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間古廟
修真界,南候郡,上清山。
這裡位處南,偏北地,八面環山,深山老林中有一破廟。
廟中有十八大佛,佛像猙獰,不像是一塊良善的地界。
破廟四面漏風,唯有堂中還算完整,能夠擋雨,遮風就算了。
月朗星稀,忽然從遠處飄來一朵雨雲,本就荒涼之地,再填一點杳無人煙。
「轟」
忽然雷聲一響,猶如招蜂引蝶,破廟來了一點生氣。
「快,山雨要來了,前面有一間破廟今晚我們去那裡躲一躲。」
說話人很急,從聲音不難推斷,來人是一個中年男子,一副樵夫裝扮,名叫魏先祥,是下清村的農夫。
「等等!是十戒廟,不能進!」
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只是腳步到了近前,卻停了下來。
一道顫聲忽然響起,三人赫然止步。
其中二人站在十戒廟前,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臉上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只有一人面露奇怪,不理解二人的意思。
「怎麼會?十戒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瘋子,你有沒有帶錯路啊?」
魏先祥臉上有褪不去的恐懼神色。
被稱作瘋子的人腰間別著一把柴刀,手死死拽著刀柄,連忙搖頭:「沒有啊,我們明明走的常道,十戒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完了,這下完了。」
「你們在說什麼?這個廟有什麼古怪嗎?」剩下那一人身上背著根長弓,看起來非常的厚重。
「張何兄弟,你剛來咱們上清鄉不久,不知道這個十戒廟是怎麼回事。」瘋子抽出手裡的柴刀,臉色有些發白,顫聲道:「這廟很邪乎,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十幾年前,咱們村的關老爺子一十二口人一夜喪命的事情嗎?」
張何點了點頭道:「這和這破廟有什麼關係不成?」
瘋子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有件事沒告訴你,當初張老爺子的兒子,張三爺就是因為進入了十戒廟,回來以後就瘋了,當天晚上,有人看見張三爺渾身上下都是血,拿著菜刀自己把自己的腦袋給砍下來了。後來才發現,張老爺子一家一十二口人全都死了。」
話音剛落下,一道雷聲震的瘋子渾身一抖,紛紛抬頭看著沾滿蛛網的十戒廟牌匾。
「真有這麼邪乎?」張何有些不信這個邪,摘下背後的長弓握在手裡道:「世間哪有那麼多鬼神,無非是人作祟而已。」
「是真的,這件事十里八村的都傳遍了,由不得你不信,這件事他也知道。」瘋子指著一旁有些焦躁不安的魏先祥,只見他點點頭:「沒錯,這件事我也知道,聽說後來村裡來了個半仙乞丐,把那個妖祟收服了,隨後進了山,聽說那個半仙的乞丐找到了十戒廟,把那妖祟鎮在了這個破廟的下面。」
「聽說那妖祟怨念不消,在這上清山四處尋找可以寄生的軀殼,又因為半仙乞丐鎮壓的手段,不能離開十戒廟,所以我們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只要見到十戒廟就代表了不詳。我們還是快走吧,淋雨總比死在這山裡好。」魏先祥想都沒想,對於他來說,寧願淋雨,即使感染風寒也不想染上這污穢。
張何從來不怎麼相信這些東西,他默默的走到十戒廟門前,想要用手推開廟門。
下一刻瘋子大驚失色,立刻上前拉住了張何:「不行啊,張獵戶,前往不能開這個廟門啊!」
此時狂風漸起,猶如剔骨鋼刀,掛的人臉生疼。
魏先祥忽然感覺臉皮一疼,
下意識用手一摸,借著微弱的光,頓時心中大駭:「頭…頭髮!」
那是一撮長長的黑髮,上面黏稠的黑血在他的手裡劃開。
瘋子一見,雙腿一軟攤在了地上,驚恐的叫了起來:「妖…妖怪啊!」
張何回頭見狀,瞳孔一震,立刻對著魏先祥吼了一聲:「別回頭!」
但終究是晚了,魏先祥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天靈蓋,早已經是在張何的大喊聲中回了頭。
「嗤……」
一道黑影赫然出現在魏先祥的面前,那是一個披頭散髮的人影,面孔扭曲,臉上布滿猙獰的口子,鮮血澀澀的往外冒膿血。
「啊!」魏先祥驚恐的大叫之後忽然眼前一花,便失去了意識。
瘋子更是驚恐的在地上撲騰,爬了起來,一股溫熱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灘小水窪,猶如瘋了一樣衝進了山林之中,口中依舊發出了驚叫。
「妖怪啊~~!」
留下張何綳直了身體,持弓而立,羽箭搭在弓上瞄著站在原地晃晃悠悠的魏先祥。
此時他眼白褪去,露出漆黑的兩顆眼珠子,咧著嘴笑道:「嘿嘿嘿嘿」
四肢自然垂落,身體像是無骨的人一樣,立地一尺,漂浮著。
縱使張何向來膽大,也不由得心底一悚,被這雙無眼白的眼睛盯著,全身發寒,不由得他不承認,這東西邪乎的很,長弓拉至滿月,一抹銀光出現在那羽箭之上:「妖怪還不現身!」
魏先祥咧嘴一笑,嘴裡流淌著黑血,他盯著張何陰冷的笑著:「原來有點道行,怪不得看見我不跑。不過你真的認為那一點道行真能傷到我?」
張何不語,臉上有些汗水道:「能不能傷到,試試才知道!」
「嗡~!」
長弓發出了嗡鳴,滿月歸月半,那一道羽箭猶如一道流光,劃過虛空,銀亮的光暈眨眼將至。
魏先祥笑的更加陰森了,臉上古銅色的皮膚在那一刻變得蒼白,更是皮肉裂開,膿血不斷從傷口上留下,對著奔襲來的銀光只手抓去。
那充滿靈氣的羽箭猶如玩具一般被它輕飄飄的捏在手裡,箭尖離它脖頸僅一毫,便紋絲不動了。
「什麼!」張何雙目瞪圓,心底不由自主的一慌,-想到先前瘋子說的,這妖祟不是簡單的妖祟。
「現在開始慌了?」
魏先祥嘴角裂開,笑的更加陰狠,它猶如魑魅一樣,留下一道陰影,出現在張何面前。
手掌猶如利爪,在張何失了分寸的那一瞬間,攀上了他的脖頸,離地而起。
一股窒息感讓張何瞬間感覺到一股死亡的味道。
「嗯…這個味道,修行過的人味道果然更香!」
魏先祥裂開的嘴角聞著張何脖頸上跳動的脈搏,嘴裡冒出的黑血更多了。
張何心底驚慌,方寸大亂,渾身上下不斷的撲騰,更是身體上冒出星星點點,想要掙脫開,卻怎麼也做不到。
此時的魏先祥利爪如緊箍,絲毫沒有被震開的跡象,臉上也因為過度用氣而變得一片通紅,看著布滿利齒的魏先祥朝著自己的脖頸靠近,心想道,被這東西咬一口,仵作都要研究個半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吱……的一聲,那彷彿從未被打開的廟門,忽然從裡面被人打了開來。
魏先祥和張何也被這聲音吸引過去了目光,一瞬間對上了一雙明亮且充滿歉意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先是一愣,然而馬上便連忙道歉:「啊…這個…那個,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話音落下,在魏先祥和張何獃滯的目光中,那一道被緩緩的打開的廟門,發出了哐當的一聲,死死的關上了。
可下一刻還未等陳凡反應過來,兩道廟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廟門塌了……
六目相對,相繼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