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朝堂

登基后，新皇趙眘正式入住了臨安的南宋皇宮。

雖然一同搬來的不少王府親信僕從，但因此時在謝皇后嚴厲威呵下，王府而來的僕從未將那日皇帝趙眘「癔症」言辭傳出半句，但是趙眘每天御宴都少不了雞腿。

趙眘倒也過的好生自在，漸漸適應了皇帝這個身份，也不管是不是真人秀了，至少飯菜可口管飽，有人伺候，不結費用也就算了。

皇帝這個職位做的越來越順手了，那夢中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前世本就素來萬事不過心，也便既來之，則安之，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是皇帝也得「工作」的，混吃等死遲早會被歷史拋棄的。

而這日，臨安行宮垂拱殿內。

提舉皇城司統制官曹勛正向皇帝趙眘奏報，「啟奏陛下，皇城司探子查明金國內部已生叛亂，原遼國遺民在咸平府起義，攻向金國五京中的東京遼陽府。金國內部有大量契丹遺民，已然有野火將燃之勢。更有消息金東京留守完顏雍在眾部屬軍官擁護下公然稱帝，不過此事尚待查實」

不待曹勛說完，新任樞密使張浚出班奏對「老臣近日接獲前線傳來戰報，金軍內部人心浮動，或有兵變之勢。」

「另據樞密院機速房探得消息北地似有心向大宋漢人由於不堪金人嚴苛的壓榨，聚集了聲勢頗大義軍，其中有名叫耿京的濟南人不堪金朝的繁重賦稅，揭竿而起，聯絡李鐵槍等人，轉入東山（今山東昌邑東），豎起抗金大旗，攻克萊蕪、泰安等地。義軍迅速發展，不久即聚眾數十萬人。一時隊伍聲勢浩大，並派軍中掌書記辛棄疾南下與朝廷聯絡，已經安頓在樞密院下。請陛下下旨，給其部正式告身文書，給其身份便於日後掌控。此時我軍可在京口保持威壓之勢，待金兵自亂，便可無憂。」

參知政事史浩聽得奏報「張相公所言甚是，耿京可以封為天平軍節度使，知東平府兼節制京東、河北路忠義兵馬，其部所需金銀，糧草皆可。此事皇城司著人速速去辦。這軍中書記官辛棄疾頗有膽色，且也是文人出身能穿越亂軍之中聯絡朝廷，臣以為可以給其權勾當樞密院北面房，賜同進士出身，臣思慮義軍本就良莠不齊，其不免有居心叵測之徒，將此人拉攏為朝廷所用，日後方可真切控制這支義軍。」

趙眘如同參禪入定般把玩手中這柄玉斧，直到聽到辛棄疾這個名字來了興趣，終於出現知道的人了。

「朕也認為史相公所言有理，辛棄疾這人朕聽聞文采斐然，便加封其為顯文閣侍制，此人能不懼兵凶戰危投奔到臨安，朝廷也當千金買骨。既然到了朝中，宣入宮中，朕要好好詢問北地境況。速召入宮覲見。」

「另朕聽聞已故右正議大夫陳規於紹興年間德安守城剿寇時竹竿火器，兵部庫部司可有記錄留存」

兵部侍郎是國子監祭酒兼中書舍人胡銓，出列奏對「回稟陛下，突火槍兵部皆有圖紙文檔留存，只是實物因保管不善已經失去功用，但確可仿製。」

趙眘這個穿越之人無奈歷史積累不夠，幸好機械理工技術學得很紮實。了解到這個時期南宋的冶鐵技術，火藥水平和想象中已經有很長遠的進步了。一切敵人皆是紙老虎，一戳就穿。前世美帝也好，現在的金人也罷。

不過當前的燃眉之急，還是江對岸的金兵。趙眘想開金手指也得符合歷史客觀進程。不過他覺得運用自己充實的物理機械知識，改良這個時代的兵器和交通運輸工具還是很有底氣的。只希望後面史書不要稱自己是南宋版的「木工皇帝」。

針對瓜州前線呈現白熱化局面，他決定親征！他沒有大宋傳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思維，同時也是熟讀了說岳全傳中武將在前面奮戰廝殺，後面文官大臣內訌不斷，虛報戰果。他不了解後面歷史進程，但是他相信自己看到的能掌握到的，他要掌握大宋的軍隊。再沒有以文御武這一說，也沒有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他既是太祖之後，必要戰場上立下威德，以御滿朝文武，中興大宋！

趙眘站起身說道「朕要親征！金國皇帝能親率大軍犯境，朕當率王師以定乾坤。樞密張相公留守臨安，東府相公陳康伯主持朝堂監國。兩府三司各行其事，參知政事史相公隨朕出征，殿前司諸軍將點齊麾下兵馬即刻前往建康！」

樞密使張浚已經鬢髮花白，從建炎時受高宗重用，陝西那場富平之戰，面對完顏婁室他不曾懼怕；斬殺跋扈私殺上司的曲端他也不曾猶豫；平定淮西苗劉之亂匡扶趙宋他也不曾遲疑；被秦檜黨打壓謫居也不曾氣餒；

此時，面對這位躊躇滿志的新皇雙手微顫拱手相對「陛下，老臣身為樞密使理應隨駕出征。老臣請為前線帥臣，陛下可在建康駐蹕。還請右相史公和陳康伯首相留守臨安，運籌前線糧草兵備。」

說完竟然躬身不起，這位功勛老臣赤子之心震得滿堂文武斂息不語。

左相陳康伯已經邁出半步還想進諫，請求趙眘留在臨安，此時竟也默聲不語退回班次。

趙眘很滿意張浚一語將眾文武壓制住，「甚好，樞密張相公可為專一措置兩淮事務兼兩淮及沿江軍馬，全面負責江淮防務，設立江淮都督府。同時兵部配合樞密院速造出陳規時火槍，能造出多少便盡全力造出！」

「關於霹靂炮所用火藥配比令工部儲備大量備硫磺，硝石和木炭，關於此火藥配方朕曾於夢中受太祖點撥，具體配比朕有密旨傳於兵部侍郎胡銓切記定要妥善保管，關乎國朝興復大運。」

兵部侍郎胡銓躬身領旨。

工部尚書兼國子監祭酒黃中隨即回稟「啟奏陛下，硫磺，木炭容易搜集，硝石在江南只有在人，牛馬等便池牆角收集，據查在漢中探明硝石礦，臣將盡全力而為！」

趙眘點頭應允，「兩位留守相公，朕將後宮，諸皇子交託於你們，朕欲效仿漢昭烈皇帝行拖孤一事，但此去絕非夷陵之戰！還請諸位相忍為國。」便轉身離開入后朝。內侍宣告退朝，眾臣在首相陳康伯帶領下對趙眘拱手行禮。

在朝堂中趙眘決定在兩府三省默認中通過。很快樞密院和兵部制定了詳實的籌劃。確定了由張浚為帥臣，趙眘駐蹕建康，殿前司諸班直和侍衛馬步軍等三萬人軍隊。

其中殿前司和侍衛馬步軍有馬軍兩千人騎，神臂弓八千，步兵兩萬餘。這些也是南宋朝廷在臨安府能拿出所處所有軍事力量。此時臨安府只留下包含皇城司，守城衛兵，府衙兵丁三千餘人。

另一方面，趙眘將火藥配比七成半的硝石、一成的硫磺、一成半的木炭為火藥最佳配方用密旨傳於胡銓。並著令工匠製造提煉過程嚴格按照配比，且時刻注意防潮防火。

次日，在全城百姓夾道矚目下，趙眘穿著金脊鐵甲，騎著四尺七高的青塘馬，這種馬也是只有官家拿的出來的。青塘馬是宋朝在四川邊境貿易中唯一的馬源。殿前司御前這些班直身材都是選用高大魁梧之人，百姓看到這等氣勢，不禁對這場戰爭有更多期許，也證明了整個民間對於抗擊金人有共同的認識，這浩蕩的隊伍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出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