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滅族

第十四章 滅族

夏劍宇與曲嫣一路艱難地爬上了山頂。夜晚漆黑,瞧不清道路,他倆憑著記憶摸黑尋著小路爬到了山頂竹林中,幾乎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二人也顧不上多歇息便往竹林外趕。

此時的暗堡入口被不計其數的活死人團團圍住,許多的活死人擠不進去便不停的在外圍遊盪。而山頂這片竹林離那密道入口並不算多遠,已經有活死人遊盪到竹林的邊緣處。夏劍宇心中焦急,眼看到了竹林外,兜頭便往外闖,幸好曲嫣及時將他拉住,這才沒衝出林外。兩人躲在竹林暗處觀察著外面的情況,見到外面的活死人竟然如此之多,心中暗暗叫苦。

「少爺,這麼多的怪物,我們怎能進得了暗堡呀?」曲嫣瞧著前方擠得密密麻麻的活死人即是害怕又是發愁。

夏劍宇思來想去,也毫無頭緒,不由苦喪著一張臉嘆氣:「這麼多的怪物在此,且又擠得如此緊密,倒還真是水潑不進!當真是愁死人!」

「那……那我們該如何辦啊?」曲嫣心焦。

「我也是沒辦法了!若是我能飛過去該多好!不過瞧這情況,密道入口應該封住了,不然活死人早就進去了,即便我們到了近前也叫不開門。倒是真令人頭疼啊!」

就在夏劍宇正嘆氣的時候,猛然間發覺這漆黑的夜晚忽然明亮起來,不過入眼的光芒卻是一片血紅,這好似整個天地都被染上一層血色,連山上衝天的火光都被這血光鎮壓。

曲嫣也發覺了這番變化,不由詫異地抬起頭,卻是按耐不住掩嘴輕聲驚呼,驚愕地指著天上。

夏劍宇順著曲嫣所指,抬眼望去,頓時也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卻發現這一切竟是真的。

只見夜空中懸浮著一口巨大的血紅石棺,緩緩往山頂飄來,大地所染的血紅光芒便是從這口石棺的棺身發出。原本四周凶神惡煞不斷嘶吼的活死人群在此刻卻是安靜下來,猶如參拜帝王般紛紛匍匐在地。

夏劍宇與曲嫣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二人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切,呆若木雞。整個山頂的活死人已經匍匐在地上,夏劍宇最先回過神,瞧著眼前這般匪夷所思的場面,趕緊壓了壓曲嫣的肩頭,二人悄悄將身子壓低,躲在更為黑暗隱蔽地方,極小心地探著頭觀察天上那緩緩飄近的血紅石棺。

那血紅石棺飄到山頂之後便懸停下來,夏劍宇眼尖瞧見一個人影從那石棺內坐起身,當下心中駭然,石棺之中竟然有人!棺材不都是躺死人的地嗎?

只見那石棺中的人緩緩抬起一隻手,血紅石棺發出的血光如若受到莫名的召喚,在空中凝聚起一隻血紅的光掌,光掌猛然握成拳頭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入夏劍宇腳下的山體內。

「轟隆隆……」

地動山搖!

山體的猛烈搖動使得夏劍宇與曲嫣二人的身體難以保持平衡,二人不由互相抱住,在翻滾的地面上滾作一團,極為狼狽。

山體的搖動越來越劇烈,似乎永無盡頭就這般不斷搖晃下去!在這般劇烈的搖動中,山體從山頂開始被一分為二,隨著又一聲驚天動地的徹響,一半的山體就此崩塌,化作一堆廢墟碎石。直到此時,剩下的半座山終於安靜下來。

幸運的是夏劍宇與曲嫣身處那半座完好的山頂上,不幸的是他倆被這番劇烈的搖動震得暈死過去。

也不知這般昏迷了多久,當夏劍宇醒轉過來時,卻發現身周的竹林東倒西歪,折斷無數,整個山頂一片狼藉,入眼處皆是一道道裂縫,最令他驚駭的便是眼前的山頂竟憑空少了大半,那一拳便將整座山轟塌半邊的手段是凡人所能掌握的嗎?

「少爺,我……我喘不上氣啦!」

夏劍宇突覺懷中動了動,這才發覺曲嫣一直蜷縮在自己的懷中,被自己抱得太緊已經快要喘不上氣。

「嫣兒,你沒事吧?」

曲嫣微微喘息,搖頭道:「沒什麼大礙!只是覺得腦袋有些眩暈!」

「沒事便好!我也是剛剛醒來,那番地動山搖著實厲害,真不知那石棺之中究竟是何人,竟能有如此神通將山體震塌!」夏劍宇見曲嫣無恙,心中稍安。

「什麼?山塌了?」曲嫣心驚,撐起身子往四處觀望,這才發現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由連連驚呼,「那些怪物呢?天上那會飛的石棺呢?」

夏劍宇搖頭道:「我也不知,我醒來后便未瞧見!或許它們……」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青光從坍塌的半邊山體的山腳下衝天而起,映亮了整個夜空,不過卻是一閃而逝。

夏劍宇與曲嫣瞧見這道光亮,不由互望一眼,皆能發現對方眼中的驚喜,同時驚呼道。

「爹爹的佩劍!」

「碧冥劍!」

二人心下歡喜互相攙扶著爬起身,往那山體坍塌后留下的懸崖邊摸索而去。

來到懸崖邊,二人小心翼翼地伸出頭探視。

剛剛探出頭,怎曾想,一前一後兩道凌厲的劍氣呼嘯而來,一道貼著二人的頭皮刮過,削亂了二人的髮髻;一道貫入二人身前的懸崖邊,炸起漫天石末碎屑。嚇得二人趕緊將腦袋縮回,匍匐在地上不敢動彈。

過了好一會,四周並沒多大動靜,懸崖之下卻是刀劍交鳴聲不斷,夏劍宇壯起膽子再次探出腦袋,往懸崖下望去。

懸崖之下,刀光劍影,劍氣四溢。在坍塌的半座山山腰上,夏御辰帶領著各房房主與那八個被控制的傀儡激戰正酣,時而將撲近前的活死人斬作碎片。

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平素極為低調的老管家曲池方才是眾人之中修為最高的,也不知他使出何般神通,玄步虛空,憑空凝聚五條水龍環繞身周。那五條水龍威力奇大,但凡碰到水龍的活死人僅在剎那間便凍作冰雕,轉而化作齏粉漫天消散,曲池便以此為武器,獨自一人與血棺之中的老祖周旋。

那漫天的齏粉猶如片片落地的雪晶,將這片戰場染成一片妖異的雪白。

「想不到五行宗竟有門人在俗世!不過瞧你施展的術法似乎並未修鍊到精髓,乃是偏門弟子吧!嘖嘖,竟然淪落至給人看家護院的地步,莫非五行宗已經沒落如斯?見你修為不俗,不如效忠於我,便饒你性命!」

老祖猶如貓戲耗子般,操控著血棺繞著曲池躲轉,知道了曲池身份后不免動了將他收入麾下之心。

「師門聲譽豈是你這小小屍魔所能侮辱!若與你為伍,毋寧死!」

曲池勃然大怒,催盡畢生功力,五條水龍頓時白光大作,將周圍映得一片雪白,水龍紛紛離開曲池身周,帶著呼嘯之音攻向老祖所在的血紅石棺。

「哼!不自量力!」

老祖冷哼,只見血棺發出的血色光芒凝集出一道血色屏障,將曲池的攻擊盡數抵擋,任憑五條水龍輪番轟擊,屏障也未損分毫。

雖然水龍的攻擊並未見效,但曲池卻猶若未見,依舊執著地操縱著水龍不斷攻擊著。

夏家僅存的數名弟子艱難地抵抗著不斷緊逼的活死人群,他們雖為族中精銳,個個武藝高強內力渾厚,將眼前的活死人斬殺,被斬碎的屍塊堆積在他們的身周,幾乎沒過他們的腰間。但活死人不畏疼痛不懼死亡,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瘋狂湧來,或許在它們殘存的意識中僅想將眼前的數人撕碎。

即是那數名精銳弟子的武藝再高內力再強,在這源源不斷的活死人群撲殺之下,也終有力竭之時。

就這樣,一個緊接一個的夏家弟子被活死人群淹沒!

可即便如此,夏家的弟子卻無一人心生膽怯而有逃命之心,在被活死人撲倒的那剎那,依舊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將它劈作兩截。

夏御辰一劍將襲來的傀儡擊退,順勢將兩個來襲的活死人劈作兩截,卻眼睜睜地瞧見最後一名夏家弟子被活死人撲倒撕碎,無法抽身施救。

那八個被老祖控制的傀儡著實厲害,不僅本身所學武藝並無遺忘,反而更為精進,內力也是大大的增長,與各房之主相比起來已是差距不大。加之老祖從旁操縱,八個傀儡分站陣位,輔以陣術相攻,竟逼得眾人險象環生,其中功力最差的夏進財已經負傷,雖傷勢不重,但卻使得他陷入更為危險的局面。

「他們化作傀儡之刻便已身死,諸位莫再留手!結陰陽分水陣!」

夏御辰心知眾人所想,面對昔日的親人,即便已經變作傀儡,也不忍將其重創,每每出招皆以防守居多。

眾人滿面悲切心知不能再留手,聞言迅速結陣。

夏家的陰陽分水陣乃族中世代相傳的秘法,且與夏家的流水劍訣相輔相成。陣法一旦施展,陣中之人功力相合,進退如一;內力真氣如同江河般滔滔不絕,綿綿不息;再輔以流水劍訣於陣法之中,陣內四面八方皆是劍氣凝聚的劍影,如若洪水滔天,淹沒萬物。

場中形勢瞬間逆轉,身陷陰陽分水陣中的八個傀儡,眨眼間便身中數劍遭受重創,它們雖無痛覺也無畏無懼,但受到重創后卻也嚴重影響到它們每個招式的動作,此刻它們猶如滔天巨浪中的小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

夏御辰掌控著整個陣法,在重創八個傀儡的同時也將周圍的活死人納入劍陣之中絞殺,劍陣威力巨大,幾息之間便將山腰處的活死人絞殺殆盡。

「咦?這陣法倒是妙哉,竟能與流水劍訣如此完美契合,也不知乃何人所創!想不到這數百年間,這一脈孽種倒也出了些人才!」

老祖語氣冰冷,但言語中也是頗為讚賞。

「此陣雖是精妙,但卻極耗真氣,也是不堪一擊!且看我如何破陣!」

老祖收起戲謔之心,血棺猛然血光大作凝聚出一隻血色手掌,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眼前的曲池拍飛。血掌之威難以抗拒,曲池頓時身受重傷,人還在空中口鼻之處已然鮮血噴涌,身子猶如斷線風箏般直直往陣法中墜落。

夏御辰見狀心中大驚,若曲池就這般落入陣中必然會被陣中萬千劍影擊中,以他此時的傷重之身絕難活命。

可陰陽分水陣法一旦發動並不是說停便能停得下來,但夏御辰豈會眼睜睜見著曲池就此斷命?見曲池即將飛入陣中之時,竟大喝一聲,拼盡全力將陣法所攻方向移至它處。陣中萬千劍影差之毫厘從曲池身側掠過,將不遠處數百個活死人斬作漫天碎肉。

此時陣法運轉,陣中八人的功力相合,氣息相系,夏御辰這般強行改變攻擊方位使得陣法運轉就此一滯,八人頓遭陣法反噬,紛紛吐出一口鮮血。

老祖等的便是陣法停滯的這一刻,他在血棺中伸出一隻手,對著夏御辰等人遙遙一指。

原本被陣法壓製得萎靡不振的八個傀儡猶如打入了雞血,周身散發出微微紅光,身上的傷勢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突然,其中七個傀儡周身猛然紅光大作,臉上帶著妖異的詭笑,迅速往夏御辰幾人大步衝過去,雙方之間的距離本就很近,幾乎是眨眼間便已至幾人身前!

夏御辰瞧見傀儡那詭異的笑容心中頓覺不妙,強壓下胸中翻湧的氣血,變化劍招催動陣中劍影攻向這七個已至身前的傀儡。

也就在此刻,前方血棺之中卻遠遠傳來一道催魂奪命的聲音。

「屍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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