那個酒鬼！你以後可不能像他一樣。』

「……」酒勁還沒過，申風低頭看了看腳下，沒有開口。

『你怎麼不說話？好歹給我點回應啊！』江婉鼓起了小臉，用手掐著申風的臉表示不開心。

不能說話的她，恐怕最害怕遇見的就是無法得到回應。

「那我就說說我以前遇到過的事情吧……」申風回應。

『你記起以前的事情了？』江婉驚訝的問道。

「記起了一部分。」申風苦笑了一下。

「我曾經去過蒙德，那裡……有一群很有意思的人……」

「討厭酒甚至立誓要摧毀蒙德酒業的酒保……拒絕喝酒的酒庄老闆，他甚至掌控了蒙德大半的酒業……」

「一直喊著復仇，卻從未實行過的的騎士……他表面看起來對誰都有敵意，但其實卻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

「還有哪裡的代理團長大人，一天的工作表排的滿滿當當，甚至精細的每分鐘，真是恐怖，明明只要推脫掉那些無意義的瑣事就能省出大量的時間……」

「中二病少女……幻想著自己是斷罪女皇……不過這也是她生活的動力，他曾經甚至因為幻想破滅而想過自殺……但就是這個時候一隻雷電烏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拯救了她的夢想。」

『我的夢想就是，你能一直住在我家！』江婉感興趣的聽著，突然比出了一個手勢。

「是嘛……」申風苦笑一聲后問道。「如果有一天，你能恢復你的聲音，還會這麼親近我嗎？」

或許等到試煉結束，用仙人的力量可以恢復她的聲音。

『……』江婉突然皺起了眉頭，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許久之後才給申風答覆。

『如果恢復聲音會讓你遠離我的話，我可以不要聲音！』

江婉的手勢很堅定，讓申風目光都顫了顫。

真抱歉……成為你生命中重要的人……

如果這是個夢該多好……夢醒了，一切就不存在了。

「我繼續說說我的經歷吧……後來……」

申風看著天空的星星和月亮，講了不知多久，突然感覺肩膀一沉

轉過頭，才發現江婉已經睡去，小腦袋搭在申風的肩膀上。

申風伸了伸手，想摸摸著粉嫩的臉蛋，猶豫半晌后還是放棄。

「回屋睡吧，在外邊會著涼。」江母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身後，一遍扶起江婉一邊說道。

江母試圖抱起江婉，但試了試后還是放棄，目光看向申風。「能幫我一下嗎？」

申風略作猶豫後點了點頭，輕輕抱起了江婉嬌小的身子。

「以前我也像你這麼抱著江婉……唉，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真是的，我都抱不動了。」

申風跟著江母來到了江婉的房間，把江婉輕輕的放在她的床上。

「走到哪睡到哪……還是小孩子嘛……」江母寵溺的摸了摸江婉的頭。

「嗯……」申風站在一旁，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

親情，是他沒能感受過的，說不羨慕是假的。

「醒神茶我送到你的客房了，還有些摩拉……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老頭子那邊說過了，早點睡吧。」江母突然開口說道。

「好……」申風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看了眼熟睡的江婉，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