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起兵與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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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要說起事的計劃,紛紛打起精神,聚精會神地聽雲叔保和韓俊生安排起來……
就這樣,雲叔保帶領韓俊生、王封等人,將近些年籠絡的鄉黨、不滿朝廷的義士盡皆發動了起來。時隔不久,天下百姓紛紛響應,尤以中嶺州百姓為甚,紛紛前往募兵處投效,極短的時間內便聚集義軍近十萬人,吹響了滅亡乾元王朝的號角。
雲叔保見民心可用,便打出旗號,宣告天下,起兵扶危濟貧、拯救蒼生。雲叔保自稱順天救民雲天王,封韓俊生為軍師,任命王封為先鋒官,李堂為左將軍,並命王封率軍三萬人向武關攻擊前進,令韓俊生、李堂等人各率本部兵馬晝伏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取喜口關、古北口、倒馬關等處,徹底封閉與中嶺州與西嶺州、東嶺州的通道。
這次雲叔保率軍起義,大順民心,正如韓俊生所言「天下人不值乾元久矣」。王封率軍一路向北進發,搶關奪寨,所向無敵,沿途各個縣府不是望風而降,就是一觸即潰,守城之軍無人能是王封一合之敵,短時內就佔領了中嶺州大片土地。
當雲叔保起事的消息經由八百里急遞送達京城建安,孔文亮從惶急的小旗手中接過急遞,拆開一看,騰地一下便站了起來。大廳里正在辦公的十二槽屬官,多年以來還第一次見宰相大人如此失態,心中不由猜測起到底出了何等大事。
孔文亮沒有在意眾人疑惑的目光,直接命令司值郎去請戶部尚書鍾明遠、兵部尚書李思敬、丞相府長史高庸等人到衙署議事。見司值郎匆匆離去,孔文亮長嘆一口氣,拉上了案幾前的門帘,又重新坐了回去,將中嶺州告急的文書放在一旁,拿起裝文書的油紙盒子仔細端詳起來。看了半天,又放在耳邊敲了敲,看了看無人關注這裡,便拿起桌上的裁紙刀,沿著紙盒的邊緣輕輕劃開,只見裡面漏出一張已經被油浸潤的紙張。
孔文亮小心翼翼地將紙取出,定睛一看,果然是中嶺州州牧王文吉給他的私人書信,只見他信中言道,此次雲叔保等賊寇起事,號稱要滅乾元、救蒼生,短時間內便從起事之初的不到十萬人,快速發展到了將近二十萬,中嶺州內各府縣官吏望風逃遁,當地駐軍不堪一擊,中嶺州幾近全境淪陷。王文吉的信看得孔文亮頭暈目眩,他沒有明白,平日里彈壓百姓頗為得力的中嶺州駐軍,為何在幾伙山賊出身的蟊賊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孔文亮整頓一番心神,繼續向下看去,頓時手抖如篩糠:「好你個王文吉,真是膽大包天,平日里年年伸手向朝廷討要軍費,稱要修葺喜口關、古北口、倒馬關,購買軍資用度,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日賊兵起事,居然才敢實言相告,三處交通要塞,在營官兵居然十不存一,庫存的軍資器具幾乎沒有」,看到這裡,孔文亮伸手將辦公案几上的奏摺、筆墨紙硯全部掃落在地,也不再顧忌屬官們詫異的眼光,心中憤憤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反覆告誡,朝廷稅賦沉重如斯,各地必有不法之人乘機作亂,其餘款項可以截留,但這軍費萬不可貪墨。王文吉這廝如此喪心病狂,連我都未曾過多的軍費,能讓他挪用到這個地步,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平日里還想著你孝順,我與夫人的生辰節日總有一份孝敬,
原來也是打發要飯的呢。還有臉讓我出面保你,我恨不能生啖汝肉,以泄我恨。」
孔文亮此時心中煩躁無比,卻又不得出聲發泄,只能坐在案幾前如風箱一般「噗呲噗呲」地喘著粗氣。就在孔文亮絞盡腦汁想著解決方案之際,就見夫人張曾茹獨自走了進來。孔文亮連忙起身,正欲相迎,突然想起十二槽屬官都還在廳里,趕緊止住身形,輕咳一聲,示意屬官們退下。
待屬官退出大堂后,孔文亮幾步走到張曾茹面前,施了一禮,說到:「夫人啊,你怎麼到前衙來了?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壞了規矩,落人口實,我們趕緊回後院吧。」
「回什麼後院,若不是管家告訴我你臉色突變,恐有大事發生,我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你當我稀罕過來看你宰相大人的臉色。」張曾茹顯得極不耐煩。
孔文亮用眼神憋了一眼管家,趕緊對著張曾茹賠笑道:「夫人哪裡話,為夫豈敢給您臉色看。只是這中嶺州形勢突變,為夫一時間無所適從,剛才正要去後院請夫人蔘詳一番。」
「好啦,好啦,場面話別說了,說正事吧,一會幾部尚書就要過來了。」
孔文亮趕緊將案几上的中嶺州急遞以及王文吉的私信都遞給張曾茹,張曾茹迅速瀏覽一番,當即將王文吉的私信撕得粉碎,又將碎片拿到香爐里燒掉。擺手扇掉油紙燃燒帶起的青煙,淡然說到:「我以為天塌了呢,不過就是幾個蟊賊起兵造反么?這些年難道還少過?」
孔文亮驚到:「夫人,你可曾看清楚了,這次不像以前,頂多百十號人,當個草頭王,這次可是整整二十萬大軍。這才幾日啊,已經席捲中嶺州了。下一步,就要破武關,北進中原了。」
張曾茹冷笑一聲:「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年你推薦王文吉時,我便告訴過你,此人志大才疏,又貪得無厭,見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做一般循吏尚可,但要牧守一方,實非可託付之人。如今果不其然。」
孔文亮看著張曾茹的模樣,心中不免暗誹,你去年收到王文吉孝敬的臨海州珍珠之時,可不是這般模樣。不過孔文亮不敢在臉上顯露半分,直言道:「夫人吶,為夫現在已是悔之晚矣,快快商議如何補救吧。」
「這還不簡單,等會你就拿著中嶺州急遞進宮面聖,保舉周王高繼勛帶兵出征,平定叛亂便是。」張曾茹說到。
「讓高繼勛帶兵?夫人莫不是昏了頭,他可是高繼乾的弟弟,這些年就像是高繼乾的跟屁蟲一般,侍奉左右、唯命是從。讓他出征,萬一向皇帝上報中嶺州的真實情況,該如何是好?」
「你還不了解高繼勛這人嗎?雖然跟著高繼乾學了不少用兵之道,也可稱熟知兵事,但他頭腦簡單、性情暴躁,最受不得旁人鼓動。這些年高繼乾時刻把他帶在身邊,未嘗沒有保護他這個弟弟的意思。這次出征,我們保舉他做主將,安排我們的人做副將,你可要知道這副將專司情報、偵查之事,到時候在見到王文吉之前,只需告訴高繼勛王文吉把中嶺州搞得民不聊生以致於激起民變,而且隱瞞重大軍情,高繼勛為了安撫百姓也好,為了發泄受蒙蔽之恨也罷,定然請了王命旗牌殺王文吉而後快。」
「那就看著王文吉被殺?」
「你這蠢材,孔文亮,你不殺他還留著他過年嗎?這次中嶺事發,你橫豎都難逃舉薦失察之過,若王文吉再供出這些年受你指使做下的那些醜事,你覺得這朝堂上其他人會放過你?別白日做夢了!」張曾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孔文亮思索一番:「好一個借刀殺人,好一個樹上開花,夫人深得兵法之妙也。先借高繼勛之手除掉王文吉,再利用高繼勛平定雲叔保等一干賊寇,到時候為夫還可落下一個舉薦之功,剛好抵消舉薦王文吉的錯漏。」
「豈止這麼簡單。」附耳過來,張曾茹說到:「這高繼勛領兵在外,只要如此這般……到時候又能順勢除掉一個大敵。」
「妙!妙!妙!為夫算是服了。」孔文亮滿臉愁雲去盡,轉悲為喜。但又突然問道:「夫人吶,萬一高繼勛沒能平定叛亂,連武關也沒守住,到時候可咋辦啊,京城門戶洞開,這乾元亡國就在旦夕之間,到時候我們家如何繼續享受這般富貴。」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看把你擔心的。武關雄踞巫嶺,這些年一直是高繼乾一手培養起來的周興民負責鎮守,他可不像你這王文吉一般無能,把武關打造的如鐵桶一般,就算高繼勛不能打敗反賊,守住武關,讓我們安享太平還是可以的。」
這時候,司值郎回報戶部尚書鍾明遠、兵部尚書李思敬、丞相府長史高庸幾位大人已經到了。兩公母趕緊停止商議,將散落一地的奏摺、筆墨收拾一番,張曾茹躲到了屏風之後,孔文亮氣定神閑地對門外說到:「快請幾位大人進堂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