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坦誠相待
總壇中,青衣鬆開了抓著祁景安衣領的手。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青衣謹慎了那麼多年,染靈在顧澤的手中雖說從未揚名,可也絕不欺壓良善,更何況是滲透到其他的勢力中。
祁景安恭敬一禮,道:「青衣鬼司,既委大權,為何又這般不信任?」
去年青衣力薦秦夜泊,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直接將祁景安從九壇主提到了副教主一位。
祁景安是什麼樣的人,青衣無比清楚。
秦夜泊怎麼會這般重用?
「我可以將位置讓出來,青衣,你能保證,如今的染靈,能盡數掌控?」祁景安坐在這個位子不到半年,青衣早就深切體會到了他的手段。
陰狠毒辣,不留後路。
秦夜泊的性子不是這樣的,卻放任了祁景安。
「鬼司,今非昔比了。」祁景安面色認真。
青衣又是如何不明白今非昔比?
「祁景安,你現在到底要做什麼?」這麼久以來,他也確確實實是相信祁景安有這個實力的。
莫說副教主,就算是教主,他一樣可以勝任。
「這幾天你好像很忙。」青衣是察覺到了,卻也是沒有捉到任何頭緒。
祁景安點了下頭,道:「鬼司,恕我無可奉告。」
曾經鬼司是直接聽命於顧澤的,可如今顧澤已經西去,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秦夜泊。
秦夜泊不曾懷疑青衣的忠心,甚至總壇都甩手給了他。
可青衣總覺得,祁景安有要把這個權利收回的意思。向來是秦夜泊從未提及的事,祁景安是斷然不會擅自做主,今時今日……
「祁景安,這是秦夜泊的意思?」
「鬼司指的是哪件事?」
青衣頓了一下,道:「全部。」
祁景安笑了一下,道:「我與鬼司的回答是相同的。」
都是秦夜泊的意思?青衣有些難以置信,他是看著秦夜泊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的地位,卻怎麼也沒想過,秦夜泊如今的心思,他是絲毫不知。
而秦夜泊也不在總壇中,青衣是沒辦法去問一個究竟的,他也是不敢逼急了祁景安的。
「鬼司,我知道你是看著他長大的,可我才是這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他不會離經叛道的。」祁景安這些話,不知道是說給青衣的,還是說給自己。
青衣沒有回答,只道:「祁景安,我只希望你們能無愧於教主。」
他口中的教主,只有顧澤。
七個人,先去了鬼泣山,回來的只有三個。
秦夜泊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洛飛簫,只見是這洛飛簫滿是擔憂。
「……」秦夜泊或許是能夠鎮住羅影一時,卻是鎮不住洛飛簫,畢竟他遠遠沒有洛飛簫的眼神毒辣,單單是往這裡一站,秦夜泊便是輸給他三分氣勢。
「秦教主,意下如何?」洛飛簫笑眯眯開口。
「我去就是了。」秦夜泊知道是不能再推辭,他也好,羅影也好,洛飛簫也好,三個人彼此之間,猜到了什麼,達成了什麼共識,實在是難以理清。
他只知道,洛飛簫一定給了鬼門一個,讓羅影無法拒絕的條件。
而羅影,是以溫岱之的身份,與洛飛簫合作的。
羅影尚且年輕,當真駕馭得住溫岱之的身份么?
洛飛簫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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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關於溫岱之的事情都是點到為止,洛飛簫沒有戳破這件事,羅影更不會說。
羅影可是比起祁景安,猶過不及。
洛飛簫有些滿意地點點頭,道:「秦教主向來是仁義之輩,上次梁安和能平安回來,也是託了秦教主的福吧?」
秦夜泊極輕地抿了一下嘴唇,答道:「盟主不是比我更加清楚鬼門的形式么?又何必讓我等前往?還是說,盟主在拖延時間。」
最後一句話,語氣平靜。
「我如何清楚?」
「盟主是覺得秦某,什麼都不知道么?」
洛飛簫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道:「秦夜泊,那你不妨說一說,我有什麼目的?」
「在你眼裡,他是羅影,還是溫岱之?」秦夜泊的語氣,似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而洛飛簫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秦夜泊果然知道不少東西。
「不如,我們也做個交易?你給了羅影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條件,我也幫你一件……你無法做到的事情。」秦夜泊倒也是坦然,這段日子他什麼人沒有接觸過?
自然是不會怕了洛飛簫。
「他是羅影。」洛飛簫臉色終是緩和了一些。
「我許諾他,為鬼門正名。」
洛飛簫這句話說的極其認真,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只怕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比起前幾任的盟主,洛飛簫的確是年輕氣盛了些,甚至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可以除掉清君門,但今日,你我務必坦誠相待。」秦夜泊坐正了身,繼續道:「我與張庚衍,有著血海深仇。」
洛飛簫目光狐疑,道:「你有把握?」
「不敢說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秦夜泊見過羅影的時候,便是與羅影擊掌為誓。
今日,他便是要會一會洛飛簫。
「盟主,還有一事,本為絕密,可今日大可告訴盟主。大涼,要攻雁門。」明明是屏退了其他人,而秦夜泊的聲音壓的很低,生怕驚擾了什麼。
「你如何得知的?」洛飛簫並無太多的意外。
「實不相瞞,我本有一心腹,不想是叛於大涼,大抵是尚記有恩情,將此事秘密傳於我。」
這件事,秦夜泊是一句假話都沒有。
洛飛簫目光垂了一下,道:「秦夜泊,這個江湖,早就亂了,鬼門是我唯一的倚仗,你知道這江湖勢力錯綜複雜,又有多少是姜雲笙……張庚衍的麾下?他身邊的兩個人,又……」
這個盟主,名面上為了安定付出了諸多努力,可他面對的,已經不單單是一個江湖的安定了。
這是南盛與大涼的較量,可偏偏南盛的那個位皇帝,卻絲毫不知。
「姜穆和陸從秋,我交過手了,若真想對付他們,未必沒有辦法。」秦夜泊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前,道:「他們,是大涼的人。」
洛飛簫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這身傷,是你與他們交手時留下的?」
「是,可我覺得,眼下之事,是各方勢力中,究竟有誰投靠了他們。」秦夜泊已經著手此事,可時間緊迫,他無良策。
只怕洛飛簫也是無計可施。
「你放手去做,我保你無虞。」洛飛簫看著秦夜泊的深情,格外凝重。
「此話當真?」秦夜泊所求的,便是洛飛簫的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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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有不慎,染靈名聲破碎是小,此計落空是大。
「絕無戲言。至於鬼門,依舊行事。」洛飛簫向來是聽聞了秦夜泊為人,如今也稍有安心。
成大事者,必心懷天下安定。
秦夜泊依舊是前往了鬼門。
跟在秦夜泊身邊的,是吳念。
祁景安近日脫不開身,總壇的事情還有鬼司來處理,而各個勢力的事情,他是絕對保密的,否則秦夜泊是不會將此事單獨交付於他。
「我是來要人的。」秦夜泊幾乎就是熟門熟路。
瑩柯點了下頭,顯然是意料之中。
秦夜泊頓了一下,看向吳念,道:「你留在這裡比較安全。」
吳念低頭,應了一聲:「是。」
「留在這裡,就不怕鬼門滅口?」
吳念尚未回答,只聽秦夜泊先開口,道:「倒是提醒了我,要先下手為強。」
說罷,活動了一下手腕。
瑩柯倒也沒有放在心上,道:「走吧。」
羅影倒是沒有阻攔他,四個人他倒是也沒有太過於為難,好歹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至於手起刀落,直接了結。
「秦教主,今日多謝了。」四個人算是挨個道了謝。
秦夜泊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道:「小事而已,不妨事。」
瑩柯下手十分利落,一掌劈在他脖子上,現在還有一道紅印。
「很難不懷疑她是不是想直接劈死我。」秦夜泊與吳念是走在後面的,倒不是擔心鬼門會返回動手,只是難得在鬼門進出如此順利。
「什麼?」吳念隨口問了一句,又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閉上了嘴。
秦夜泊的確是好說話,可吳念是殺手,絕對不會多打聽一丁點的事情。
「我說,瑩柯下手真黑,你離她遠點。你看她下手,一點力道都沒收。」秦夜泊也沒有避諱什麼,偏了下頭指給吳念看。
其他的四個人也算是各自回了府邸,秦夜泊與吳念剛剛回來,便撞到了剛回來的祁景安。
祁景安回到總壇整理了部分東西,就是星夜兼程回了長安。
秦夜泊看了一眼吳念,示意她先走。
吳念毫不猶豫轉身,進去了院門。
「三日之內,雁門戰事必起,姜雲笙臨走之前,你想不想再捅他一刀。」
秦夜泊緩緩點了一下頭,道:「陸從秋,姬冰塵尚有一戰之力,只是那個姜穆……」
姬冰塵第一次與他交手,便是兩敗俱傷。
姜穆有問題。
可惜那個時候秦夜泊身負重傷,如今再想,已經記不太清細節。
祁景安也沒有留意過姜穆的異常,那時候,他頭腦中滿是,秦夜泊千萬別死。
「能宰了他最好,如果除不掉他……那就不要動手了。」秦夜泊重重捏了一下眉心。
姜穆不是睚眥必報的人,可是陸從秋是。
再加上一個姜雲笙,他都已經得罪了個徹底。
「你擔心,他回到大涼,日後與南盛為敵之時,會無人能擋。」祁景安明白秦夜泊是在擔心什麼,卻也是束手無策。
「罷了,大勢如此,那也只得兵來將擋了。」
秦夜泊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書卷上寫著蒼勁的兩個字:萬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