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住所
魔族皇宮,刑真一把將御桌上的茶水推倒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微臣也是沒有辦法,誰能想到這個蒼星這麼厲害?」那臣子正跪在帝王的腳下不停地解釋。
只是帝王卻聽得越發的煩躁,索性一腳將那魔臣就踢倒在地上。
「沒有想到?那本尊要你們有什麼用?他在地獄被囚禁了五百年,你們都沒有本事抓住他!」
刑真的臉都被氣白了,隨即又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御桌上。
這個魔尊之位他做了這麼多年,眼睛里自然是容不得沙子。蒼星被他囚禁了五百年,若說不恨他,又怎麼可能?
這個孩子已然從魔族地獄跑了出來,下一步便是要來報復他了,他萬萬不會讓那一天到來。
「陛下,小的無能,可那蒼星他,他也不是五百年前的蒼星了呀……」那魔臣哆哆嗦嗦的,一張小臉看上去甚是委屈。
以往,陛下頒布的指令,他們都可以想方設法的做到,可如今又哪有這麼簡單。蒼星已經不是那個被囚禁在地獄中的蒼星了。
他一朝衝出了魔族地獄,單單是這一點,魔族又哪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滾,給本尊滾出去!」刑真聞言卻怒極。
那臣子哆哆嗦嗦地離開了,刑真卻哪裡能解氣。他繼承魔尊之位這麼久,還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這麼讓他煩心的事兒。
說到底,那個孩子還是不該留下,他的出身就是一個錯誤。當日,他若是和那女子一起魂滅了,又怎會惹出這樣的禍事來?
「來人,再多派些兵力,務必要將那個逆子抓回來。」
午後,花族皇宮。
蒼星被宮人帶著,到了一處新的居所。
他也不知道花神會將他安排在什麼地方,只是一路跟隨著那些宮人前去。
那是一處被綠色竹葉環繞的地方,周圍還一汪清澈的池水。微風吹來,池面上泛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好一處僻靜之所。
宮人走到那一處宮殿前停了下來,「喏,就是這裡了。」
蒼星望了一眼面前的宮殿,雖說看起來並不豪華,但他也從來沒有過這麼好的住處。
這些年,他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之中。
他活動的地方,只有那麼一間小小的牢間。
而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卻活得像一個罪人,和其餘的魔囚一般,他被押在獄中苟延殘喘,甚至,都沒有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郎君可是不喜歡?」
見蒼星沒有答話,宮人們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不知以往少主在魔族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可如今,看著面前的宮殿,蒼星的神情太過漠然。
「沒有,甚好。」蒼星微微揚起了唇角,頗為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處棲身之所,他又怎會不喜歡?
如今,既然花族願意留下他,於他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踏入這處陳舊的宮殿,望著那些簡簡單單的擺設,這裡,便是他新的住所了。
宮人們已經開始收拾起了宮殿,這裡許久都不曾有人居住了,因而落了滿滿的一層灰。
臨來時,花神特意叮囑過他們,這是蒼星居住的地方,務必要打掃得乾乾淨淨的。
這些小花仙們又哪裡敢怠慢,對著宮殿里的擺設一頓打掃。瞬時間,整個宮殿里便塵土飛揚。
「你們就不必打掃了,還是我自己來收拾吧。」
蒼星皺了皺眉頭,他一向都不喜歡旁人來服侍。以往,他就算被活活折磨而死,也不會有一個為他療傷的人。
如今,打掃宮殿這樣的小事,他也全然不需要這些宮人們來幫忙。
「郎君,這,這是花神的安排。您自己做,怕是有些不妥吧?」
那些宮奴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好說話的主子。
這魔族的太子,不應該是錦衣玉食的嗎?又如何能幹得了這樣髒亂的活?
「無事,我自己打理便好。」
「是。」
那一眾小奴們退下了,這偌大的宮殿總算變得安靜了起來。若是在以往,他獨自一人住在這麼大的宮殿之中,自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如今,這一切都在面前。
蒼星環視著面前這處宮殿,沒有什麼華貴的物什,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擺設,可他卻無來由地感到了一陣舒適愜意。
沒有過多的閑散,蒼星已經開始動手打理起了宮殿。
他從沒有資格去干這樣的活計,平日里,他所有的只有那一席茅草,再無其他。而現在,他願意把這個他要居住的地方打理好。
那一眾宮奴們從蒼星的住所出來后,便又向著柏寧宮而去了。
大殿之中,花神凝霜正坐在寶座之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等著他們。這女帝眉心泛著幾分愁意,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樣?安排妥當了嗎?」
「回陛下的話,小的已經為蒼星安排好了新的住所。只是,蒼星並不願意小的們伺候,而是親力親為,打理起了宮殿。」
「嗯,下去吧。」
凝霜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可她眉宇間的愁意卻並沒有減少一分半點,許是害怕將蒼星服侍得不周到,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念在蒼星是師父留下的唯一的血脈,她本應該向臣子們公布蒼星的身份。
可壞就壞在蒼星是魔尊之子,他魔族的身份勢必會遭到族人的質疑。這樣想來,不如先將蒼星留在宮中好好休養上一段時間。
「師父,你放心,我不會讓蒼星受委屈的……」
不知怎的,凝霜也同樣想起了那個女子。
那時,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子,整日只圍在師父的身旁轉,那一段和師父一起學習法術的日子,卻再也回不去了。
凝霜卻依然記得,那一日,師父離開花界的情景。
她說,她愛上了一個人,所以甘願為她付出所有。
她說,若有一日,她的孩子尋到這裡,請照顧好他。
她說,不要埋怨她的選擇,要替她照顧好花界。
師父說的每一句話,凝霜都銘記在心。如今想來,眼角就莫名的濕潤了。