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血戰倚天關
聖厲863年,北疆金帳罕國與當時北疆五大罕國中綜合國力第一的鄂圖爾曼罕國開戰已近一年,這也使得整個北疆五國陷入了連續不斷的戰亂之中。
同年,阿斯特拉罕西北邊境倚天關外,克里米亞罕國第一軍事統帥武成王戈爾泰亞,親率兩千餘名士兵臨城下,要求阿斯特拉罕開放國門,為克里米亞罕進入北海而讓行。這當然只是一個入侵的理由罷了,阿斯特拉罕的倚天關延山體而建,坐落在咽喉峽谷內,形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擋在了進出阿斯特拉罕的要道上。
倚天關內,哈桑·迪亞卜率領兩百名士兵已經在此據守了三十天,抵擋了戈爾泰亞發動的數十次攻城,此刻阿斯特拉罕的援兵,到了。
「我可沒說需要支援啊,你們可別來搶功,戈爾泰亞這隻老狐狸的人頭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士兵團長哈桑·迪亞卜,眼窩深陷,臉頰消瘦,滿身是傷,左腿還綁著夾板,筆挺挺地架在一張破舊的大餐桌上,嘴硬地說道。
「哈桑團長嚴守倚天關功勛卓著,領主也是不忍功臣良將太過操勞,故此委派不才帶著剃刀騎士團前來支援。領主特地讓我感謝團長,替阿斯特拉罕爭取了三十天的準備時間。」剃刀騎士團副團長京極雪彥說道。
如今的京極雪彥已經正式加入阿斯特拉罕,作為緹爾普雷斯頓的副官身份,統轄剃刀騎士團。這次支援倚天關,一共派出五十名有著精良武裝的騎士,隨行的還有暫留在阿斯特拉罕的沙門僧人,持劍明王雲衲,金剛羅漢風缽,太虛宿體梵天丸,以及一部分輜重補給。
「小白臉,別整這些沒用的,實話說,這三十天守城下來,我都沒吃過一頓好的,鰹魚我快吃吐了,我早就想衝出去把倚天關外的兩千名克里米亞狗暴打一頓,然後搶了糧草輜重飽餐一頓,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哈桑問道。
京極雪彥喝了這次隨軍帶來的自製苦茶,抿了抿嘴,說道:
「哈桑團長,請茶。」
「我不喝這種玩意,兵貴神速,你有話快說阿。」哈桑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沒想到這次騎士團帶來的還是幾十箱風乾鰹魚,連續吃了三十天的鰹魚現在拉出來的屎都是綠色的,他快崩潰了。
伏爾加三角洲不適合耕種,除了腥臭的魚獲,其他食品全靠進口,然而現在進出阿斯特拉罕的唯一路口被兩千多人堵著,食物的儲備也不足以支持長期的鏖戰,僅僅靠博斯港進口的食物又十分有限,倚天關守關三十天,全國人民的餐桌上現在都是鰹魚了。
「苦茶去腥,會讓你的胃口好點,哈桑團長應該試試的。」
京極雪彥說道,雲衲和風缽背負兵器,如兩尊門神,在他身後抱手而立。
「四個字,關門打狗!」京極雪彥邪魅一笑。阿斯特拉罕與克里米亞罕兩國的戰爭,正式打響了。
三小時后,倚天關內京極雪彥正在指揮城內守軍緊鑼密鼓地布防,關外武成王戈爾泰亞在得知關內援兵趕到的消息后,為了不讓敵方有充足的時間去進行軍事部署,第一時間集結部隊,開啟攻城。
倚天關外,克里米亞罕的士兵推著十輛中型投石車,碾過早已布滿車痕的土地,來到關城下。
京極雪彥一身白衣,迎風而立,與哈桑·迪亞卜站在城頭上。京極雪彥對著城下喊話道:
「武成王,你我兩國本是領邦,現在北疆戰亂,兩國更是應該同心協力,聯手抗敵,
才能保證兩國的長治久安。何苦兵戎相見,生靈塗炭。」
關城下的戰團中,緩緩走出一批高大的黃色戰馬,馬上馱著一人,高大威猛,背負一把大關刀,身負重甲,腰上別著一卷鋼鞭,帶著一頂虎頭形頭盔,頭盔上的紋路隱隱可以看到一個「王」字。
「我克里米亞罕國,要借道貴國遠洋北海,誰知貴國鼠目寸光,不識大體,居然閉城不開,我二千甲士在城外風餐露宿三十個日夜,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么。我奉勸閣下打開城門,讓我等通過。」馬上之人正是勢如猛虎的武成王戈爾泰亞。
「哈桑團長,既然大名鼎鼎的武成王發話了,不如我們就打開城門,請他們克里米亞的同胞進來喝口苦茶?」京極雪彥故意大聲與哈桑說道。
「武成王,我敢開城門,你可敢進來?」哈桑嘴角抽了一抽,對著戈爾泰亞用譏諷的語氣說道。隨後峽谷內傳出了久違的齒輪交錯聲,隨著鏈條的捲動,倚天關口的厚重門板放了下來,關內的鋼鐵柵欄升了上去,兩扇打滿了鉚釘的木門向內打開。
倚天關城門,開!
戈爾泰亞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挑釁,愣了一愣,隨即抬手一呼:
「占斯塔夫,葛爾格里,帶上五百士兵,進入關內,殺光裡面的漁夫,迎接大軍通過!」
衝鋒營長占斯塔夫,特戰營長葛爾格里,各點了手下兵士兩百餘人,扛著武成王的虎頭大旗,五百人有序地朝著倚天關而去。
占斯塔夫與一隊50人的騎兵走在隊伍前列,其後跟著200名長矛手,緊隨其後的是葛爾格裡帶著50名背負奇形器械的巨漢以及200名刀斧手。這500人個個精神抖擻,殺氣騰騰,絲毫沒有鏖戰三十天的疲態。
占斯塔夫帶領的前隊陸續穿過城門口,進入城內廣場,城內十分蕭條,充滿了血腥味和魚腥味,垃圾草垛亂飛,舉目望去,都是一些奄奄一息的殘兵敗將。看到此情此景,占斯塔夫也不免洋洋得意,果然以普雷斯頓家族這種北海漁民的實力,怎麼可能與強大的克里米亞罕國抗爭。
站在城門樓上的京極雪彥對著占斯塔夫微笑地拱手道:
「大將軍,三十天的風餐露宿,雄風依舊,佩服佩服,可惜我阿斯特拉罕國弱民飢,蚍蜉撼樹了。」
占斯塔夫看著城門樓上瘦弱的京極雪彥,大聲說道:
「聽說普雷斯頓家的次子在比武大會上被人打成殘廢,阿斯特拉罕人才凋敝,倒沒沒想到會派你這個無名小卒來應陣,看來阿斯特拉罕氣數盡了。我看你小子生的白凈,晚上如果把本大爺服侍好了,本大爺或許會在武成王處替你謀求個一官半職。」說罷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淫笑。
京極雪彥豪不理會佔斯塔夫的污言穢語,毫不動搖地繼續說道:
「大將軍,此次我等主動獻城,可否讓我等戰士安全出城?」
「那當然是,斬,盡,殺,絕,了」說罷占斯塔夫抽出巨斧,大喝一聲,周五圍騎兵立即驅戰馬四散開來,長矛兵跟在騎兵後面,衝殺過去。后隊的葛爾格里后隊加快了行進速度,爭取快速沖入城內。
占斯塔夫帶領的前隊突然發難,向城門樓以及城內衝去,而本已經疲倦不堪的阿斯特拉罕的戰士們卻早已經準備好,支起了藤牌與長木棍,從四面八方湧向中央,將佔斯塔夫的隊伍往中央擠。長矛兵的長矛長度差了長木棍好幾截,占斯塔夫的部隊也只好拿起盾牌,用長矛撥開不停戳來的長棍,利用盾牌之間的間隙進行微弱的進攻。而最外圍原先驅馬的騎兵,因為城內廣場並不寬廣,無法發揮戰馬的速度優勢和機動性,被一擁而上的阿斯特拉罕士兵用鉤鐮槍將馬腿鉤倒,翻落在馬下了。失去主人的馬匹被有意地放走,而占斯塔夫的部隊,現在被團團圍困,能做的就是用蠻力不停地往外突擊。
雙方僵持不下,葛爾格里的后隊卻已經逐漸進城,城內的敵人數量逐漸增加,眼看著敵人將要突破包圍圈,京極雪彥舉起令旗揮舞:
「關門,打狗!」
隨著令旗揮下,幾個壯漢推動著絞盤轉動,隨著齒輪於鐵鏈的鉸動,外牆門板開始緩緩升起,內牆的兩扇門板開始緩緩合攏。
「特戰連,攻破城門!」葛爾格里的任務就是保證城門口暢通,可以保證後續大軍進入,特戰連的士兵拋出的幾十條鉤爪,鉤住內外城門,然後將連接鉤爪的繩索用地釘固定在地面上,藉此死死拽住城門,不讓其關閉。其他的特戰隊員和刀斧手各自去劈砍城門與城牆的連接鉸鏈以及滾動的鎖鏈,開始破壞城門系統。這個時候,充滿尖刺的鐵柵欄放了下來,葛爾格里與最強壯的十名特戰隊員,舉著重盾沖在柵欄正下方,死死頂住下墜的柵欄,用血肉支撐著柵欄不落地,幾個特戰隊員當場就被下落的柵欄砸成重傷。
「頂住,武成王的大軍馬上來了。」葛爾格里發出了死命令,就算犧牲兩百多名戰士的性命,也要用他們的屍體,保證城門開放。遠處武成王的本陣已經開拔,向倚天關進軍了!
原本只有京極雪彥幾人的城門樓上,突然站起了三十名架著三眼火銃的騎士,正是訓練有素的火槍隊!被擠在人群中央的占斯塔夫抬頭看去,只見城門樓上三人一組,中間一人架著一門猶如大炮的火器,火器上有六個槍管,有著擊發裝置和一個簡單的準星,在火器的一側,一個人不停的搖動著一個把手,另一側的人則是用手托著用皮帶連接在一起的彈藥,配合著另一個搖動把手的人,開始將彈藥往火器內送。然後火器開始轉動起來,中間那個架著火器的人,將槍口對準了占斯塔夫的腦門,扣動扳機,六個槍管開始輪番噴射出火舌和彈藥,十組火器對著下面的敵人開始無情的掃射。
經過五分鐘的連續掃射,十組火器的槍管已經通紅,繼續是隨時有炸膛的風險,每組火器子彈用了五箱,每箱是五百發子彈,克里米亞的精銳士兵,被滿天的彈雨掃射,起初的半分鐘還準備擲矛反擊,但是在連續的槍火壓制下,馬上就只能轉為持盾防守,最後不得不躲在同伴的屍體下,才能避免被打成馬蜂窩。
城門樓上的十門火器停止了攻擊,城內廣場內變得死一般的寂靜,充滿了火藥味和血腥味,數百名被射成馬蜂窩的克里米亞士兵屍體被阿斯特拉罕的士兵堆向中央,不停地交疊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屍山,占斯塔夫從未見遇到過這種攻擊方式,渾身是血地從屍體堆內爬了出來,看著這座屍山血海,感受著身邊士兵屍體的餘溫,占斯塔夫哭了,眼淚鼻涕順著臉頰流下,劃出了幾道血痕。城門樓上的三十名騎兵收起發燙的大型火器,各自從背後掏出了長管火槍,對著下面沒死透的敵人開始補槍。占斯塔夫抓起一把長矛,準備朝城門樓上的京極雪彥射去,只聽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命中他的額頭,留下了一個黑色的血洞,終結了他的性命。
在城門口奮戰的葛爾格里以及一眾士兵,看到了城門內的慘劇,一臉的不可置信,葛爾格里到底是特戰營長,見慣了奇門兵器,見軍心士氣開始動搖,立即大喝一聲:
「攻陷城門,武成王的大軍馬上到了!」城門外煙塵四起,武成王的本陣正在推進,他們還不知道城內發生了什麼。倚天關城門口,就像一張野獸的血盆大口,此刻幾百士兵正在與這頭巨獸搏鬥,努力地拔下它的每一顆牙齒,撬開它的大嘴,讓它無法為禍。
「京極先生,十門火神機槍兩門炸膛,三門多次卡殼,其餘五門目前完好,正在冷卻,子彈用了一半。敵軍前隊人馬全部殲滅,實測超過兩百米子彈威力減半,無法擊穿敵方盔甲,機槍精準度極差,流彈擊傷了我方士兵約五十餘名,皆是輕傷。繳獲戰馬四十餘匹。敵軍后隊正在摧毀城門,因為處於攻擊死角,城門樓上的火槍營無法射殺他們,敵方本陣大軍距離城門只有八百米了。」雲衲向京極雪彥彙報戰況。
「鬆開城門口的鎖鏈,放下弔橋,打開木門,升起柵欄,以及叫風缽推出火神炮對準城門口的敵軍,轟他一炮,這四件事一定要同時進行,打他個措手不及。記住讓風缽千萬別打歪了,否則城門毀了,叫他一個人去堵窟窿眼。」京極雪彥放出了第二項指令。
城內廣場盡頭的軍械庫內,風缽推著一輛四輪大車緩緩向城門口敵軍靠近。四輪大車上架著一門重炮,重炮炮身臃腫如一個碉堡,炮管粗長,炮口經過特殊改良,可以通過風能使炮彈在射出炮口的時候進行高速旋轉,大大提升了炮彈的準確度。
風缽將火神炮停在距離城門口兩百米處,剎住四個輪子,放下車身上的四根鐵杆插入地面,搖動炮身上的轉輪,將炮口對準城門口,將一顆大腿般粗的炮彈推入炮身,準備發射。
盤踞在城門口的敵方士兵注意到了對準他們的火炮威脅,葛爾格里下令組成盾牌陣,每排十名盾牌手持盾半蹲,身後再由十名士兵在背靠他們,反方向用腿做出支撐,做出了最牢固的防守狀態,里裡外外總計七排盾牌兵,組成了一道鋼鐵壁壘。只要擋住這一炮,武成王的大軍就可以趕到了。
京極雪彥揮下了令旗,控制城門的士兵按照指示鬆開絞盤,勾著門板的敵方特戰兵突然脫力一松,全部失重摔倒,鐵柵欄又縮回了城牆內,風缽拉動炮拴,只聽得一聲震耳的巨響,整門火神炮往下後方一震,地面頓時凹陷下去,熱浪和衝擊波向後方噴射而去,風缽被后坐力撞開十幾米,逼出了羅漢金剛體,全身變成了黃銅色。一顆似流星的火炮射向城門口,曾經抵擋住無數次進攻的盾牌陣,在接觸到火神彈的剎那,就已經分出了勝負,擋在前排的七層盾牌陣此刻有如紙片,瞬間被衝散,撕碎,伴隨著一陣爆炸聲,兩百多名士兵以及他們的殘肢斷臂,從城門口呈扇形噴射而出,血塊,內臟,和各種焦黑地無法辨別的人體器官,濺了武成王大軍前排士兵一身。
葛爾格里的下半身已經被轟碎,靠一口內力,拖著殘軀,爬到武成王面前,顫抖地說道:
「魔鬼,城內有魔鬼。」說罷大口吐血,撒手人寰了。
此時的武成王,領兵已達倚天關前一百米,他總算看清了倚天關城的全貌,這座經歷了戰火的關城,城牆上留下大大小小數百處傷口,依舊堅硬挺拔,如猛獸盤踞在兩峽之間,這城門就是猛獸的口,叫那些欲越雷池的人,有來無回。就在剛才,猛獸一聲咆哮,吐出出了兩百多名戰士的屍骨,城門口的血泊里,此刻還有一些沒有死透的人在不斷地痙攣,哀嚎,等待死亡。
哈桑.迪亞卜,在城門樓上探出身來,沖著武成王的大軍喊話:
「武成王,你還進城么?」
城外一片寂靜,武成王戈爾泰亞,手握大刀,渾身顫抖,他在剋制自己的戰意,因為他不知道,入城后,還會有什麼陷阱等待著他們。
「看來還挺小氣,看我給你送點大禮。」說罷自倚天關內,拋出十幾顆炮彈,炮彈在空中陸續解體,分散成二百多顆小炮彈,散入了敵軍陣中,這小炮彈沒有絲毫殺傷力,被克里米亞的士兵用盾牌擋住,-哐當哐當落在地方,四處翻滾。本以為又是一輪猛攻,沒想到阿斯特拉罕的這波攻擊十分拉胯。正當克里米亞的士兵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們發現掉落在身邊的炮彈,盡然是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這些人頭正是占斯塔夫攻進城去的兩百多名士兵。不少克里米亞士兵看到這滿地的人頭,當場就被嚇破了膽,扔下武器,逃離戰場了。
不能退,這種形勢如果後退,軍心大損,武成王如此想到。北疆五國,盡然孕育了這麼一幫瘋子,這亂世絕不能退縮,手下還有一千五百名士兵,嫡系人馬五百人,對方至多三百人,城門大開,可以打!
「軍法隊,斬首逃兵,全體將士,敵方城門大開,鏖戰三十天,勝負在此一舉,功成名就就在此時,隨我衝殺,全軍突擊!」
武成王舉起大刀,策馬揚鞭,帶頭衝鋒,全軍士氣大振,大吼著向倚天關衝鋒,開展強攻。
「關閉城門!所有人登上城門,騎兵營,五台火神機槍對準城下敵軍,無限制掃射,長管火槍手,狙殺敵方弓箭手,其餘人在各自崗位上把能丟的東西丟下去。風缽速速完成裝彈,如果對方突破城門,馬上轟殺!」京極雪彥快速部署,哈桑在城門口督戰,補防,開始了新一輪守城戰。
阿斯特拉罕的關隘,倚天關第二輪攻防戰開始了,克里米亞罕第一猛將,與阿斯特拉罕後起之秀京極雪彥之間,又將進行怎樣的戰略攻防,親愛的讀者朋友們,請繼續關注《偽系統坑我在中世紀北疆篇》天下霸道篇精彩第二章:亂世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