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破武關斬6將
聽到突然的爆炸聲,周興民也顧不得甲胄在身,惶急地奔到城牆另一邊,向城內望去。這不望還不要緊,這一看便叫他目眥欲裂。只見城西的守軍大營已然衝起了漫天火光,不用多想,定是被澆了火油發生了爆燃;而城內其他各處軍營,都升起了濃濃黑煙,中間還伴隨著士兵的吶喊聲和武器碰撞的金戈之聲;城內其他交給中嶺州軍隊使用的軍營,此時已經沸騰起來,在一片喊殺聲中只見大隊的中嶺州士卒衝出營寨,向城門奔來。
「王文吉,你這個狼子野心的畜生,果然和叛逆勾結,今天定然殺你。左右,速去調兵,鎮壓叛亂。」周興民咬牙切齒地吩咐道。突然他一愣:韓鴻濤呢?他是怎麼盯著王文吉的?居然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就在周興民急於弄清城內的情況之時,城外原本安靜的義軍方陣,又響起了行軍鼓的聲音。不過這次不再是兩個鼓點一個節拍的行軍令,而是在號角聲伴奏之下的密集鼓點。
「咚咚咚」密集有序的鼓點一聲聲砸在了周興民的心上。這下,他可真是慌了,已經全然不用想招降的功勛,這丟失武關的罪責,就直接可以讓高繼勛把他斬殺當場了。
他趕緊跑到城牆的另一邊,向城外望去,只見方才那塊安靜的「黑布」已然四散而開,化作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黑點,似潮水一般湧向武關。
「快升弔橋,關城門。」周興民發瘋一般的嘶吼,他明白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只有封閉城門,再調動兵力,剿滅王文吉等一干叛軍,最後穩住武關防線,他或許還能討個罷官去職的好下場。但又想到這次來的是和他向來不對付的高繼勛,不再是庇護他的高繼乾,心裡頓時升了無限的懊悔,悔不該被眾將慫恿,去爭這個潑天之功。
文字說來雖然長,但這般情思也只在短瞬之間。就在周興民想竭力平息這些無用的情緒時,身邊一個炸雷般的聲音響起:「城門關不了。」
周興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連忙詢問緣由?
已經重新上了城頭的韓鴻濤沒來由地想起了當年王封在校場比武時那句經典的話,脫口而出:「因為我的朋友不答應。」
周興民聽聞此言,回頭驚詫地看向說話之人,見是韓鴻濤,忙問:「鴻濤,此話何意?」
韓鴻濤用手一指,對著城樓下面的說道「他們就在那裡。」
此時的城門洞里,王封、李伯言聽到了城裡的爆炸聲,知道王文吉如約發動了,而城外的鼓角已經響起,現在急需他們攻佔城門,擋住武關守軍向城門的反撲,等待城外的大軍入城;至於城樓和弔橋,事已至此,只有交給韓鴻濤了。只見王封帶頭扔掉罩在身上的外袍,漏出穿在裡面的內甲,抽出腰中的軟劍,一個簡單地劈刺就幹掉了門洞里的一個守軍。隨著守軍士卒脖頸處的鮮血汩汩流出,李伯言一干人等紛紛拿出藏好的兵器,向城門洞和瓮城的守軍發起攻擊。
這幫子人,為了方便藏匿,武器可謂五花八門,使銅錘的、鐵鏈的、匕首的,還有從火頭營那裡借用菜刀的,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只見他們幾個人一隊,將官軍士卒隔離開來,一人正面吸引士卒注意力,用手中的武器左格又擋,抵住士卒的進攻,另幾人尋找機會,一擁而上,將士卒格殺當場。不一會,仗著以有心算無心,突然發難,又在短時間內形成了人數優勢,城門洞和瓮城內的官軍兵卒就被消滅一空。王封、李伯言分頭招呼他們換上官軍的兵器,
拿好大刀長矛等物,在城門洞內列陣,準備迎接官軍增援部隊的衝擊。
就在王封他們突然發難之際,城頭的韓鴻濤也沒有閑著。在周興民和眾位副將順著韓鴻濤手指方向,查看城門洞里情況之時,韓鴻濤一把奪過旁邊護衛士卒的長戟,對著周興民背心猛地一刺,只聽「噗呲」一聲,長戟的尖刺直接扎穿了周興民的身體,從前胸處透了出來,戟尖處還帶著殷紅的血水。可憐這位也算戎馬一生的周將軍,臨死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就這般被部下背叛,死在了武關城上。
方才趁著城中爆炸,被韓鴻濤帶上城頭的本部人馬,看見韓鴻濤已經動手,紛紛抽出大刀,與城頭上的守軍搏殺起來,一時間武關城上城下,亂作一團,殺伐之聲不絕於耳,只見刀光劍影,血水陣陣。
「快升起弔橋。」一位副將和韓鴻濤混戰一起,一邊高聲喊道:「好膽!和韓某對戰,還敢分神發號施令。」說完,韓鴻濤舉起長戟照頭便打,那副將舉刀相迎,只聽得當的一聲,勢大力沉的長戟劈開了格擋的刀身,鋒利的戈頭直接劈在副將的頭頂,濺起了無數血肉,人人當下就軟踏踏地倒下去,沒了生機。韓鴻濤本就生得虎背熊腰,臉長似馬、雙眼如牛,皮膚漆黑,現在又被濺了一臉血,他隨意地用手抹了一下臉,頓時整個臉龐變得分外的猙獰,猶如惡鬼一般。這可把其他幾個副將嚇壞了,有準備跑路的,也有跪地求饒的。
韓鴻濤也不管跪地求饒這幾位,將長戟一扔,逃跑的那個就被扎了個透心涼。只見他又拿起了地上的一把長刀,先吩咐身邊的親衛趕緊去用火油燒斷弔橋粗大的纜繩,又轉身面向幾位在場的副將,陰惻惻地笑道:「諸位將軍,沒想到韓某還有今日吧。平日里剋扣我部兵馬的糧草,仗著官高一級屢屢壓制我。不如我們今日算一算總賬吧。給你們一個機會,拿起武器,別說我韓鴻濤勝之不武。」
剩下的幾人聞言,知道今天斷然沒了活路,還不如拚死一搏,便鼓足餘勇,紛紛拿起了地上的大刀。其中一人仗著武藝不錯,率先向韓鴻濤發難。他提起大刀,照著韓鴻濤就是一刀,韓鴻濤把刀一橫,咯噹一架。兩刀相撞,濺落無數火花。韓鴻濤一臉平靜,而那副將卻被震的兩臂發麻,不由得心慌意亂,再一刀砍來,韓鴻濤又是橫刀一擋,將拿到梟過一邊。副將見韓鴻濤不還手,就索性放開膽子,上下左右,大開大合地進攻,對著韓鴻濤脖頸上砍去。韓鴻濤左讓他砍,右讓他砍,直砍得韓鴻濤沒了興趣,叫聲:「好啦,今日讓你這幾招,也算全你我同守武關的袍澤之情,韓某這就送你上路吧。」說完,韓鴻濤不慌不忙,對著迎面而來的大刀橫刀一架,使勁兒往右一梟,順勢把刀一正,望著副將的心窩刺去。副將見來得厲害,把退後一步,身子一側,躲開了刀鋒,韓鴻濤發力止住了刀身,改刺為劈,徑直砍在了副將胸前,當時便結果了性命。其餘幾位副將見狀,衝上來和韓鴻濤戰作一團,可沒有幾下便被韓鴻濤盡數格殺。
韓鴻濤見弔橋的纜繩已然快被燒斷,快步走上前去,用力補上了兩刀,纜繩便應聲而斷。
「大事定矣。」也不管正在城頭與官軍激戰的部下,下了城樓,找到了正在指揮義軍各旗有序進城的王封,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稟告先鋒官,末將韓鴻濤幸不辱命,武關城中以周興民為首的六員守將已被盡數斬殺,弔橋機關已然破壞,武關唾手可得矣!」
王封也不顧韓鴻濤滿身鮮血,走過去用雙手將他扶起:「兄長何必如此。我義軍能如此輕鬆拿下武關,全賴兄長籌謀,實乃首功。待雲天王到后,我當親自為兄長引薦,以兄之材以及本次破武關斬六將之功,天王定然不會虧待兄長。快快起來,還請兄長先助我將這武關滌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