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個混蛋
「啊哈……」
燕三郎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五隻野兔結結實實打臉。
嘭！
一米八的大個直挺挺倒了下去，身體周圍瞬間揚起灰塵。
燕三郎表情猙獰，顫顫巍巍地舉起右手指著黃霓裳，口中有氣無力、斷斷續續說，「沒……沒想到，你……你居然這麼……狠，啊……我……死啦！」
他腦袋向左一歪，露出長長的舌頭，再也沒了呼吸。
廚房裡安靜得可怕，只聽見灶膛里傳出呼呼的火聲。
兩個女人立刻跑到燕三郎身旁，一左一右扶著他坐了起來。
「燕大哥，醒醒，你別嚇我啊。」
風琴大聲呼喊，還搖了搖他的腦袋，發現沒有反應后又伸出食指探了探鼻翼。
「燕大哥，死了？」她目瞪口呆。
黃霓裳則完全不同，先是並食指中指探頸動脈，再抓起他的左手按壓脈搏，過了良久，她喃喃道：「他真死了？！」
「一個人可以沒有呼吸嗎？」風琴哭泣著問道。
「能。」黃霓裳說，「武功極高的。」
「那燕大哥武功高嗎？」
黃霓裳木然搖頭，「我不確定。」
突然她環抱燕三郎，伏在他的肩膀上憂傷地口中發出類似打嗝的聲音。
燕三郎本來只想逗逗黃霓裳，沒想到這兩個女人居然真以為他死了，這把玩大了。
他暗用內勁，把封死的幾大穴道重新打開。
雙眼瞬間睜開。
黃霓裳正緊閉雙眼，伏在他肩膀上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右眼餘光掃到風琴，只見她也靠在自己肩頭，正痴痴地望著地面。
啵！
「嗯？」
黃霓裳慢悠悠轉過臉，差點和直勾勾看著她的燕三郎來了個接吻。
急忙鬆手的同時，她一把將燕三郎推開。
「你……你這小混蛋，居然裝死騙我。」她摸著發燙的右臉，氣憤地說。
風琴卻一臉興奮地撲倒在他懷裡，激動地說，「太好啦，燕大哥你終於醒啦，剛剛嚇死琴兒了。」
燕三郎一動不敢動。
因為黃霓裳一雙似乎快要噴火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
「傻姑娘。」黃霓裳喘著粗氣，上身微微起伏，「這小混蛋是騙人的。他不但壞，還膽大包天，居然敢……」
風琴鬆開了燕三郎，粉撲撲的臉蛋微微泛紅。
「啊。」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思地跑開了，「鍋里的水滾了，我去弄野雞野兔。」
跑到黃霓裳身旁時，她順手提起了兔子。
燕三郎連滾帶爬起身，笑著說，「你用手打我，用兔子打我，用腳踢我，我都沒跟你計較，現在不過用嘴打了你一下，怎麼就膽大包天了？」
黃霓裳驚叫道：「你這混蛋，你……」
她還沒說完，就見燕三郎撅著嘴朝她沖了過去。
黃霓裳瞪大了雙眼，就像是見到一頭猛獸，嚇得哇哇從後門跑了。
「燕大哥，你……是不是很喜歡霓裳姐姐？怎麼在她面前有點不一樣呢？有點……嗯，不正經。」風琴吞吞吐吐地說。
「哎……」燕三郎嘆了一口氣，「實話實說，我是對她動情了。不過，我本來就不是正經人啊。」
上輩子太正經，以致於至死都沒個女朋友。
而來到這個世界十六年，只有在南平的那六年還算正經。
畢竟，從睜眼看世界的第一天，他就覺醒了前世記憶，性格一時難以改變。
可在山上的十年，他被七個古怪的師傅成功改造，成了個不正經的人。
「還有，我準備去找人打架了。」燕三郎說，「不知道能不能活，所以剛剛一時衝動親了她。」
「會死？」
啪嗒，野雞掉在了裝著開水的木桶。
燕三郎感應四周環境，確認安全之後把自己的計劃給風琴言說了一番。
「其實也沒那麼危險。」
沒想到，小姑娘再次朝他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他，「燕大哥，我們離開這裡吧！」
「那兩家人太多了，你一個人去就是送死。」
「沒事。」燕三郎拍了拍她的後背，「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去南越國都寧平城。承諾的事還沒做到，我怎麼敢死呢。再說了，你燕大哥我有那麼傻嗎？」
「那倒是。」風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高興地說，「琴兒相信你。」
「好好好，來，我來拔毛吧。」
「不用。」風琴推開他，「男人怎麼能下廚呢？」
「不是吧？你們這裡還有這種落後思想？在大秦，好多男人都會做飯啊。」
燕三郎心道，要是在哥哥那個年代，只要在飯點推開窗朝對門望去，廚房裡掌勺的十之七八是男人。
當然，要是黃霓裳那樣的美女在二十一世紀，大概是個全能高手。
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寫得了代碼，查得出異常，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好車，買得起新房，打得過流氓。
「不用。」風琴使勁把他往後門推，「你還是去找霓裳姐姐解釋解釋吧！」
「找我幹嘛？」
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黃霓裳，看到兩人嬉戲打鬧的場景，莫名有點委屈，指著兩人氣呼呼地說：「好啊，風琴，咱倆認識三年了，你竟然幫著這個剛認識兩天的外人騙我。」
「哪有？」風琴疑惑道。
「之前你不是說他叫高俅嗎？怎麼剛剛他裝死的時候你喊他……」
「燕」字還沒有說出口，燕三郎已經左手托頭，右手攬腰，朝她那柔軟的小嘴親了上去。
黃霓裳眼睛瞪得斗大，整個人像是已經呆住，舉起的手臂久久沒有放下，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過了好久，她才反應過來想掙脫，卻發現怎麼推也推不開。
「快……」
路旁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隊黑甲劍士正從風琴家前的路旁跑過。
最前面有一條獵狗，正帶著眾人下一個緩坡。
「那是？黃霓裳那個惡女？！」
「還真是，她……她居然跟那個乞丐，哈哈哈……」
「還有臉笑。」
「啊……」
死了一個人，隊伍瞬間安靜了。在獵犬的帶領下，眾人拐了一個彎朝南邊跑去。
見人走遠了，燕三郎這才住了嘴，連連道歉，「霓裳姑娘，對不起，剛剛有鐵家的人經過，我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見她憤怒地抬起手臂，他默默閉上眼，拱手道：「霓裳姑娘，別打太狠了，我還靠臉吃飯呢。」
黃霓裳的右掌狠狠落下，卻在離臉毫釐之間停滯了。
「啊……疼疼疼。」
她使勁捏著燕三郎的左臉，咬牙切齒一字字道：「你這個混蛋，這可是我第一次……你混蛋……」
「我怕暴露身份，不得已為之。」
「說，為何隱藏身份？」
「因為是我殺了鐵雲和他三個家丁。」
「嗯？」黃霓裳鬆了手，朝風琴望去。
活了十六年，風琴還是第一次見兩個男女旁若無人地親吻，她害臊得像是剛在熱水中泡過一樣，全身皮膚都泛著紅色。
「對。」風琴點點頭，「要不是燕大哥救我，我怕是早就被……玷污殺害了。」
「霓裳姐姐，燕大哥行為和語言雖然怪異，但他絕對絕對是好人。」
砰！
黃霓裳纖細的雙手突然按在燕三郎肩膀上，暗暗用力。
這一次，他沒有掩飾自己是超凡者的事實。
「不疼？」
「還可以用力。」燕三郎笑著說。
勁力在一分一分增加。
看得出來，黃霓裳是怕突然使出全力，把他的肩膀捏碎了，是以觀察著他的神情。
直到她表情變得有一點扭曲，燕三郎卻還是微笑看著她。
一個女人怎麼會這麼美？猙獰的面部看起來有點嚇人，卻依然沒有遮住她的美。
「討厭。」黃霓裳鬆開手，生氣地跺了跺腳，「我打不過你。」
風琴有點無語，「你們是不是當我不存在了？能不能別當著我的面打情罵俏啊。」
「哪有？琴兒你又胡說。」
剛踏進門檻，黃霓裳轉身卻見燕三郎還呆在原地，又是摸嘴唇又是傻笑，她沒好氣地一把扯住他的袖口。
「快進來，跟我仔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