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乞丐張3
緊張的局勢突然被陳凡給打亂。
這時候的陳凡也才看清楚，眼前的二人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在相視的目光中，對上了那一雙沒有眼白的瞳孔，一時間身體猶如寒風刮過，忍不住抖了抖。
眼見如此，在僵持中，陳凡在兩道閃爍不定的目光中，默默的蹲在地上，扶起廟門，重新安了回去。
並對著張何以及被附身的魏先祥道：「不用管我，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到。」
說完徹底關上了門，腦袋縮回了古廟裡，依靠在門后，心臟撲通的亂跳。
太刺激了，剛來就玩的這麼大？
剛才那人的眼睛一看就不像是個正常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凶厲的氣息，著實讓他生不出念頭去面對，雖然前世自己也殺過不少妖魔鬼怪，但那也是在東風快遞的情況下，有著絕對的火力壓制。
現在讓他單獨去面對這種東西，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然而還未等他多想，忽然一股巨力從背後襲來，陳凡頓時覺得後背像是被輪了一錘，整個人朝著地面撲去。
頓時發出了一聲悶哼。
「哎喲，腰、腰~！」
陳凡捂著腰子，看著身後張何哼唧哼唧的在那裡哀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哎哎，兄弟起來了，喂！」
張何赤紅著一張臉，喘著粗氣，咬著牙站了起來，同一時間捏緊了長弓，搭上羽箭，瞄準大門正中央的魏先祥。
古廟中一片狼藉，厚重的廟門四分五裂，魏先祥漂浮在半空中，目光死死的盯著陳凡，厲聲道：「臭乞丐，你居然還沒死！」
陳凡側頭看了一眼張何，正巧他目光與之對上，莫名中他似乎看到了張何眼裡的光。
目光一掃陳凡，再看眼前被附身的魏先祥的反應，聯想到之前瘋子說的傳聞，心頭一下就冒出了「半仙乞丐」這四個字。
面對張何熱切的目光，再轉頭看向魏先祥怒視自己，所謂的臭乞丐，應該說的是自己，嗯…說明眼前被附身的魏先祥早就認識自己。
再看對面魏先祥那殺人的眼光，嗯……有仇，生死大仇~！
只是一瞬間，陳凡就理清了思路，即便內心慌亂，表面卻也很鎮定。
他淡定的拍了拍褲腿，雖然那裡已經是一條條碎布了，依舊風輕雲淡道：「你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
說罷，聳聳肩，活動活動四肢，還一臉奇特的說：「不過你是哪位，好像我不認識你。」
魏先祥面色一沉，臉色陰霾，怨氣衝天，黑色的髮絲狂舞，厲聲道：「你居然把我忘了！當初是誰把我鎮入十戒廟下，又是誰用業火燒我十年！這些你都忘了嗎！」
那聲音凄慘噬人，嚇的陳凡和張何身體同時一抖。
只見張何聲音如蚊般在陳凡耳邊響起：「半仙…難道你忘記了十幾年前的那一夜了嗎？」
半仙？十幾年前？？？
陳凡轉頭看向張何，只見他目不轉睛，拉弓的手在抖。
在有限的線索中，陳凡大概理清楚了事情的脈絡，也就是說作為前身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不然怎麼會被稱為半仙，要知道這裡應該就是修真界了。
然後應該是遇見了什麼事，眼前的附身在魏先祥身上的妖祟作怪，被自己遇見，然後把它鎮壓在了十戒廟下，用業火燒了十年。
陳凡也沒想到他能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眼下看著魏先祥雖然看起來恐怖，但始終沒有上前，
那就說明魏先祥還是有些忌憚自己。
如此看來……
陳凡盯著眼前的魏先祥，面色嚴肅起來，沉聲道：「原來是你，既然你已經熬過十年業火焚燒，為何還要出來為惡？我本以為這能抹去你的戾氣，好讓你修成正果。」
「修成正果？！哈哈哈哈」
魏先祥大笑，臉色陰沉如水：「臭乞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你當年把我鎮入十戒廟下，就是想從我嘴裡撬出清溪宗門遺迹的下落，我告訴你，痴心妄想！」
「真是這樣嗎？」陳凡背負著雙手，即便腰子隱隱作痛，但他還是不急不緩道：「不殺你，不代表我殺不了你。如果我真想知道清溪宗門遺迹的下落，還能留你到今日？我早已搜你魂魄，讓你魂飛魄散了。」
張何詫異的看著陳凡，沒想到他能如此明目張胆的告訴自己他居然練了搜魂這等惡毒的功法，要讓正派人知道，非要替天行道不可，可眼下不是深究的時候，眼前附身魏先祥的妖物，明顯是一個大妖，非常人不能對付。
見魏先祥都為止一愣，陳凡再道：「業火能除魔性，世人皆知，既然你能活下來，就證明你魔性已經褪去，若是十年前的你，殺人如螻蟻，也不會等我醒來了。」
此時的魏先祥已經雙腳落地，戾氣銳減，似乎在思考陳凡所說真假問題了。確實，自從它脫困以來煞氣明顯的弱了很多，十成去了八成，否則剛才三人到了廟門口，就已經魂歸天外了。
它看著陳凡負手而立，響起剛才的話，皺眉道：「那你現在當如何？」
陳凡思緒快速流轉，沉默片刻道：「既你已脫困，無須問我，只要你以後多修正道，少造殺孽，自然可以離去。」
「當真？」魏先祥明顯錯愕，降妖伏魔，就是這些自詡正道人士的口頭禪：「可你十年前口中明明道，降妖除魔，懲惡揚善，現在卻放我走。」
「這……」
陳凡看了一眼張何，見他目光逐漸堅定，心底一顫，急忙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張三的話從不食言，此前你能從業火下脫困，就證明了你命不該絕，確實可以離開了，我也不會再出手。-」
然而這時候張何卻急了。
「半仙不可，這可是大妖，若是放虎歸山，縱引起生靈塗炭，這可是大罪孽啊！」
陳凡頓時心底一抖，你懂個鎚子啊，老子是過來攪動修真界風雲的，不是過來給你們降妖除魔的，越亂越好，我管你三七二十一。
只見他伸手阻住張何，義正言辭道：「不要說了，時也命也，這是它的因果，與你無關。」
魏先祥盯著陳凡的臉，良久后那最後一點戾氣也消失了，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它也冷靜了下來，它知道十年前即便是自己全盛時期在張三的手裡都走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更何況剛剛脫困的它，想到這反倒是它心底一寒，看著張三那披頭散髮下閃爍光芒的眼神。
它深吸一口氣，對著陳凡一拱手，一瞬間妖風大作，颳得周圍樹葉胡亂搖擺，隨著一道黑煙從魏先祥身上衝天而起消失不見。
風停了…陳凡一下也癱了。
「半仙？！」張何放下手裡剛想對陳凡施禮道謝救命之恩，誰知道他一轉頭就看見陳凡整個人癱在地上，劇烈喘息，看樣子是虛脫了？
「半仙您這是，虛了？」張何蹲下來查看。
「虛你妹！老子的身體好著呢！」陳凡再也忍不住對著張何吼了一嗓子，剛剛嚇死他了。
面對如此大妖，陳凡不慫是假的，面對張何這個死腦筋的問候，陳凡不認，說他弱可以，但是不能說他虛，事關男人尊嚴！
面對陳凡的問候，張何抽了抽嘴角，尷尬的笑了笑道：「半仙…真乃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