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豐收

某日，仁宗正在御花園的池塘邊欣賞荷葉與荷花。

突如其來的大雨，讓仁宗有點慌亂。

可當他靜下心來觀看這場大雨的時候，嘴角突然抹過彎彎的一道笑容。

他詢問身邊的李德全，「這雨下的好啊！夏天很快就要過去了！」

跟隨了兩代皇帝的李德全，自認是個人精。

李德全卑躬屈膝的諂笑著，雙手扶著仁宗坐在了龍椅上。

「陛下，想必再過十幾天各地就要開始收割了！到時候必是國庫充盈，百姓歡舞！」

仁宗明明知道這是奉承的話，可是從李德全的嘴裡說出來，他就是聽著這麼好聽。

「德全啊，你說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攻打遼狗比較合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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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一聽，慌忙的跪在了地上。

「大宋律令規定，內官、後宮皆不可言政事，否者斬立決！」

「無妨！朕恕你無罪！」

「陛下，您還是繞了老奴吧！我給您捶捶腿還行，打仗的事情，我可是一竅不通的！」

仁宗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走吧，回議政殿，這裡有些涼了！」

李德全連忙站起來，跟著仁宗回了議政殿。

一場秋雨一場涼，斷斷續續下幾次雨之後，整個大宋涼爽了下來。

這給在田裡進行著收割糧食的百姓們，也是帶去了好的心情。

這次的收割，讓大宋全國上下都感覺到了異常的喜悅。

大災過後的豐收，猶如重病之後的新生。

正如秦長義所說，這次收完糧食之後，每個人能留下的糧食足足比歷年要多出兩成。

這下百姓不僅米缸裡面裝的滿滿的，足夠吃上半年之久。

更加高興的還有秦懷仁。

這次收糧，花費的人工成本比以往多了一倍，可收回來的糧，卻比他之前的預料還要多久。

足足多了四成，現在就是讓他一口氣拿出十萬石糧食，也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朝廷也是得知了這個消息，給朝廷的貢糧，也是比往年增加了一成。

不過這增加的一成，對於各地擁有糧引的人那都不算事情。

況且這些人還是採取的老辦法，用二等米冒充一等米進貢朝廷。

對於各地的官倉，他們依舊是用糧店的陳米來應付了事。

糧食問題解決了，老百姓們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的問題。

順理成章的，各行各業開始慢慢的復甦。

秦長義的酒坊也是逐步的恢復了生產，幾個地方的烹飪學院也開始準備招收學員。

秦懷仁也打算開始將酒坊進行開業，宮中已經傳來了旨意，說是今年的白酒依舊與往年一樣。

益州的李家也是收到了宮中的旨意，可這個時候李家已經樂不起來了。

自從車隊在慶典期間被破壞了之後，李福定回到益州，迅速的又組建新的車隊，這筆花銷真不少。

本想著趕緊重新釀酒，也許還有機會，哪知道遇上了災年。

糧食都不夠吃，誰還有心情喝酒。

這個時候誰還用糧食去釀酒，那就是遭天譴的。

沒辦法李家停止了釀酒，甚至在旱災期間，也是拿出不少糧食救濟百姓。

本以為災年可以很快過去，可硬生生的拖了有半年之久。

不釀酒就沒有收入，一面還要養著這個車馬隊。

在遼國進攻大宋期間，李家也接到了聖旨，要他們帶頭捐一點糧食給前線。

糧食捐完了，又遇到了瘟疫，雖然後面控制的不錯，可自己的車馬隊裡面仍然有感染的。

人倒是沒死，可馬死了上百匹。

這些所有的事情加起來，讓李家元氣大傷。

而這次宮中雖然有了旨意，但分給李家的份額只有兩成不到。

可以說利潤相當的少，根本就不夠繼續養活整個李家這麼龐大的體系。

大夫人李氏自從去了汴京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連帶著李福安也去汴京定居了。

偌大的李家，現在只剩下李福定和李方元苦苦支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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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單子不做吧，那是一文錢都收不到！

做了這單，興許還能有點活路！

在這種情況下，李福定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秋風在掃著落葉，看似一片凋零，大宋的經濟已然慢慢復甦。

秦長義酒坊的訂單也是逐漸增多，各地的大小酒肆、青樓、瓦舍勾欄逐漸的熱鬧了起來。

取消的宵禁也是重新啟用，只不過官家體貼的把宵禁的時間延後了一個時辰。

歌舞昇平，燈紅酒綠，整個大宋好像已經忘記了災年的情形。

似乎朝堂之上，眾多大臣們也是忘記了遼國人佔領了大宋五個州城。

御花園的池塘中，荷花早已凋謝，荷葉也是無從尋覓。

披著厚褙子的仁宗，獨自漫步在這裡，李德全也是小心的陪在了身邊。

「李德全，你說豐收了，應該高興吧？」

「回陛下，那是自然的！」

「可朕總覺得少了些許，你說被遼國人佔領的那些地方，是不是也豐收了？百姓們過的怎麼樣了？」

李德全可不敢輕易的回答這句話，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不過李德全也覺得奇怪，起初那些主戰派，為什麼到現在一聲不吭了。

之前派左相做了那麼多的戲，還不斷的調兵遣將，結果豐收之後，大家都趨於安樂了。

這是李德全十分不能理解的！

「太后駕到！」

守在御花園門口的小太監，高聲的喊叫著。

「太后？！」

仁宗和李德全都很吃驚，這是什麼風把劉太后吹來了。

「兒臣（奴婢）見過劉太后！」

仁宗和李德全分別向劉太後行了一個禮。

「起來吧！都起來吧！」

劉太后抬手，讓二人站了氣啦。

「太后今日怎麼有空，來此地？要是一個月前，這裡景色還算不錯！」

「這幾日，有外臣進貢了不少美食，哀家吃的有點多了，正好出來走走！」

仁宗聽聞點點頭，這也在情理之中。

特別是災年過後，有人進貢好吃的、好玩的給宮中，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太后平日里還要多注意飲食，切不可傷了身子！」

「多謝皇兒關心了！」

劉太后說完就要離開，忽然又轉身看著仁宗，似乎發現仁宗有心事。

「禎兒可是有什麼心事？」

「回太后！兒臣並無什麼煩心事！」

「胡說！你是我一手養大的，你有什麼心事我還能不知道么？」

仁宗聽到太后這麼一說，反而覺得有些暗暗不爽。

李德全察言觀色厲害得很，他知道仁宗不想在太後面前顯露自己內心的擔憂。

「啟稟太后，陛下其實也是擔憂被遼國奪去的五州！擔心那裡的百姓是否能吃飽穿暖！」

沒等說完，仁宗飛起一腳，踢翻了李德全。

「你個閹貨，內官不得言政是你自己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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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贖罪！我實在是看不得陛下為此日日消愁！」

劉太后連忙制止了要再次發怒的仁宗，讓下人把李德全給拉到了一邊。

「禎兒，我知道你為什麼煩惱！哀家這次來，也是想告訴你，暫停攻打五州，是我的意思！」

「什麼！太后您？」

「你不用這麼驚訝！大宋剛剛經歷災年，這才緩過氣來，如果又要大動干戈，很傷國本！」

「太后！兒臣不敢苟同！災年已然過去了，現在整個大宋的軍隊士氣更盛，有了充足的糧草，何愁失地不能收復。」

「你看到的是表象！你可知道，這次災年，我大宋人口減少了多少？」

仁宗心裡當然清楚，他很早就讓各地的官員統計過了。

「兒臣早就統計過了，無非也就是減少了幾百萬人口！放在每個城市，也無非只是不足萬人而已！」

「禎兒！可我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

劉太后看著一旁的仁宗，似乎知道他會這麼說。

「別以為我天天躲在深宮，我什麼都不知道！好歹在你親政前，我還做過幾年攝政太后呢！」

提到這個，仁宗臉色更不好看！

「那就請太后明示！」

「根據我的秘密調查，除京東西路、川路和江南路三地損失如你說的一樣，其他各地城市減少了一半的人口，我大宋人口驟降，已然不足四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